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似乎有點，不太願意
【主人，京市出現您的血液樣本。】
昏昏欲睡的張淡月倏爾清醒，和站在床邊悄無聲息盯著自己看的張起靈對上眼。
後者若無其事挪開目光，幫她掖了掖被子。
十分淡定地拉開門，離開。
可細看下去，他離去的步伐似乎格外快，淌著點心虛的感覺。
張淡月眨了眨眼，抱著被子思考起了白天沒有注意到的細節。
“斯倫，我要知道黑瞎子在幹什麼。”
【接受指令——】
【搜尋目標——】
【人物已鎖定。】
小手在眼前一劃拉，淡藍色光屏憑空彈出。
於她而言一個極其簡陋的實驗室出現在畫面裡。
黑瞎子就守在一臺機器面前披著大花被子嗦泡麵。
張淡月：“.....”
這人，癖好挺獨特。
‘滴’的一聲。
她看著黑瞎子抖下身上的被子。
端著泡麵桶到一臺四四方方的盒子面前一通操作。
“那是什麼？”
【大規模積體電路計算機。】
張淡月摸了摸下巴，“你們智腦的老老老老老祖宗？”
【....是的。】
看到電子晶屏上顯示‘確定血緣關係’的字樣。
張淡月小嘴撅得老高，“斯倫，他居然質疑你的判斷！”
斯倫語塞。
主人，您的關注點是不是搞錯了？
他和您父親在懷疑您身份的真實性啊喂！
智腦以保護主人生命安全為第一守則。
斯倫現在合理懷疑張起靈和黑瞎子會對它的主人造成威脅。
【主人，斯倫請求帶您離開。】
張淡月皺眉。
她不想離開這個便宜老爸。
【根據斯倫蒐集資料顯示，黑瞎子和您父親曾在一段時間內活動軌跡高度重合。】
【按照他們肢體動作間的熟悉度，斯倫判斷他們相識時間已超過十年以上。】
【斯倫推測，黑瞎子拿您的血液進行親子鑑定是得到了您父親的授意。】
【斯倫覺得，待在他們身邊不安全。】
話說得很委婉。
但張淡月聽懂了斯倫的言外之意。
他們沒有信任她。
“這很正常呀。”張淡月蕩著小腳丫，“還未婚未育呢就鑽出個娃，可不得再三確認了又確認。”
便宜老爸一看就知道是個黃花大閨男。
但最讓她吃驚的是這倆人掃描出來的人體資料。
這新傷疊舊傷裡傷夾外傷的。
這倆人手上指定沾點血。
冒出個疑似他女兒卻不知底細的人。
沒第一時間陰謀論把她丟掉或者鯊掉。
只是偷摸採點血做個親子鑑定，這種處理手段對他們來說，溫和地過了頭吧？
斯倫聞言立馬去調查張起靈婚姻狀況。
結果它查了又查，看了又看，最後得出一個結果：
【主人，您父親是黑戶。】
“啥？”
【黑瞎子也是黑戶。】
“.....”
【主人，要幫他們落戶嗎？主要是為了您好上戶口。】
“....再等等吧。”
他們是黑戶一定是有他們的道理。
張淡月翻身望向門口，心念一動：“斯倫，掃描實時場景。”
【好的。】
門外的三維立體圖出現在她眼前。
果不其然見到她那個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便宜老爸不動如山守在外邊。
她捧著臉歪頭盯著這位與世界割裂開來，滿身孤寂感的啞巴爹。
腦子不合時宜鑽出一些想法。
這人好像比從實驗室出生的她還缺少人味。
她是被切斷了情感表達中樞。
他是為什麼呢？
張起靈似有所感抬頭，沉寂的眼神如同一道無形的屏障，讓人無法窺視他的內心世界。
越是神秘的存在越是刺激人的探知慾。
張淡月不外如此。
小鹿眼軲轆轉了兩圈。
要不，她搞點刺激的？
“斯倫，我穿越之前，有沒有準備點家當？”
【主人需要什麼？】
有戲！
張淡月雙眼一亮，道：“我血脈暴動使用的鎮定劑！”
【？】
【您的基因完整度已至%，基因鏈十分穩定。】
所以不需要鎮定劑。
在這個不需要動用異能和放血的和平時代，這個完整度不會導致主人基因鏈崩潰。
這也是它會提出離開張起靈的原因。
“不是給我用。”張淡月指了指門外，“我爸。”
【主人是想要弄暈您父親嗎？】
張淡月點頭。
【斯倫可以啟動隱身模式帶您離開。】
“我不想溜到一半就被他逮住當妖怪。”
她的血脈繼承於他。
若她沒猜錯，短距離內他能感應到她的存在。
拒絕完斯倫的提議，張淡月道：“把鎮定劑裝進神經霧化皿裡，再給我弄一個A級淨化罩套身上。”
思量了一會，又道：“以我為單位，鎮定劑加兩倍。”
那可是專門為她這一身血脈研發的鎮定劑。
以氧分子為載體作用於神經。
印象裡她血脈暴動過一回，比精神力暴亂還要恐怖，毀了整個科研院。
以她為單位加兩倍。
夠給她這個爹面子了吧~
不是給自家主人用，斯倫毫不猶豫照做。
不過片刻，張淡月全身覆上一層銀白色的薄甲。
她往右手腕一掃，薄甲消弭於無色無形，緊貼於面板。
張起靈倚在門邊閉目養神。
不下地的情況下，他在落腳的地方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補眠。
因為在鬥裡，他得保持絕對的清醒。
房內細微的一聲輕響，張起靈輕抬眼簾，視線飄向掩上的紅木門。
側耳去聽。
“老爸~~~”
張起靈沒有表示。
“我睡不著——”
張起靈眼神動了動。
“我知道你在外邊！”
張起靈推開門。
瞧見掀開被子，坐在床邊翹腳的張淡月。
眼神詢問：‘要幹嘛’
張淡月：“聽說別的寶寶都是爸爸媽媽哄著睡覺，知道你不愛說話，不會講故事，那你就陪著我，行嗎？”
張起靈移開視線。
張淡月深深嘆了口氣，“你知道的，我從出生起就是待在一個冷冰冰的房間裡，吃不好睡不好也從沒人關心過我....”
欲言又止眼巴巴瞅著張起靈。
她細語道：“我不想一個人。”
張起靈眼睫垂下，緩步坐到床邊。
某小小隻打蛇上棍，直接爬進他懷裡。
張起靈僵了一瞬，沒再動彈。
“爸爸晚安！”
“....嗯。”
張淡月眼中閃過一抹狡黠。
張起靈看著埋進懷裡軟軟小小的一團默默思索著。
這孩子模樣似他性格倒意外的活潑。
隨即他又皺眉。
外面的世界，不適合她。
回青銅門？
不行。
跟著他？
不好。
送人養？
....
摸著小孩細軟的頭髮，他眸底含著 柔和，眉間冰雪消融。
他似乎有點，不太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