第75章為什麼不接電話？
手機響起，凌子夜拿起手機摔到一邊。
手機砸到桌子邊角反彈到地面發出脆響，而後繼續響起鈴聲。
碎了，不只是手機。
凌子夜已經很久沒有接方羽柔的電話了，他頹廢地蜷縮在沙發上，感受著僅剩的秦書雨的氣息。
沒打通凌子夜的電話，方羽柔顫抖著手繼續撥打。
“為什麼？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方羽柔不懂凌子夜為什麼要把怒火轉移到她身上，背叛秦書雨的人明明是他！和她方羽柔有什麼關係？
秦書雨得了癌症是她方羽柔的錯嗎？
她做錯了什麼？她什麼都沒做啊？
凌子夜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唸叨著秦書雨，做夢都叫著秦書雨的名字，她恨這一切。
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了，她還是隻能做顧黯的替身？
她甚至都算不上秦書雨的替身。
方羽柔恨凌子夜。
可是沒辦法啊，凌子夜是她的全部，是她唯一的希望。
她發狠般抹去眼淚，繼續撥打電話。
空闊的房間裡都是女人的哭聲……都是手機鈴聲。
******
黑暗裡，一抹白裙出現在他視野裡。
這是凌子夜腦海裡最深刻的秦書雨，卻不是最初的秦書雨。
他記得秦書雨中學時在教室裡等他的模樣，穿著校服笑得像從來沒有煩惱一樣，或許那個笑是因為他嗎？
他記得他看見秦書雨那封信的時候，哭了很久。
她說她愛他，只愛他，從初中到現在一直是這樣。
可是她也恨他，恨他如此絕情、暴怒、濫情。
她不知道溫暖她整個青春的少年，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曾經以為嫁給他了就能心滿意足，後來才發現一切都是痴心妄想。
她不明白人怎麼能變這麼多。
凌子夜也不明白，這是什麼時候的信？他好像從來沒見過這封信，可是腦海裡這段記憶很鮮明，就像是真實發生過的一樣。
他猛地醒過來，從沙發上翻下來，茫然盯著天花板。
******
“少夫人，你在寫什麼啊？”
“不告訴你。”秦書雨嘴上這麼說著，卻毫無保留地把紙擺在真真面前，“就給你看一秒。”
真真沒看清楚，只注意到凌子夜的名字。
“少夫人你現在還對少爺念念不忘啊？”
秦書雨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你怎麼還叫我少夫人啊，我都和凌子夜離婚了，叫我秦書雨就行了。”
“可是是少爺給我工資啊，總感覺不叫你少夫人有些不對。”
“凌子夜又不在這裡。”
“那行吧，書雨。”
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進來的顧墨遲發現秦書雨在寫什麼，“這是給我的情書嗎？”
“不是，我一般不寫那種東西。”秦書雨把紙疊好放進信封裡，這封信是按照系統要求寫的，現在要把信交給真真，由她轉交給凌子夜。
她看出顧墨遲想知道信的內容，招呼著顧墨遲坐到她旁邊，繼續抱著顧墨遲看電視。
“那是給凌子夜的嗎？”顧墨遲問道。
“嗯。”秦書雨不知道怎麼說，可這件事騙不了顧墨遲，她又無法告訴顧墨遲真相。
嘴巴像被封住一樣。
“好，我都知道。”
秦書雨坐正身體望向顧墨遲，正好和他對視，“什麼？”
“我都知道。”顧墨遲重複著這句話。
秦書雨望著他深不見底的琥珀般眼睛，不明白顧墨遲知道的是什麼。
這個世界顧墨遲不知道，而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她現在捉摸不透顧墨遲的心思。
“我知道你是誰。”顧墨遲沒出聲，嘴巴一張一合向秦書雨傳遞自已的話。
秦書雨讀懂這句話後，不知所措，“怎麼會？”
既有激動的心情，又有疑惑。
顧墨遲不應該知道這些啊？再怎麼說他只是一個小說世界裡的角色。
“自然而然。”顧墨遲輕笑道，伸手摟住秦書雨的身體。
秦書雨反應了很久，她有些不相信顧墨遲說的話，這或許只是他的自作聰明，他怎麼可能知道她的身份呢？
“我是誰？”
秦書雨反問道，鐵了心要聽到顧墨遲說出那個錯誤答案，好讓自已徹底死心。
不，她不會徹底死心，她是個到了黃河也不會死心的人。
“你是你，是一個突然闖進我生命裡的人，是這個世界的唯一，比我還特殊的存在。”
顧墨遲摩挲著秦書雨的手臂，或許是摩擦起熱，秦書雨覺得自已的心開始重新跳動了。
她聽過顧墨遲說過數百遍愛她的話，卻無法真正相信。
她覺得這一切無非是水中月鏡中花，她願意沉淪在空虛的誘惑裡。
秦書語很懦弱，她不敢面對真實，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只要是真實她都不敢直視。
可此刻，她感覺自已第一次切切實實碰到了真相，她確定身邊這個人是愛她的。
她也愛他。
“我愛你。”秦書語望著顧墨遲的眼睛說道，這是她第一次直視顧墨遲的眼睛說出心底真實的告白。
顧墨遲感受到了秦書語的愛意，這句話似乎是坦白，她不再偽裝成不愛卻要演愛的模樣，而是撕碎所有盔甲，暴露出最坦誠的愛意。
鼻尖的氣息流轉在逐漸減小的狹隘空隙裡，開始交會糾纏。
秦書語的手忍不住開始顫抖，她莫名地想要推開顧墨遲，就像她一直推開自已想要的一切一樣。
怎麼辦？
她有些著急，她控制不了自已。
就在手要推出去的一瞬間，雙唇相觸，這是秦書語第一次感受到這種柔軟。
她的手像失去力氣一樣落在身旁，隨著顧墨遲的動作閉上雙眼。
顧墨遲不敢用力，只是含唇輕吻。
一吻畢，兩人緩慢留下一定的距離，睜開雙眼望著彼此。
秦書語只一秒就躲進了顧墨遲的懷裡，這個動作讓顧墨遲鬆了一口氣。
他感覺自已的心臟快要爆炸了，耳尖灼熱到幾乎要聽不清周圍的聲音，他摟住秦書語，慢慢平復心情。
凌子夜到公司的時候，員工都聚集在他去辦公室的路上。
感受到身後來自凌子夜的低氣壓，他們才慢慢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