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斜高照。

張淡月眼皮子動了動。

做賊似的眯開一隻眼,打量著氣息和緩的張起靈。

小心翼翼向斯倫求證道:“老爸進入深度睡眠了嗎?”

【經檢測,K複合波已向德爾塔波過渡,預計一小時後進入深度睡眠。】

機械音卡頓幾秒,又道:【阿爾法波開始活躍。】

什麼反人類!

都上了三倍鎮定劑的量你還不睡!?

【主人,鎮定劑是否需要加量?】

“不要。”張淡月想都沒想就拒絕,“我爸,我捨不得。”

三倍鎮定劑的量能讓他睡個好覺。

再加量怕是要昏個把星期。

餓壞了咋辦?

張淡月煩躁。

她只是想離家出走一趟,讓便宜老爸緊張一下怎麼就這麼難?

正想著對策,斯倫突然出聲:【可以使用高階複合蘊養劑。】

張淡月笑得勉強:“那東西,是我配擁有的?”

高階複合蘊養劑,強效機體修復劑。

無副作用,只是用上就秒睡,天崩地裂都叫不醒的那種。

專供上將級別的人使用。

雖說她是萬里挑一的高階實驗體,但也不至於拿這麼珍貴的東西給她吧?

【您有。】

張淡月撓撓頭:“我穿越之前把科研院偷了?”

斯倫沉默。

該怎麼解釋呢。

不算偷。

是洗劫。

張淡月升到上將的時候。

科研院以張淡月是從院內走出來的理由,代領了這份補貼。

張淡月不太在意這些。

可之後她領隊上戰場。

有個新兵不慎被線蟲暴君寄生。

雖然及時用血給他清理了。

但他內裡還是被啃得七零八落,急需藥效溫和強力的高階複合蘊養劑修復傷口。

正焦頭爛額,張淡月突然想起來,她的補貼單裡有這個藥劑的名字。

連發十幾條調令,最後只得到科研院一句:

[科研院財產不予調動;並,上將血脈蟲族無侵。]

言下之意:你的一切都是科研院的,而且你也用不上。

新兵的命沒保住。

一下戰場。

她駕著機甲輕車熟路轟了科研院。

撬了地下庫,不管裡頭什麼東西統統拿走。

科研院叫囂著要把她告上軍事法庭。

張淡月毫不在意,反譏道:“勞資現在特麼是六星,你猜聯邦到時候是包庇我還是找你茬?”

科研院氣得牙癢癢,但沒辦法。

且不論她的戰績。

張淡月的原始基因是隨機匹配的。

億萬萬份基因資料哪兩份融合成了張淡月,無從得知。

基因融合之後還能不能再複製出個張淡月,無法預料。

她無可替代,她就是有囂張的資本。

科研院只能打碎牙和血吞。

現在張淡月的空間鈕還擱著當時的戰利品。

能堆滿一個星球的能源礦。

壘成山高的各類藥劑箱。

還有十幾個沒抹除精神力的空間鈕。

張淡月沒管,反正都搶了就是。

斯倫檢查了一下,那是能武裝出上萬人的裝備。

往細處想,一個研究院為啥要囤積這些戰略物資?

後續斯倫向張淡月報告這件事情。

張淡月開啟息音裝置,待在房間裡狂笑一整天。

腦子抽痛了一下,立馬停止發散的思維,張淡月道:“算了,反正遲早能想起來,你把藥劑給我吧。”

智腦所有出發點都是為了更好地服務自己的主人。

斯倫止言又欲欲言又止。

怕是拿這藥劑的時候發生過讓她不怎麼愉快的事情。

手中徒然出現一個卡通貼,張淡月扯扯嘴角:“高階藥劑長這樣?”

【皮下釋藥,無痛無覺。】斯倫盡職盡責地解釋:

【您父親實力強勁,警戒心極高,口服不現實,扎針太明顯,霧化很浪費,選擇皮下釋藥方便又保險。】

好吧。

也是這麼個理。

輕手輕腳把卡通貼粘在張起靈的虎口上,坐等他擁有嬰兒般的睡眠。

一抹極淺淡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張淡月渾身一僵。

扭頭就瞧見她的便宜老爸盯著卡通貼看。

“那個...這個、你聽我狡...解釋...”

見面前的小糰子手足無措,張起靈不輕不重地彈了下她的額頭,淡聲道:“早點睡...”

洶湧的睏意忽然襲來,同時又聽見幾個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他後背微微僵直。

敏銳地察覺到一絲不妙。

當機立斷拆掉床頭櫃,結合身上能利用的器具徒手組裝成一個機弩遞給張淡月。

雙指迅速插進牆縫,隨之開啟的是能容納一人的窄小暗室。

考慮衝他來的可能性更大。

把呆住的小小隻放進暗室,安撫性看她一眼,張起靈立馬合門。

前後加起來不過兩分鐘。

視線掃過機弩上的點點血跡,張淡月慢慢繃起臉。

幾乎野獸般本能地對周圍環境的判斷。

習以為常地不計傷痛。

熟練的自我斷後。

還有被斯倫分析出是被做人體實驗的粗糙舊傷。

捧著機弩看了好一會,張淡月把它收進單獨的空間鈕。

明潤的小鹿眼中流露出一絲幽深。

看來有不少人。

欺負過她這位單純心善的啞巴爹呀。

【主人,斯倫檢測到你父親已陷入深度睡眠。】

張淡月拿脈衝儀去開門。

一分鐘後。

看著紋絲未動的石門。

熟練地召喚斯倫,她拍了拍門:“怎麼一回事?”

【您父親在把您送進來後,在門外弄了十幾個機關,經分析,其中一個重力設定,一碰就炸。】

【火藥分量控制得很好,不會影響門內人的安全。】

“.....”

牛逼了我的爸。

張淡月眼神複雜,“用探索風鳥給我開門,不要破壞機關。”

探索風鳥極小,專門針對鐵甲蟲的微型武器。

只要能找到一條縫,都能給它鑽出一個洞。

斯倫犯難了,【主人,門從裡面開啟,外面的機關就全報廢了。】

“.....我身後的牆壁能挖開嗎?”

【您身後的牆壁嵌了花崗岩,不建議強行破開。】

“打地洞?”

【地底有一個墓室。】

乍一聽。

張淡月沒明白,“不能挖?”

【斯倫檢索到這一行為,有點缺德。】

她怕什麼缺德?

如果有報應找上門她就把報應給滅了。

腦中閃過那雙淡漠的眸子,張淡月哼哼唧唧,選擇用風鳥拆門走。

看在你給了我一個機弩的份上。

不鬧離家出走了。

憤恨地戳了戳石門。

取血驗親不能直說嘛!?

又不是不給。

不對!

她這麼聰明漂亮的小孩一看就只有你生得出來,為什麼要懷疑她!

張淡月嘴上說著沒關係,心裡可勁在意。

看見張起靈的第一眼,那種從心底萌發的依賴感讓她無從適應。

她很慌亂,又想和他貼貼。

約溫說過,父母是最愛孩子的。

但她覺得。

孩子....也是最愛父母的。

推開門的霎那,張淡月被十幾束光源同時照射。

她不適地抬手遮眼。

有人陰陽怪氣看著張淡月道,“他就從青銅門裡帶出這麼個玩意?”

為首吊梢眼男人低斥一聲:“閉嘴。”

無所顧忌地當著張淡月的面調整了一下對講機的頻道,“組長,發現目標。”

茲拉幾聲,對面回道:“迷暈,帶走。”

強光移開。

她看見角落裡的張起靈側著頭,垂在地上的手還在淌血。

總平平淡淡盯著她鬧的眼睛隱在碎髮下,臉色蒼白如雪。

隨著緩慢的呼吸紮在他脖頸上的針筒也跟著上下輕晃。

嗯。

有種快往生的趕腳。

面對眼前的一切。

張淡月的眼神中透露著不符合稚嫩臉蛋的冷靜和漠然。

滿屏的血脈暴動瘋狂提示,斯倫忙不迭道:

【主人您快冷靜,基因鏈好不容易穩定,情緒不能波動過大。】

“殺光他們,我自然會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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