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靈魂來自現代,對這些無奈之下的肢體接觸也並不以為意,只略略尷尬一瞬,便大腦飛速運轉,趕緊思索接下來的情節,細思應對之法。現在分送解藥已畢,由於他和範瑤同時進行,且六大派均知他是明教教主,明教與元庭水火不容,是以節約了不少口水,遠比原書中時間縮短了一半不止,因此大部分高手都恢復了七八成功力。

馬上王保保要來了,可別讓他再像原著一樣燒塔!想到這裡,他幾個起躍來到武當派所在的樓層,見幾位叔伯仍在盤坐恢復內功,聽到他的開門聲,宋遠橋等人暫停調息,警戒的向門口望來。張無忌忙道:“各位師伯、師叔大概恢復幾成功力了?”俞蓮舟對張無忌素來信得過,搶先說道:“大概七八成了!怎麼了無忌?可是敵人殺上來了!”張無忌見其他師叔伯也頷首表示恢復的差不多,心中登時大定,點頭道:“是的,情況緊急,為防賊人燒塔困死我們,需要各位師叔伯先行下塔防守!”言罷看向宋遠橋:“師伯,請您帶領恢復七成以上的儘快下到塔底佈置防守!多拆卸一些門板帶著,防止敵人射箭。先不要強衝,等我們聚集人手一起殺他們個措手不及!我馬上去通知少林和其他派恢復七八成功力的高手!”

宋遠橋身為武當首徒,當然明白這塔上是死地,對張無忌的遠見暗自佩服,五弟有後啊!旋即點頭吩咐道:“恢復七成以上功力的每人帶一塊門板跟我走,其他人留在原地繼續運功調息!”張無忌則繼續去各派傳話,塔梯間見到範瑤,忙道:“範右使你和蝠王速去汝陽王府放火。”範瑤略一思索,已明白他用意,忙點了點頭。自己這裡只寥寥數人,急切間六大派群豪難以恢復戰力,對方援兵定然越來越多,他和青翼蝠王到汝陽王府去一放火,眾武士必是保護王爺要緊,實是個絕妙的調虎離山、釜底抽薪之計。範瑤對教主的遠見卓識是越來越佩服了,諸葛武侯復生也不過如此了!邊思邊走,腳下並不耽擱,只聽見他施展內功連聲怪嘯,這是和韋一笑對好的暗號,招呼蝠王一起向汝陽王府飛掠而去。

這邊張無忌剛奔到峨眉派所在樓層,正要呼喊滅絕師太,忽聽得塔下人聲喧譁,其中鶴筆翁的聲音最是響亮:“這苦頭陀是奸細,快拿他下來!”張無忌暗叫好險:“幸虧自己早先讓楊逍備了馬匹,這才打了個時間差?”探頭向塔下望去,只見鶴筆翁率領了大批武士,已將高塔團團圍住。他這一探頭,孫三毀和李四摧以為是苦頭陀,雙箭齊發,大罵:“惡賊頭陀,害得人好慘!”

鶴筆翁等三人穴道被點,本非一時所能脫困,他三人藏在鹿杖客房中,旁人也不敢貿然進去。豈知汝陽王府中派出來的眾武士在萬安寺中到處搜查,不見王爺愛姬的影蹤,便有人想起了鹿杖客生平好色貪花的性子來。可是眾武士對他向來忌憚,雖然疑心王爺愛姬失蹤和他有關,卻有誰敢去太歲頭上動土?捱了良久,率領眾武士的哈總管心生一計,命一名小兵去敲鹿杖客的房門,鹿杖客身分極高,就算動怒,諒來也不能對這無足輕重的小兵怎麼樣。這小兵打了數下門,房中無人答應。哈總管一咬牙,命小兵只管推門進去瞧瞧。這一瞧,便瞧見鶴筆翁和孫三毀、李四摧倒在地下,其時鶴筆翁運氣衝穴,已衝開了三四成,哈總管給他解穴,登時便行動自如。鶴筆翁怒氣沖天,查問鹿杖客和苦頭陀的去向,知道到了高塔之中,便率領眾武士圍住高塔,大聲呼喊,叫苦頭陀下來決一死戰。張無忌心想:“決一死戰便決一死戰,難道我還怕了你不成?只是六大派服解藥未久,一時三刻之間功力不能全復,那邊汝陽王府也未火起,唉,且看我再拖上一拖?”正準備搭話,只聽得鶴筆翁又叫道:“死頭陀,你不下來,我便上來了!”張無忌打散自己頭髮,扮成頭陀法式,返身將鹿杖客和韓姬一起裹在被窩之中,回到塔邊,將兩人高高舉起,學著範瑤的聲音叫道:“鶴老兒,你只要走近塔門一步,我便將這頭淫鹿摔了下來。”

眾武士手中高舉火把,照耀得四下裡白晝相似,只是那寶塔太高,火光照不上去,但影影綽綽的,仍可看到鹿杖客和韓姬的面貌。鶴筆翁大驚,叫道:“師哥,師哥,你沒事麼?”連叫數聲,不聽得鹿杖客答話,只道已被苦頭陀弄死,心下氣苦,叫道:“賊頭陀,你害死我師哥,我跟你誓不兩立。”張無忌解開了鹿杖客的啞穴。鹿杖客立時破口大罵:“賊頭陀,你這裡應外合的奸細,千刀萬剮的殺了你……”張無忌暗笑,範右使對不住了。容他罵得幾句,又點上了他的啞穴。鶴筆翁見師兄未死,心下稍安,只怕苦頭陀真的將師兄摔了下來,不敢走向塔門。這般僵持良久,鶴筆翁始終不敢上來相救師兄。張無忌只盼儘量拖延時光,多拖得一刻便好一刻,他站在欄干之旁,哈哈大笑,叫道:“鶴老兒,你師兄色膽包天,竟將王爺的愛姬偷盜出來。是我捉姦捉雙,將他二人當場擒獲。你還想包庇師兄麼?總管大人,快快將這老兒拿下了。他師兄弟二人叛逆作亂,罪不容誅。你拿下了他,王爺定然重重有賞。”範瑤從不開口,除了昨晚鶴筆翁幾人短短聽了幾句,天黑又離得遠,因此也聽不出這個苦頭陀原來是張無忌假扮的。

哈總管斜目睨視鶴筆翁,要想動手,卻又不敢。他見苦頭陀突然開口說話,雖覺奇怪,但清清楚楚的瞧見鹿杖客和韓姬裹在一條棉被之中,何況心中先入為主,早已信了九成。他高聲叫道:“苦大師,請你下來,咱們同到王爺跟前分辯是非。你們三位都是前輩高人,小人誰也不敢冒犯。”張無忌心想同到王府之中去見王爺,待得分清是非黑白,雖說塔上諸俠體內毒性已解,可是我不是苦頭陀啊!眼睛一轉,我給你來個“七姑娘下樓”,當即叫道:“妙極,妙極!我正要向王爺領賞。總管大人,你看住這個鶴老兒,千萬別讓他乘機逃了。等我下來!”

正在此時,忽聽得馬蹄聲響,一乘馬急奔進寺,直衝到高塔之前,眾武士一齊躬身行禮,叫道:“小王爺!”張無忌從塔上望將下來,只見此人頭上束髮金冠閃閃生光,跨下一匹高大白馬,身穿錦袍,這位應該就是汝陽王的世子庫庫特穆爾,漢名史書有載的王保保的便是他。史載這傢伙可比他父親還要精明,張無忌心想要不要借這個機會把他幹掉。忽聽王保保厲聲問道:“韓姬呢?父王大發雷霆,要我親來檢視。”哈總管上前稟告,便說是鹿杖客將韓姬盜了來,現被苦頭陀拿住。鶴筆翁急道:“小王爺,莫聽他胡說八道。這頭陀乃是奸細,他陷害我師哥……”王保保雙眉一軒,叫道:“一起下來說話!”張無忌知道,但凡在歷史書上有一號的厲害人物,見面發現都不差,因此他知道這個王保保精明能幹,不在乃父之下,自己的詭計瞞得過旁人,須瞞不過他。於是硬著頭皮高聲離間道:“小王爺,我拿住了鹿杖客,他師弟恨我入骨,我只要一下來,他立刻便會殺了我。”

王保保道:“你快下來,鶴先生殺不了你。”張無忌搖搖頭,朗聲道:“我還是在塔上平安些。小王爺,我苦頭陀一生不說話,今日事出無奈,被迫開口,那全是我報答王爺的一片赤膽忠心。你若不信,我苦頭陀只好跳下高塔,一頭撞死給你看了。”王保保聽他言語,七八成是胡說八道,顯是有意拖延,低聲問哈總管道:“他有何圖謀,要故意延擱,是在等候甚麼人到來麼?”哈總管道:“小人不知……”鶴筆翁搶著道:“小王爺,這賊頭陀搶了我師哥的解藥,要解救高塔中囚禁著的一眾叛逆。”王保保登時省悟,叫道:“苦大師,我知道你的功勞,你快下來,我重重有賞。”

張無忌假裝呻吟道:“我被鹿杖客踢了兩腳,腿骨都快斷了,這會兒全然動彈不得。小王爺,請你稍待片刻,我運氣療傷,當即下來。”王保保喝道:“哈總管,你快派人上去,揹負苦大師下塔。”張無忌大叫:“使不得,使不得,誰一移動我的身子,我兩條腿子就廢了。”王保保此時更無懷疑,眼見韓姬和鹿杖客雙雙裹在一條棉被之中,就算兩人並無苟且之事,父王也不能再要這個姬人,低聲道:“哈總管,舉火,焚了寶塔。派人用強弓射住,不論是誰從塔上跳下,一概射殺。”哈總管答應了,傳下令去,登時弓箭手彎弓搭箭,團團圍住高塔,有些武士便去取火種柴草。鶴筆翁大驚,叫道:“小王爺,我師哥在上面啊。”王保保冷冷的道:“這頭陀不能在上面等一輩子,塔下一舉火,他自會下來。”鶴筆翁叫道:“他若將我師哥摔將下來,那可怎麼辦?小王爺,這火不能放。”王保保哼了一聲,不去理他。片刻之間,眾武士已取過柴草火種,準備在塔下點起火來。鶴筆翁是武林中大有身分之人,受汝陽王禮聘入府,向來甚受敬重,不料今日連中苦頭陀的奸計不算,連小王爺也不以禮貌相待,眼見師兄性命危在頃刻,這時也不理他甚麼小王爺大王爺,提起鶴嘴雙筆,縱身而上,挑向兩名正準備柴火的武士,吧吧兩響,兩名武士遠遠摔開。

王保保大怒,喝道:“鶴先生,你也要犯上作亂麼?”鶴筆翁道:“你別叫人放火,我自不會來跟你搗亂。”王保保喝道:“點火!”左手一揮,他身後竄出五名紅衣番僧,從眾武士手中接過柴火火把,向塔下擲了過去。本來柴草一遇火焰,便會燃起熊熊烈火。哪知飛過去的火把柴草彷彿撞上一層黑牆,紛紛彈飛回來,掉落到眾武士群中,頃刻幾人衣物被點燃,引起一陣大亂。原來不知不覺間,武當諸俠和少林等一眾恢復七成功力高手已來到塔下,默默的做著防守安排。是以王保保剛下令燒塔,就看到塔下一片黑影竟飛了起來,武當、少林派的高手囚禁多日,受盡屈辱,本就有氣,這下可等到機會了,各自隱蔽在塔身角落裡使出絕技,門板、窗板上下翻飛中就把火把柴草彈到蒙古武士群中。

鶴筆翁見狀也從一名武士手中搶過一根長矛,撲打著火的柴草。王保保一邊喝道:“拿下了!”一邊暗自納悶這些六派人物怎麼這麼多人武功恢復了,恐怕得派人去調一隊兵馬過來,但見塔內並無再闖出人來,想是武功並未恢復,有幾個神箭手看著,量他們也不敢出塔門半步。心說這個鶴筆翁倒是麻煩,先拿下這個反叛再做安排。於是呼喝手下圍攻鶴筆翁,只見那五名紅衣番僧各持戒刀,登時將鶴筆翁圍住。鶴筆翁怒極,拋下長矛,伸手便來拿左首一名番僧手中的兵刃。這番僧並非庸手,戒刀翻轉,反剁他肩頭。鶴筆翁待得避開,身後金刃劈風,又有兩柄戒刀同時砍到。王保保手下共有十八名武功了得的番僧,號稱“十八金剛”,分為五刀、五劍、四杖、四鈸。這五僧乃是“五刀金剛”,單打獨鬥跟鶴筆翁的武功都差得遠了,但五刀金剛聯手,攻守相助,鶴筆翁武功雖高,但早一日被張無忌擊得受傷嘔血,內力大損,何況眼見世子不顧情面要燒塔,師兄的處境極是危險,不免沉不住氣,一時難以取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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