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其妙一會兒功夫,就聽旁邊的大叔把白家的關係掰扯清楚了,白老的原配很早就去世了,又娶了一位妻子王莉,今年六十四。

老大兒子白健和女兒白楊與小兒子白朔不是一個媽,白健今年五十四,白朔只有三十九。老大對白老的新老伴兒態度一直不好,尤其是白老老了後,越發對小兒子好。

周其妙能想明白老大的態度,他始終覺得王莉是外人,尤其涉及到遺產分配,有的親兄弟都爭來搶去,這種重組的家庭面對的情況更復雜一些。

白健拉著白鑫哭了半天,站起來用袖子在臉上胡亂一抹,左右看,滿屋子地找人,又向白楊問道:“白朔呢?他咋不在。”

白鑫插話說道:“白朔去買飯了。”

只見白健氣哄哄地說:“吃個錘子吃,爸都不在了,還知道吃!”

白鑫趕忙解釋:“這屋裡這些人忙了一早上都沒吃飯呢,他去給買了。”

“叫他回來,還有王莉,人呢?”

周其妙聽見白健對白老的老伴兒直呼其名,而且一副氣勢洶洶興師問罪的架勢,便去看邢遠,只見邢遠給她搖手,讓她待在那別出來。

王莉被人扶著從臥室走出來,立即有人拉出一把椅子,她就在椅子上坐了,背挺得很直,身體靠前,面上異常平靜,目光從白健移到遺像上的白老,就那麼定定看著,也不說話。

白健順著王莉的目光也轉頭看向遺像,又把目光撤回來。大聲問:“我爸走前都說啥了?”

王莉隻眼皮動了動:“你要是來了,不就知道了。”

白健聽了這話,就去看白楊,白楊也在沙發上坐了,把頭轉過去,一聲不吭。

白健咬牙切齒幾回,終於氣急敗壞起來,卻是對著白楊發火:“要你一點用都沒有!”

白楊轉頭看了他一眼,有些怯怯的,但還是不說話。

王莉還是那副沒有波瀾的樣子,聲音低低道:“你爸走的時候沒說啥。”

白健看向白楊,確定王莉沒說謊,又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老爹的遺像,口中“唉”了一聲,眼中有稍許的悲哀。再轉回頭時,那點僅存的哀傷已不復存在。

白健:“我爸生前留了遺書,你把你兒叫回來,咱們今天趁人都在就都說清楚,省得過後你們不認。”

聽到遺書二字,王莉的神情終於動了動,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她看了眼屋中的人,對他說道:“等你爸明天安葬後再說這些。”

白健一口回絕:“不行,就今天,明天屋裡人都沒有,到時候啥都說不清。”

王莉聲音提高了幾度,語氣乾脆:“好,你說今天就今天。白鑫,給白朔打電話叫他回來。”

話音剛落,門口一陣腳步聲,白朔提著一大兜飯盒進了屋。腳步一頓,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椅子上的親媽和站在面前同父異母的大哥。

白朔將飯盒重重地往餐桌上一放,站在王莉身旁,瞪著眼睛盯著白健,嘴角抽了抽,嘲諷的話已到嘴邊又忍了回去。

白健從包裡拿出一張紙,舉起來拿給眾人看,指著末尾的幾個簽名對王莉強調:“這是爸籤的,有見證人在場。”他把遺書拿給白鑫:“你給他們念一念。”

白鑫很顯然是頭一次看這份遺書,念得磕磕巴巴:“我名下的房產給老大白健,其他的財產白健、白楊、白朔和王莉各得25%。”

唸完後幾個當事人都不說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把目光投向王莉。

白健看著王莉繼續道:“這房子原先就是爸留給我的,你跟著我爸享了這麼多年福,我爸還想著給你留一點錢,你也不虧。”

王莉還沒說話,倒是白朔先忍不住:“你咋說話呢,你好意思要爸的房子,爸住院時候你來過幾回?不都是我媽和姐在照顧,爸昨天才走,你今天就來爭房產,連遺書都準備好了,你咋那麼不……講人情。”他原本是想說不要臉,還是把話頭改了。

白健頭仰得高高的,一副不想與他計較的樣子:“這是爸的意思,你有意見問他去。”

“你,你……”白朔被他噎得說不出來話,指了半天,跪倒在老父親的靈堂前失聲痛哭。

白健突然問:“我爸單位人在沒?”

周其妙一愣,看向邢遠,邢遠依舊是那副神情,吐了口煙,眯著半邊眼像是被煙燻的,叼著煙說了兩個字:“啥事?”

白健指著王莉對邢遠說到:“單位還有一筆錢呢,喪葬費撫卹金,不能都給她。”

隔著菸圈,周其妙看不太清邢遠的表情,只覺得他似乎是抬了一下眼皮,說了一句話:“撫卹金不屬於遺產,咋樣分有規定。”

邢遠的模樣實在不像是個好惹的,白健吃了個釘子也不敢再多說。

安靜了許久的王莉突然站起來,質問白健:“你確定要今天在這說這事?”

白健:“就現在說。”

王莉點點頭,回頭走進臥室,再出來時拿了一份檔案,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原來是一份公證書。

“這是這周你爸叫公證處的人來病房辦的公證遺書,要不是你拿那份遺書出來,我還一直想不通你爸咋突然想起來留個公證遺書。”

所有人都被這一反轉驚住了,周其妙心想,怪不得王莉這麼鎮定,不驚不怒,原來是心裡有準備。

公證遺書對分配比例重新做了調整,房子歸王莉和白朔所有,其他的財產白楊佔30%,其他人各20%。而且明確了此前的遺囑作廢。

白楊也有些發愣,兩份遺書對她的分配區別不大,後一份比前一份還多一些。她原本就沒想著自己能分多少,爸能想著她,她已經很高興了,畢竟她前些年也管得少。

白健愣愣地聽完,這下不淡定了,一把搶過來,把公證遺書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嘴裡重複著“不可能,不可能。”緊接著甩著遺書對王莉喊道:“這房子憑啥給你們,說,你們是咋逼爸的?”

“這份遺囑有錄影作證。”

白朔攔在王莉身前,劉希趕緊扶著她回到臥室,剩下兄弟倆在客廳吵成一片。白楊也上去想要拉開二人,卻是一個都扯不動。

“你還好意思問,爸為啥這麼分,你心裡沒數?這些年你管過他麼。要不這麼分,明天你就能把我媽從這屋子裡趕出去。你以為爸糊塗了,他心裡清楚的很。”

“我不同意!”

“我管你同不同意,爸咋說的就咋辦!”

一時坐在沙發上的人全都圍在了兄弟倆身邊,邢遠趁機走出來,給周其妙招手:“咱們走。”

周其妙狗腿似的,一邊走還一邊朝屋中看。

邢遠說到:“撫卹金的事你辦妥當了,別鬧出糾紛。”

周其妙又看了看屋內,說到:“行,務必手續齊全。”

“今天看了回熱鬧,以前見過沒?”邢遠問她。

周其妙真誠地搖頭:“沒見過。”她倒是在電視上見過,實際生活中很少聽到周圍人有這樣的情況。

“以後這種事未必不會再有,別人家的事能躲就躲,別往跟前湊。”

“好的主任,我知道了。”

這種家務事,清官都難斷,何況是他們,平白無故插進去,容易激化矛盾,還起不了啥作用。

但是聽剛才邢遠所說這種事好像還不罕見,那以後真遇上要怎麼辦,能躲就躲,躲不了的時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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