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胡東亭這麼說,席老嘆口氣:“你也看開些,現如今有了航航這個小傢伙,於小川來說就是日後有了依靠,你和弟妹該放鬆下來,用不著把心神一直緊繃著,不然,抱重孫孫的期望只怕要到下輩子囉!”

聞言,胡東亭當即笑起來:“那可不行,我呀,肯定是要抱上重孫孫的!”

話出口,胡東亭感覺心裡因高家小姑娘生出的鬱氣瞬息間消散全無。

席老:“想法很好,但你可得付出實際行動,日常需多鍛鍊鍛鍊身體。”

胡東亭:“是這個理兒,不過這麼多年下來,我可沒荒廢鍛鍊。”

他早起有跑步,即便遇到雨雪天氣,也會在家裡原地跑上一陣子,再打套拳法。

總之,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又有兒子的情況在那擺著,他必須得活久些,自然要多多關注自身健康。

席老聞言笑笑,而後,招呼胡東亭開始在棋盤山廝殺。

接連下了三盤,胡東亭每局落敗席老,心裡不服氣,奈何棋藝是真得不如人,無奈之下,見時針即將指到九點,起身與席老和席家其他人道別,抱起小孫孫回了自個家。

“小御。”

客廳裡這會只剩下席老和席宸御一老一小,不過就在席老喚席宸御的時候,席國邦從門外走了進來,他這是剛下班回家。

“怎麼了?”

見席宸御緊繃著臉站到老爺子面前,席國邦取下大蓋帽,隨手放到沙發上,看眼老父親,再看眼小兒子,深眸中禁不住染上一抹疑惑。

“你高叔晚飯後帶小月亮來咱家玩,小御不知怎麼搞的,把人家小姑娘給惹哭了,後來見小御只和航航玩,張嘴就得罪了你胡叔,反正就今晚的事,胡家和高家八成得起嫌隙。”

說這話並無其他意思,在他看來,今晚的事確實是高家的小姑娘不對,而小姑娘之所以會說出那樣的話,任誰都會想到和家裡大人脫不開干係。

若是胡東亭對此都沒什麼想法,就未免有些心大了。

緣由?

換作是他,即便兒子腦子有問題,即便滿大院的人都知道這個事實,但背地裡談論,和直接當著他本人的面說他兒子是傻子,這於一個父親而言,心裡頭必定氣得夠嗆。

“高叔家的小月亮是如何得罪胡叔的?”

席國邦有點好奇。

“小姑娘見咱家小御不和她玩,脾氣上來哭鬧不休,說小御都和傻子的兒子玩,為什麼不喜歡她,不和她玩,這話被你胡叔一字不落當場聽在耳裡。”

說到這,席老把目光挪向小孫孫:“現在你可以說說了吧,為什麼不喜歡小月亮,不喜歡和小月亮玩?”

席宸御面無表情:“沒有為什麼。”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要非得找個理由,那麼只能說不合眼緣。

“嘿!你小子倒是挺有個性!”

席國邦笑出聲,眼神戲謔:“那你說說喜歡和誰玩?”

聞言,席宸御抿唇不出聲。

見狀,席國邦故意擺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該不會是喜歡和你姜阿姨家的果果玩吧?”

忍笑,席國邦觀察著席宸御臉兒上的表情。

席老知道兒子在逗孫子,但還是瞪了眼席國邦,然席國邦只當沒看到,對著席宸御又說:“看來是我說得不對,你不喜歡你姜阿姨家的果果,也不喜歡和果果妹妹玩……”

不等他把話說完,席宸御就開口:“沒有。”

無視席國邦滿含戲謔的目光,席宸御一臉嚴肅認真:“我沒有不喜歡和果果妹妹玩。”

席國邦“哦”了聲,他摩挲著下巴說:“回答得這麼快,看來你是真得很喜歡你姜阿姨家的果果,可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對小月亮說過分的話,席宸御,可明白我的意思?”

“我沒有,我只是說我不喜歡和她玩,這是我的自由,我不覺得自己有錯。”

隨著席宸御仍夾帶著些許奶腔的稚嫩嗓音落下,樓梯上傳來一道女聲:“小御,你說得對,喜不喜歡和誰玩是你的自由。”

這聲音的主人是席宸御的媽媽,即席國邦的妻子許丹。

女人留著一頭利落短髮,眉眼間難掩英氣,打眼看就是個颯爽果斷性子。

說起來,這應該和她的職業有關:軍人。

“丹丹你……”

席國邦有點不認同。

“覺得我說的不對?”

許丹從樓梯上下來,她看著席國邦挑眉。

求生欲極強的男人忙不迭搖頭。

許丹給對方一個白眼兒,繼而把目光落向席老:“爸,我知道你和國邦是怎麼想的,覺得小御應該圓滑些,

哪怕心裡不喜歡和高家的寶貝疙瘩接觸,也要做到明面上過得去,但是你們有想過嗎?小御他也不過是個孩子,這麼小要是都沒有了自主能力,往後他還能做成什麼事?

決斷不了,很有可能會錯失唯一的機會。何況高家的寶貝疙瘩被養得過於嬌氣,遇事稍不順心就大哭大鬧,這樣的小姑娘我也不喜歡,

你們可別給小御弄出個青梅竹馬,使得滿大院日後都在傳小御和高家的寶貝疙瘩是一對兒,反正我把話說在前面,來日要是有那麼個兒媳婦,我怕我分分秒秒暴怒。”

被家裡人寵得嬌氣,為點小事就能把一家子搞得人仰馬翻,關鍵是那一家人對此絲毫不在意,甚至認為自家寶貝那是可愛。

簡直堪稱個個無腦。

“你都瞎想些什麼?!”

席國邦無奈又好笑地搖搖頭:“我和爸可沒想過把小御和高家的月亮湊成對,再說,即便我們有這個心思,你覺得小御會願意?”

朝席宸御身上掃了眼,席國邦續說:“咱們家這個小的兩三歲那會就是個有主意的,這你又不是不知道。

另外,你以為他突然間要上幼兒園,而且指名要上水木大學附屬幼兒園是隨口一說?”

沒想著要妻子作答,席國邦就說:“人家席宸御是有目的性呢,不信你問問。”

許丹怔住:“……”

半晌,她走到席宸御跟前,伸出食指輕戳戳他的肩膀:“不打算和媽媽說說嗎?”

“……”

席宸御臉上佈滿緋色,緊抿嘴角,一聲不吭。

“好了,你們在一些事情上知道害羞,小御自然也有害羞的時候。”

席老看眼不自在的小孫孫,禁不住笑著說了席國邦夫妻倆一句。

許丹眼神玩味,朝小兒子身上瞅了眼,而後清清嗓子對席老說:“爸,我特別想知道。不過我現在先去給國邦熱飯,等會不管是你還是國邦必須得告訴我。”

“這我可沒法答應,你去問國邦吧。”

席老搖頭,他可不想十天半月聽不到小孫孫的聲音。

“我回房間休息了。”

沒去看席國邦和許丹,席宸御不帶情緒起伏地說了句,就上了二樓。

“看到了吧?因為你們做父母的不著調,小御這是連我也不搭理了。”

席老瞪眼席國邦夫妻倆:“要是我小孫孫十天半月不和我說話,席國邦,你就等著老子找你談心吧!”

說是談心,其實就是進行思想教育,這不,一想到自己即將面對什麼,席國邦不自主就打了個冷顫。

他一輩子都不會忘,在這家裡,不管哪個一旦被老爺子叫去書房談心,等出來時都是一副懷疑人生的表情。

……

月色清涼如水流瀉一地,躺到床上,許丹抬腳踹踹席國邦的小腿肚子,她說:“你還沒告訴我小御為什麼突然想上幼兒園,並且指名要進水木大學附屬幼兒園。”

“咱們國家有位知名女運動員,你知道是誰嗎?”

“你這人很奇怪,好端端的幹嘛問我這個?況且咱們國家的知名女運動員可不止一個兩個,你要我如何回答?”

“行,我可以再提醒你一點,那位女運動員很厲害,每次只要她參加賽事,都能憑藉自身實力獨奪多枚金牌。”

聽到這,許丹眼睛一亮:“姜黎!你說的是姜黎同志,對吧?”

“自信點,你完全可以把‘對吧’抹掉。”

席國邦嘴角漾出抹淺笑,將席宸御如何認識姜黎和糰子三隻的事兒道出,末了說:“我在得知席宸御要上幼兒園那刻,

其實也很驚訝,當我送老爺子和席宸御到幼兒園門口,看到臭小子竟一反常態,主動上前和姜黎同志打招呼,並提出和姜黎同志的兒女一起進幼兒園,我就更為驚訝了。

結果就是我剛告訴你的那些,席宸御不過是在車上看到人家娘四個一眼,就有了上幼兒園的心思,想著和姜黎同志的孩子交朋友,

不過話說回來,臭小子不愧是我生的,這瞅準了就立馬付諸行動,完全不考慮自己目前只是個小朋友。”

“你還和我打馬虎眼?”

許丹哼笑了聲:“我都聽出來了,席宸御可不是想和人家三胞胎交朋友,他是想和那個叫果果的小姑娘交朋友才是真。還有,別把我兒子和你小時後的悍匪樣兒作比。”

她三歲,這人六歲,僅見過他一面,就厚臉皮尋摸著機會和她玩,後來兩人結婚走到一塊兒,丫的在新婚夜告訴她,他從六歲那年就對她用起溫水煮青蛙模式,將她一步步套牢,掐斷了她成年路上的所有桃花。

腹黑的傢伙!

心裡在吐槽,但許丹這一刻很是期待看到糰子三隻,嗯,準確點說,她無比期待看到小果果,看到她未來的小兒媳……

時間匆匆,晃眼到了十月中旬,這日從幼兒園回來,糰子三隻誰都不說話。

好吧,在從幼兒園回家的一路上,三隻就沒開口,不難看出裝著心事。

而今日正好是週五,毫無疑問,下午有洛晏清的課。

也就說洛晏清這會子在家呢,且是和姜黎一起前往幼兒園接糰子三隻進家門的。

“你問,我去做飯。”

姜黎給洛晏清打眼色。

“我去。”

洛晏清同樣用眼神回應。

“你和孩子們相處的時間本來就少,我這是給你們爺四個創造交流的機會。”

姜黎又是使用眼神又是抬下巴,讓洛晏清別磨嘰,而後,轉身去了廚房。

糰子三隻已經開始在客廳裡寫作業,自然沒看到他們爸爸媽媽在用眼神說事,且事情還是和他們兄妹仨有關。

幼兒園的作業很少,做完一點都不費時間,尤其對糰子三隻這樣的高智商寶寶來說,完成作業用時只會更短更輕鬆。

這不,洛晏清見三隻差不多同一時間闔上面前的小本兒,他問:“寫完了?”

“嗯。”

糰子三隻不約而同點小腦袋。

洛晏清伸手,下一刻,三隻的作業本就到了他手上,一一檢查過後,洛晏清簽好字,將作業本還給糰子三隻,看著他們整理好書包,這才開口:“在幼兒園遇到事了。”

他用的是陳述語氣。

糰子三隻怔了下,旋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見對方都輕搖頭,不由把目光落到洛晏清身上,眼睛裡滿是訝異。

“你們臉上把什麼都寫得明明白白。”

洛晏清眼神柔和,看不出半點在外人眼裡流露出的淡漠疏離之色,他說:“遇到自己解決不了的事告訴家長,這並沒有什麼。”

果果開口:“爸爸……”

洛晏清看著小女兒:“嗯?”

“我不想上幼兒園啦!”

果果鼓了鼓腮幫子,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嗓音軟軟糯糯:“有個叫小月亮的小朋友她總喜歡找我事。”

洛晏清問:“可知道為什麼?”

果果:“我不知道,反正她一點都不可愛,我不喜歡和她在一個幼兒園上學。”

湯圓這時舉手:“爸爸,我知道原因。”

“你說。”

洛晏清把目光挪到湯圓身上,只聽小傢伙奶聲說:“喜歡找妹妹事的小朋友大名叫高馨月,小名叫小月亮,她是追著席宸御轉到我們幼兒園的,因為席宸御喜歡和妹妹說話,喜歡和妹妹待在一起,高馨月就不高興,說妹妹是壞孩子,搶她的宸御哥哥。”

“席宸御?你們班的小朋友?”

眉頭微皺,洛晏清問。

糰子這時開口:“是這學期開學沒多久轉到我們幼兒園的,和我還有湯圓果果在一個班上。”

洛晏清問:“果果被小朋友找事,那個席宸御沒說什麼嗎?”

“有,他讓高馨月離妹妹遠點,但是高馨月壓根不聽。”

糰子繃著臉,怎麼看怎麼萌萌噠,他說:“原本我和湯圓不建議妹妹把幼兒園的事帶回家讓媽媽煩心,可是高馨月自從轉到我們幼兒園,

成為我們中(1)班的小朋友,她每隔兩三天就要找妹妹一次麻煩,我和湯圓有護著妹妹,將高馨月隔開,

不許她靠近妹妹,並且告訴她要是再找妹妹麻煩,我們不會放過她,可是高馨月完全不怕,今個要不是她把妹妹的書撕破,我們依舊不會把在幼兒園遇到的麻煩帶回家說的。”

湯圓:“爸爸,我們知道媽媽既要給大哥哥大姐姐上課,又要照顧我們,每天很辛苦,我們不想媽媽為了我們在幼兒園發生的事還煩心,可是我們如果繼續留在那個幼兒園,我和四哥還有妹妹都會忍不住揍那個高馨月,她真得好討厭!”

在這就不得不提下高馨月轉幼兒園一事,那日哭著被高老爺子抱回家,第二天高馨月沒去幼兒園,在家鬧著要轉到席宸御就讀的幼兒園上學,否則,她就一直在家裡哪都不去。

見寶貝孫女哭得傷心,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飯都不吃,一心要去水木大學附屬幼兒園和席宸御做同學,最終高老太太應承下來,當日就讓高老爺子與水木大學附屬幼兒園聯絡,把高馨月插班進去,成為中(1)班小朋友中的一員。

而高馨月嬌嬌氣氣的性子下面隱藏著霸道因子,只要看到班裡哪個小女生和席宸御說話,都會上前宣示主權,說席宸御是她的宸御哥哥,誰都不能和她搶。

沒兩天,班裡的小女生無不距離席宸御遠遠的,不過,席宸御在中(1)班除過和果果一個女孩子說話外,從不與班裡其他女孩子搭話,也就是說,每每都是班裡的女孩子主動找席宸御問東問西。

當然,果果有糰子湯圓兩個哥哥看著,至今都不曾和席宸御主動說話。

可饒是如此,饒是席宸御找果果說話,在高馨月眼裡,果果比班裡其他小女生更可氣,於是,隔三差五犯公主病,準確些說,一旦看到席宸御和果果說話,就找果果一次麻煩。

對席宸御和糰子湯圓三隻,一點都不帶怕的。

但凡仨小傢伙冷臉瞪眼,哪怕沒說高馨月有一句不是,高馨月勢必張嘴哭泣,且哭得很委屈,就像是她被欺負了似的,等來老師抱到一旁輕言細語哄上好一會。

不說把不到三歲半的糰子湯圓整得沒脾氣,就是席宸御在除過對高馨月動手外,都不知道該拿這個討人厭的女孩沒法子。

所以,糰子三隻在今個放學前圍在一塊商量了下,決定再次向爸爸媽媽提出不上幼兒園的想法。

洛晏清:“老師不管嗎?”

果果:“高馨月每次找我麻煩都很小聲,而且是帶著笑容,我在不動手的情況下說她,她不聽,等我告訴老師,老師問高馨月,她不承認有找我麻煩。”

“爸爸,老師拿高馨月沒辦法,她太會裝了!”

湯圓的眉頭擰得緊緊的。

“爸爸,我和湯圓果果覺得我們還是在太爺爺的老宅跟著私教學習就好。”

糰子極其認真地說出他們三隻今日提起在幼兒園遇到麻煩的目的。

洛晏清看著三隻:“你們自己就沒想到法子解決?確定不上幼兒園不是因為想逃避問題?”

果果舉手:“我有想過。”

洛晏清:“那就說說吧。”

“只要席哥哥和我說話時我不搭理他,高馨月應該就不會再找我麻煩,但是我如果真不理席哥哥的話,席哥哥會傷心,我不想他這樣。”

在果果說完後,糰子開口:“直接找園長,讓高馨月去別的幼兒園上學,可我們是小孩子,園長不會聽我們的。”

湯圓:“席宸御離開,高馨月肯定會離開,不過席宸御沒做錯事,他是不會離開的。”

“既然你們把問題分析得很清楚,為什麼還會被難住,選擇自己離開幼兒園,跟著私教學習?”

洛晏清的神色看不出喜怒,他不急不緩說:“你們可以做自己的事,不理會那個找事的小朋友,時日久了,

她自個就會覺得沒意思,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老師會發現她的問題,從而找她的家長談話,最後透過老師和家長協商把問題得到解決。

和你們說這些,爸爸想告訴你們的是,錯不在我們身上,那麼我們大可不必自行避開,我們也不委屈自己,我們當他(她)是空氣,當她不存在好了。

該學習我們就學習,該玩我們就玩,你們要記住,在你們的人生中,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但你們要做到的是‘不與智論高低,不與小人爭長短’,這樣你們的人生才會過得有意義,才會一步步走向一個又一個高點。”

“太爺爺給我們說過‘不與智者論高低,不與小人爭長短’的意思。”

江鴻發沒少教團子三隻古文,特別是挑一些至理名言,及具有啟發意義的名詩警句講解給三個小重孫聽,從而讓糰子和湯圓果果瞭解做人的道理。

而此刻出聲的是糰子,他確實明白“不與智者論高低,不與小人爭長短”這句話的意思。

簡單點說,即真正聰慧的人,面對強者,汲取經驗,面對弱者,向下相容,往往那些說三道四,對他人指手畫腳,評頭論足的人,才是真正的愚人。

看到湯圓和果果點頭,附和糰子說的,洛晏清嘴角牽起抹淺淡的笑,眼裡流露出欣慰,他說:“知道就好。

不過,爸爸引用那句話僅僅是給你們說明一個道理,可沒說你們班那位小朋友是小人,畢竟你們都還小,什麼都在學習中,沒準等那個小朋友再長大點,就會知道她現在的一些做法是錯誤的,繼而做出改變。”

“嗯,我(湯圓、果果)知道了!”

糰子三隻精神奕奕,齊齊點了點小腦袋。

洛晏清清冽的嗓音裡透出些許笑意,他問:“那還要上幼兒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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