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曉煒是姚斯羽老公,今天聽說周其妙要搬家,特地來幫忙搬東西。見她就這麼兩個小箱子,驚訝道:“你東西這麼少。”

“沒用的都扔了,麻煩你跑一趟,謝謝啦。”周其妙原本打算自己搬,不料姚斯羽不答應,也覺得沒必要和她客氣。

周其妙和甜餅坐在後排,甜餅聲音軟糯地和她講小朋友之間玩的遊戲,原本和諧輕鬆的氛圍因為前排兩人幾句話氣凝滯起來。

朱曉煒:“明天晚上我回來得晚,接不成甜餅了。”

姚斯羽:“明天我也有事,昨天就和你說過的。”

“最近要審計,經常快下班要材料,我實在是走不了。要不然讓我媽去接一下?”朱曉煒試著徵求姚斯羽意見。

姚斯羽聲音低了好幾度,悶悶不樂道:“你媽又該說我分不清重點……”後面的話她還是忍住了,她知道這樣的抱怨只能增加負面情緒。

在周其妙眼裡,姚斯羽是個各方面都很周到的人,待人接物是她自認完全達不到的程度,和她所處的部門實在是匹配。

姚斯羽大概就是那種別人羨慕的形象,通俗評價便是長得好看,性格好,家庭幸福,懂得為人處世。她從來笑臉迎人,但內裡什麼苦也只有她自己曉得。

姚斯羽與朱曉煒感情一直很好,只是婆婆嫌她工作太忙,總是顧不上孩子,尤其是怕她顧不上的家務瑣事會耽誤了自己兒子的前途,所以姚斯羽是絕對不會答應讓她們去接孩子。

而她為了不讓自己爸媽操心,這些事也從來都不說,更是輕易不求助於自己爸媽,什麼事最終都壓在她一人身上。

周其妙從來沒有聽姚斯羽對外人吐槽過自家的糟心事,她活得就像標準的別人家的孩子。經過姚斯羽這些事情,更讓她覺得,評價一位多重身份的女效能幹是一件特別可悲的事情。家庭本就不應該只是一個人的責任。

當苦難變成了讚揚,連吃苦都成了理所應當。

周其妙實在擔心姚斯羽這麼過太累,哪天會突然崩了。所以,她特別樂意當姚斯羽的樹洞和後援,反正她單身閒人一個,要是有什麼事她樂意幫忙,比如帶甜餅參加親子活動。

“那個……”周其妙左右看了看一時不說話的前排二人,試著開口,“明天能不能把甜餅借給我?”

朱曉煒沒吭聲,從後視鏡看後排兩人。

周其妙繼續對姚斯羽解釋:“我不是跟你說了麼,我媽明晚給我安排了個局,我帶著甜餅去,能早點脫身,怎麼樣?晚上我再把甜餅給你們送回去。”

姚斯羽轉頭看她,知道周其妙是想幫她,語聲輕軟道:“明天你帶著孩子多不好。”

“顯得我有愛心……”周其妙不想和她再多解釋,轉而問甜餅,“明晚跟阿姨逛去?”

甜餅看了一眼媽媽,見她沒反對,立即樂呵呵應了。

明天,又是雙重考驗。周其妙如是想。

周其妙所說的第一重考驗,便是昨天楊昭說的九點要釋出競聘結果。

九點剛過,她點開公司網站的公告欄,招聘結果已經置頂釋出。

她心情忐忑地開啟網頁,一行行向下看,很快看到運營部的競聘結果,楊昭毫無懸念地成為專案前期主管。

運營策劃主管不是她,是與她同組面試的同部門同事薛璐。

這個結果對她來說本身就在預料之中,只是還帶了那麼一點點不死心的僥倖心理。挺失落的,但又無可奈何。

她腳支著地一蹬,將椅子推得老遠,雖然理智早就接受了這麼一個結果,但還是忍不住靠在椅背上連連嘆氣。

這麼緩了一會兒,她又回到電腦前,繼續向下拖著網頁,想看看接下來都有哪些人事變動。拖到最末尾時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剛嘆出去的那口氣又生生提了起來,憋在胸口。

她身體前傾,確保自己沒有看錯。

最後一行赫然是自己的名字,職務是服務部主管,而且還帶了個括號,寫著“試用”兩個。

What?還有這種操作!

她只知道高考報志願有服從調劑這一說,競聘也有?

她又將網頁拖上去,自己這個“試用”還是獨一份殊榮,顯眼又刺眼地落在最末尾。她一口老血差點卡住,頓時憋得面紅耳赤。

這屬於公然打臉了吧,就算沒競聘上也不至於如此顯眼,誰看到了都得疑問半天,再結合吃到瓜,可真是人人都知道她是個傻子。

若是發揮不好,也就是沒競爭上而已,可是這麼一份“天恩殊榮”還真是夠奇怪的,讓人不得不去想這裡頭是不是有別的含義。

她辦公桌電話響了起來,同時,手機上姚斯羽的連環微信已飛了過來。周其妙掃了一眼辦公電話,是她的主管副主任張軍良,迅速接起,只說了句“好的”,便掛了電話。

她微信回覆“領導召喚” 四個字便起身離開辦公室。

“你看結果了沒?”張主任摘下眼鏡,用眼鏡布擦拭鏡片。

“看了。”周其妙點頭。

張良軍嘆了口氣,又哼笑了一聲:“這個結果也行。”

她其實是不想去服務部的,客觀來說,服務部在公司排在末尾,業務瑣碎。但是在別人眼裡,她現在的結果怕是感恩戴德還來不及。

張良軍也不希望周其妙走,作為主管的領導,最關心的是有人能把工作做好,周其妙負責專案運營策劃工作四年多,工作能力他絕對認可,最重要是很讓他省心。

這次競聘上的薛璐他也很瞭解,和周其妙不是一個風格,少不得有些事情得他自己操心。

“服務部就兩個主任,寇新輝吧……”張軍良提到寇新輝時停頓了一下,眉頭可見地皺了一下,又說:“我和邢遠比較熟,他經驗多,你多聽聽他的意見。”

周其妙連連點頭道謝。

“先把試用期過了,其它的再說。”張主任本不想多說,但還是沒忍住:“去了新部門說話做事多想想,別太直接。”

“好的,我記住了,謝謝主任。”

張主任能給她說這麼一句,她還是很感激的。她來了運營部後張主任一直是她的直屬上級,而張主任為人實在又沒什麼架子,也就養成了她不需要過多防備和揣摩他人的習慣。總結下來就是:缺乏鬥爭經驗,遲早得吃虧。

“你手上沒做完的工作理一理,這兩天做好交接。”

周其妙應了,灰突突地走出辦公室,迎面遇上楊昭,立即抬頭挺胸,面帶笑容,一秒切換回平日精神抖擻的狀態。

“其妙,你怎麼去服務部了?”楊昭刻意壓低了聲音問她。

周其妙心想:大哥,你有點眼力見好不。

“沒發揮好。”她輕描淡寫帶過,“恭喜你啊。”

誰知楊昭特別執著:“沒發揮好怎麼又調去了服務部?”

“誰知道呢,我可能走了狗屎運吧。”周其妙拋下一句話便風風火火回了辦公室。

她是真不想離開自己本來的部門,她的工作是為公司投資和合作的生態專案策劃運營推廣,幾年下來,與各方合作融洽,可以稱得上得心應手,關鍵她對自己的工作成績和工作狀態很滿意。

而服務部,管著集團公司的後勤、物業、離退休、社保等業務,和她的工作經歷差著十萬八千里。再加上她的處境看著有些尷尬,所以即便是給她升了職,也高興不起來。

雖說也沒見誰真的在試用期間被淘汰,但這個試用期顯得特別突兀和詭異,說話做事難免理不直氣不壯。

這麼一想,心氣兒先洩了大半。

她坐在辦公桌旁許久沒有動,看著桌面上一堆雜物,煩躁得不行。最近怕是和搬家有緣,昨天剛搬完家,今天開始還得準備搬辦公室。

正鬱悶時,聽到有人叫她,周其妙揚起脖子一看,薛璐緩緩走進來。

周其妙對她笑了笑,和平日裡沒什麼區別,倒是薛璐顯得熱情許多。

“其妙,我以後要是有什麼不懂的還得常請教你。”薛璐笑得妥帖。

周其妙彎了彎嘴角,看不出熱情:“你太客氣了,本來就是經驗豐富,說請教就過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找我。”

“我不是誇張呢,張主任一直在誇你,要不是怕影響了你個人發展,他真心都不想放人。有你珠玉在前,我都覺得壓力好大。”

周其妙眼角抽了抽,那個“珠玉在前”的形容,讓她很是佩服,這麼浮誇的話自己真的說不出來。況且張主任多聰明一個人,怎麼可能在新手下面前說不想讓舊手下走的話。

但夸人的詞不需要負責任,周其妙也笑盈盈說:“怎麼會呢,咱們部門三個主任對你的評價都很高,尤其是蔣主任,多次開會公開表揚你。你工作經驗豐富,又有綜合部的履歷,是見過大場面的。這個新工作,對你來說可是太容易了。”

“剛才張主任也跟我交代了,這幾天有幾個專案和你交接一下。”為了防止兩人你來我往沒完沒了商業互吹下去,周其妙乾脆開啟兩個資料夾說工作。

“只有兩個進展到一半的專案需要交接,我和對方的專案負責人溝通好,後續你和他們聯絡。農場的合作專案宣傳的素材已經拍好了,這週三發過來,你審過後拿給主任看過就可以釋出,幾個渠道已經聯絡好了,你和他們正常對接就行。”

她又點開另一個資料夾,開啟一張表格,給她看已經標註過的排期表:“文旅有個啟動專案剛開始,你和發展公司的馮工接觸後,後續內容你們定。這幾個資料夾我都留給你。”她其實已經按自己的想法完成了初稿,但既然這個時候交接,她也沒必要再發表自己的意見。

薛璐道了謝,又和周其妙閒聊幾句,有了工作打底,兩人又回到往日正常溝通模式。

她與薛璐雖是同一個部門,但運營部有近二十人,負責專案型別不同,平時工作交集不多,大概是因為頻率不是太能對上,她倆基本沒有私交,屬於普通同事關係。

她只是大概瞭解薛璐一些事情,大主任的愛將,名牌高校背景,很會為人處世,但同事對她的評價好壞參半,也不大有參考價值。但她對薛璐印象還可以,也沒有太多合作,誰不喜歡和和氣氣會說話的人,只是商業互吹就算了,倒讓人覺得膈應。

而她就恰恰相反,同事們對她評價較好,到了蔣主任那裡,倒是未必。

她除了彙報工作,與蔣主任沒什麼額外的交情,實在是主任……高攀不起。

周其妙對自己的認識挺客觀的,會說話和有眼色兩項發揮都不怎麼穩定,還不想付出自己額外的時間去應酬,只能靠思路清晰工作負責來補短板。她倒是有個難得的優點,便是看得到他人的長處,比如薛璐競聘成功這件事,她也覺得很正常。

“其妙,下週我們一起約午飯吧,聊工作也不一定非得是辦公室嘛。”薛璐熱情邀約。

“好啊。”周其妙乾脆應了,將人送走。一看時間,居然下班了。她趕緊收拾東西去接甜餅,然後去赴一場沒有結果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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