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馮歷辰沒再聯絡她,她也沒有主動發過訊息。前幾天那些糾結和懷疑慢慢淡化,顯得毫無邏輯。
倒是姚斯羽,還在關切她前幾天提起的這個話題,中午吃飯時迫不及待問她試探的結果。
她覺得是自已想多了:“這幾天也一直沒聯絡。”
姚斯羽看著她半晌,做了一個假設:“如果他真有想法呢?”她只是有一些感覺,馮歷辰對她並不同。
周其妙答得乾脆,全不似一個人時的糾結:“沒想過。”
“你是不想再談戀愛還是不能和他?”
這個問題可把她給問住了,她想了想,又覺得這兩個設定毫無關聯。
“我都過了那個對談戀愛感興趣的年紀,所以如果沒有那麼一個恰到好處的人出現,我大體是不會主動考慮這件事。”
“那就說回他,是不能是他,還是說他不是那個恰到好處的人?”
周其妙刨了一口菜,做閱讀理解般把她的話想了想,輕飄飄道:“後者。”
“那就可以是他啊。”姚斯羽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資訊,居然興奮起來。
“為什麼?”周其妙完全不明白她的邏輯。
姚斯羽正打算說明,又覺得周其妙現在的狀態,不適合用太過於積極的態度說這些。談戀愛,然後呢,結婚嗎?
只要一想到這個發展,她實在是覺得沒必要勸人走這條路,畢竟那條路她們都走過。
“他的確不是最合適的人。”姚斯羽知道為何一開始她就將馮歷辰排除在外,他有孩子,這其中不涉及歧視的問題,而是能不能承擔一份責任。
可為什麼設定的前提一定要有個結果呢,就不能像唐寧說的,喜歡在一起,不喜歡就分開嗎。
“你有沒有想過談個戀愛,先不考慮別的?”姚斯羽問,看著她的眼睛等一個回答。
“大姐啊,我多大了,在這暢想戀愛合適嗎?”周其妙大笑起來。
“那幹什麼,卷事業?實現個人價值?你覺得咱們公司的環境有什麼個人價值能實現,你還能當老總不成?這一層主管又有幾個能提副主任。”姚斯羽吐槽得毫不留情。
她繼續道:“加了薪呢?你能花多少,不結婚不要孩子,以後都沒人繼承財產,掙錢又幹啥,還不如放過自已,好好享受生活。”
周其妙眨眨眼,夾菜的動作定在了那裡。
她說的好有道理,以至於她都想給她鼓掌!
“那你難不成是為了甜餅才努力工作?”
“有一半是吧,我得讓甜餅以後過得輕鬆啊。”
“那照你這麼說,我沒有孩子的話連班都不用上了?”
姚斯羽一愣,呵呵笑起來:“不上班幹什麼,除非你有其他事做,那自然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唄。”
周其妙想起來前不久她和馮歷辰說過類似的話,那時他剛講了要辭職的訊息,她還寬慰他,他也不愁吃穿,想幹什麼工作便都可以試試。
怪不得專家拼命勸人生孩子,果然沒有孩子多了許多不確定因素,很可能都沒人奮鬥了。
“馮歷辰辭職了。”她開口說。
“啊?”姚斯羽並不知道這個訊息:“為什麼?”
“你記得咱們去的四野農場吧,去當農場主了了。”她見姚斯羽睜大了眼睛一臉驚訝,補充道:“就是你說的,走上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的路了。”
“這麼幹脆啊,直接辭職了?”
“是啊,工作幹煩了幹夠了。你看,人也有個孩子要養,你何苦活那麼累。”
姚斯羽一愣:“你怎麼又扯我身上了。”
“我是勸你對自已好點,別那麼在意別人的感受。”她想起來前兩天姚斯羽為了自已挺身而出的那場面:“就像前幾天,你不是還為了我和人爭執麼,我敢說這事換你自已身上,你就忍了。”
“怕什麼,這不是還有你麼。”姚斯羽不假思索道。
她倆互相看了一眼,相視而笑。
“家裡的事情,自已實在忙不過來,就讓朱曉煒多分擔一些,他媽媽說什麼,管他呢,不重要。”
手機震了一下,她開啟看,是馮歷辰發來的微信:“晚上有個話劇,有沒有空一起去看?”
消失了兩天的人今天突然又聯絡她。
見她盯著手機螢幕不做聲,姚斯羽問:“怎麼了?”
周其妙將手機螢幕轉了個方向,推到她面前。
只見姚斯羽看了一眼,忽地抬頭看她,心思幾轉後說道:“你如果真的不想和他走到那一步,不如直接拒絕。”她見她猶豫,試探說:“不然我幫你回覆,說什麼好?就說今天有事,不去了,如何?”
哪想到周其妙一把奪過手機,也不知是說給她聽還是自已聽:“他沒準也沒別的意思。”
姚斯羽眯著眼睛用審視的眼光盯著她半晌,笑起來:“你說的也有道理哈,朋友嘛,吃飯電影看劇、互相關心,也是沒問題的啊,你說對吧?別有心理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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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其妙與馮歷辰約好在晚上七點直接在劇場門口見,她到的時候,見他正站在一家賣手工藝品的小攤上看店家雕玻璃。
她默不作聲湊過去,立即就被他察覺了。
“怎麼做賊一樣,偷偷摸摸的?”他問她。
“見你看得認真,好奇而已。”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進去。”他向她耐心解釋:“今天這場是個沉浸式的戲劇,沒有固定座位。”
這種戲劇她還沒有看過,一邊聽他說,一邊看手上的宣傳頁,彷彿是個有懸念的故事。
倆人入場前用票換領了道具,分別是一隻透明的徽章,還有一個小本一支筆。
周其妙拿起徽章觀察,裡面能看到線路和燈珠,她按下開關,徽章亮起藍色的微光。
她疑惑地問:“這是幹什麼用的?”隨即看向四周尋找答案,有人也開啟了徽章的燈光,卻是黃色的。
她立即拿起馮歷辰的徽章按下開關,遂放下心來:還好,也是藍色的。
她翻看其他的道具,和他的對比:“一會兒會不會是用不同顏色的燈光分組。”還好他倆是一組,不然在這麼一個陌生又未知的氛圍中,她獨自一人,有些忐忑不安的緊張感。
馮歷辰察覺出她的不安,些許驚訝,問她:“你怕黑?”
“不是,就是陌生的環境裡有點擔心。”
“別擔心,我也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