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她開始考慮要怎麼與他相處後,總覺得單獨相處時很不自然。她會下意識去關注他說什麼,對她是何種態度。然後去考慮自已該如何回應,才會保持一個恰當的距離。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矛盾過,情感上,她似乎並不想與他劃清界限,會不自覺地縱容他靠近。但理智猶如提線,牽著她又撤回一步。

可一旦清楚地看清這點,天平已經失衡。她已經不止一次告訴過自已:不然就順其自然吧,誰知道以後呢。但那些她心底設的坎兒,和世俗的眼光和評價,始終縈繞不散。

馮歷辰也同樣在拉扯著分寸,就那麼恰到好處地勾她一下,再退開。如他的性格般,沉穩又堅持著自已的節奏,還帶著點小心思。

比如現在,他只要有了下一個約定,便緩下步子,由著她不近不遠地沉默著。反正週四還得一起戰鬥呢,他不急。即便沒有周四的摜蛋大賽,他早已敲定了讓她幫著推廣的事,像是下棋般已經布好後手。

快到目的地時,周其妙問他:“上樑是哪天?”

“週四。”

“那比賽來得及嗎?”

“有點緊張,我速度快點,五點能趕到。”

“要是太趕的話我跟齊大爺說一聲,要麼這次就算了。”

“那怎麼行,已經答應了齊叔。而且你還答應了崔阿姨給她掙大禮包回來呢。倒是你,五點能到嗎?”

“巧了,週四下午主任要看老同志排練的節目,就在院子裡。”

既然說起了工作的話題,他便問:“最近工作怎麼樣?”

“還行,好像有點意思。除了那些雞飛狗跳的事情,其他都挺好。”她說起黃阿姨上次被騙事件的後續,也不知道邢主任是怎麼搞定寇主任的,主任後面再沒提過找黃阿姨訪談,輕鬆就了結了宣傳這一關。

還說起現在和家屬院的老職工因為活動倒是認識了好些人,還相處得不錯。“我覺得他們的狀態挺好,讓我都有點嚮往退休生活了。”她自已先呵呵笑起來:“下個月有機會和幾個人深度瞭解,挺好奇這些人到底有多少驚喜。”

馮歷辰聽她說到工作時,是和之前完全不同的狀態。剛接手這項工作時,她厭煩那些雞毛蒜皮,煩說不完的車軲轆話,面對家長裡短束手無措。不過兩個月時間,她明顯積極了。

如果到轉正時,想必她已經十分得心應手了,那時若是再有機會回運營部,她會如何選擇。他這麼想便問了出來。

“當然回運營部啊,不過哪有這好事,我現在多的不敢想,只要順利轉正就行啦。”她翻開日曆:“正好是重陽節後到期。”

“到了。”馮歷辰停車說道。

“謝謝,再見!”倆人又一次毫無波瀾地互道再見離開。

馮歷辰這回沒猶豫也沒再停留,道了再見還不等她轉身,便瀟灑開走了。

--

週三夜裡下了一場雨,週四轉晴,溫度恰恰合適。而這一天的節目初審,氣氛異常融洽,寇新輝對於老陳的付出一頓猛誇,都沒有邢遠說話的機會。

“邢主任,我和老陳都是老熟人了,那會兒我倆都在分公司,他還是我半個師傅,老早就知道他是文藝骨幹,這回一說排節目,那除了他還能有誰,你說是不是?”寇新輝向邢遠介紹他和陳衛國的淵源,卻一直在說自已慧眼如炬,彷彿老陳能帶隊他功不可沒。

他說到盡興時,還會把問題拋給周其妙:“小周可是知道的。”“我跟小周說了多少次,堅決要支援陳老的藝術事業。”“聽小周說,你們排練很不容易。”

這會兒小周同志何其重要,是他派往老同志之間,傳遞他的聖意的橋樑,是他關心老同志的見證。

周其妙極力虔誠微笑點頭,悄悄躲在了老同志身後,只希望主任放過她,忽略她的存在。

她在部門裡有一個基本原則,不管對寇新輝和邢遠的感觀如何,絕對不站隊,不讓人覺著她與誰更近與誰更遠。寇新輝與邢遠很明顯不是一路人,互相除了正常工作交流並沒有什麼交情,這種人事上的消耗她玩不起,也沒興趣。

但今天,寇新輝若是再這麼一逗一捧地說下去,無形中拉遠了她與邢遠的距離,倒像是她是他的心腹一般,事事彙報,件件請示,顯得她狗腿至極。

鬼才說過那麼多話,她乾脆不聽不煩。

寇新輝同志大概是有些表演型人格在身上,當著陳老的面,又給她上了一課。

但有一點她特別佩服,寇新輝的記憶力超群,參賽的老同志他都能叫上名字,還能和每個人寒暄一番,說出幾件關於他們的重大事蹟或是與他的交集,很容易拉近距離。

能做到這點,除了記憶力超群,也定然是下功夫做過功課的。

她之前只給過一份名單和這些人的簡介,絕對沒有他說出來的這麼詳細和具體。這是一項非常有用的職場技能,也是一項天賦,而她自認是達不到的。

四點四十五分,周其妙在數秒中送走了兩位主任,一路飛奔去摜蛋大賽地點報到。

社群的比賽場地較為簡陋,是在一個小區的籃球場內,擺了十六個小桌子,三十二對兒牌搭子今天決出八強,週六一大早開始一直打到決賽。

周其妙一路奔進籃球場,馮歷辰已經到了,他很順手地取下她肩上的挎包,拿了只紙杯倒了半杯熱水,又擰開一瓶礦泉水兌進去遞給她:“別急別急。”

周其妙接過兩口就將水喝了個見底,他搶走紙杯,見她瞪著他,遂解釋道:“我怕你把紙杯吃了。”

她嘴裡的水還沒全嚥下去,捂著嘴眯眼笑,生怕噴出來。好不容易嚥下去,伸手打他胳膊:“煩得很,就不會好好說話。”

他有時候表達關心的方式很奇怪,總給人一種插科打諢的玩笑感。

她這才顧上看籃球場掛的橫幅,不看不打緊,一看又忍不住大笑起來。“摜蛋打得好,說明有頭腦;摜蛋打得精,說明思路清。”

她越念聲音越大,笑聲間斷了節奏:“摜蛋摜蛋,友情不散。”

“真是有才哈。”她笑著滿場看,比賽現場各個年齡段都有,五六十歲的人居多,她終於在人堆裡見到了熟人:“唉,齊大爺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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