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平城內,不知是誰把訊息傳出,一位正四品的鎮撫使來到寧平府,負責追查妖魔之事,短短一箇中午,寧平又恢復之前繁榮的景象。

似乎鎮撫使一到,妖魔不足掛齒。

北城區,長平街上,令家的高門大院之內,一群群的伙伕被一個個管事領走,或是朝著山裡邊去拉木材,或是送傢俱木料去往縣城、村子。

堂屋前,兩個人並肩而立,看著眼前忙碌來往的人群。

兩人都穿著裘衣,面色紅潤,其中一人鬚髮半白,清瘦的身體內彷彿藏著猛獸,光是站在那裡,壓迫感都十足。

這一位正是令家的定海神針,令遠老太爺,旁邊的人正是他的長孫令興。

令遠看著生意再次興盛,臉上卻沒有一點開心的樣子:

“所以說還是沒有得到那妖魔的線索?”

令興氣息一滯,點點頭,嘆道:“於連那廝,本就沒問詢那女子,等到要移送給府衙,又被不知從哪冒出了的鎮撫使給截了下來。”

“最近都統遠赴星羅山,府君又稱病不理事,一來二去的,門路就少了許多。”

令遠冷哼一聲,嚴聲道:“那就從那鎮撫下手,不管他背景有多深,先用財貨,再講情理,再不濟就送女人、寶藥,總有一樣他能看上。”

“是,爺爺。”令興應聲,“我們反正只是要妖魔線索,也不是什麼機密,還不傷那女子,那鎮撫必然同意。”

令興拱手一禮,邁步走出了大門。

令遠看著孫子走出大門,眼皮耷拉下來,看了看原先小孫女院子的方向,嘆了口氣,慢慢踱回了廳堂。

另一邊的何家雖然也有一段這樣的對話,但遠不如令家這樣急迫。

究其原因,何家那二少本來就不是嫡母所生,生母也早就過世了,在家裡不甚得寵。

但這醫藥何家,身為寧平府高門,卻極好面子,這是從何家第一代祖宗流傳下來的。

曾經有人在何家醫館看病,結果被誤診,那人於是每天到何家醫館裡鬧事,何家於是賠錢、道歉,並且為表歉意,免費看病三天,硬生生把口碑逆轉回來。

賠了錢後,那人也不鬧了,拿著新開的單子去抓藥,結果您猜怎麼著?

那人在寧平城內所有藥鋪都買不到自已的藥!問就是缺貨,問就是沒有!

最後,那人扛不住了,請羅家繡坊織了一幅類似於錦旗的東西,上面繡了妙手回春之類的話,去了何家的醫館,在門前站了許久,何家這才收下了錦旗,給他抓了藥。

但這之後那人就落下了病根,半年就死了,何家非但沒破落,口碑倒是越來越好。

但在十三行高門之下、平民之上,那些知曉內情的有些身份的人家卻是噤若寒蟬,何家的面子就像虎鬚,碰不得、觸不得!

......

北雪院書房裡,沈滄看完曹玉的敘述,放下手中的卷宗,卻是有些疑惑妖魔的來歷。

按常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那些深山中的生靈,活得久了,有了道行,得了靈性,便稱為“精怪”,例如狐狸精、老虎精。

平日若和人們和平共處,時不時出手幫助,人們便就會安上一個“大仙”的名頭,或是造上一座廟堂,讓那精怪享受香火供奉。

但若是精怪得意,為了修行,吞吃人類,那就成了“妖”,鎮衛司便會立馬打殺。

人也是一樣,修行途中同樣有走火入魔的危險,變成廢人、迷亂心智也是常有的事。

有人修煉途中不慎引入邪氣,或是真氣紊亂,整個人便成了“魔”,變得像野獸一般嗜好血肉,殺性漸起,最後也不免落個身死的下場。

亦或是修行邪道,虐殺生靈,掠奪血肉真氣,同樣可以歸為魔。

按照曹玉描述,那東西有人形,還有著交媾的慾望,知道扒褲子,明顯是一個“魔”。

沈滄心中明瞭,吩咐繡衣將卷宗抄寫一份存入庫中。

一邊的魏玥遞上來寧平同知的請帖,問道,“殿下,這同知的邀請你去不去?”

“一個小小同知,也配?”沈滄跋扈的氣質顯露,“事情還沒捋順呢,走,帶上曹玉,去小獄見見咱們的於大統衛。”

沈滄推開案上的幾本奏狀,起身走出書房。

鎮衛司的牢房一般不會太遠,就在鎮衛司這條街的街尾。

沈滄不等馬車準備,帶上曹玉和幾個繡衣,準備前往牢房小獄。

魏玥早已說過,今天逍遙客棧的客人越來越多,但是都不敢大聲吵鬧,都唯恐吵到了這位鎮撫。

沈滄走出院門,路過客棧的酒樓,瞥了大堂里正在吃飯的人一眼。

他知道,這裡面有部分是來看自已這位鎮撫的,還有部分是那所謂的寧平高門十三行的人,或許還有府衙的人。

除了寧平同知的請帖,再沒有其他的請帖。

因為他們都在觀察自已,意圖摸清自已的喜好,然後送禮、拜帖、請帖就會紛紛湧來。

走出客棧大門,沈滄扭扭脖子,示意林淵帶路。

街上,雖然剛過晌午,卻已是人聲鼎沸,賣茶水、點心的叫賣聲不絕於耳,幾處酒樓的香氣飄散很遠。

鎮衛司牢房分為兩種,小獄和死獄,分別用來關押小罪和重罪的人。

遠遠地,一排拒馬擺在大門口,一邊留著一間小房和通道,平日裡用來看門和通行。

幾個身穿獄卒衣服的人正在院中烤火,一個提著食盒的人走出來小獄,和幾個獄卒打了聲招呼,徑直朝著外面走去,剛好和沈滄一行碰上。

林淵看一眼沈滄的臉色,立馬伸手擋住那人的去路,身後的幾個繡衣也把大門牢牢看住。

那人穿著一身青黑長袍,長長的臉,粗短的眉毛很黑,其下是一對詫異的眼睛,看著面前的林淵。

“這位百戶大人,這是有什麼事嗎?”

那人一拱手,不慌不忙,詢問林淵事情。

“這是鎮衛司重地,不允許他人出入。”林淵隨口便應,這也是一條規矩。

“這...”那人一滯,反應過來,“我是給我小弟來送吃食的,這不,老孃怕他當獄卒吃的不習慣,天天在家裡唸叨呢。”

見林淵還要問,沈滄咳嗽一聲,林淵側開身子,沈滄揮揮手,示意那人可以走了。

“嘿!小弟,我走了啊!”

那人不緊不慢,朝院裡揮了揮手,轉過街角消失不見。

院裡的幾個人也聽到動靜,走了過來,兩邊人面對面站著,都不說話。

沈滄面無表情,打量一番獄卒,又移開視線。

過了大概三息時間,領頭的一個老獄卒眼尖,看到了沈滄腰間的月符,立馬躬身行禮。

“鎮撫駕到,我等怠慢了,還望大人恕罪。”

口中還有微微酒氣,其他人臉色酡紅,連行禮都慢了半拍。

林淵腳下微微發力,已然是做好了拿下這些人的準備,按照沈滄的性格,這些人肯定得捱上幾鞭子。

沈滄點點頭,沒有其他動作,朝著院中走去,林淵跟在後面,魏玥則是帶著曹玉在最後走著。

那獄頭小心翼翼陪在沈滄身邊,說話輕聲細語的,生怕酒氣惹得沈滄不快。

“那人是來給誰送飯的。”

沈滄開口,根本不信呢送飯的說辭。

“鎮撫,那是於連於統衛的管家,是從京城來的,聽說是他舅舅手下的人。”

獄頭立馬回答,並且還說出了那管家的來歷。

“京城?”沈滄略略回想,兩省倒是有一位姓於的中書舍人,應該就是了。

走過院子,來到小獄中,裡面瀰漫著一股極淡的臭味和很重的香味,十來個獄卒正東倒西歪躺在稻草上睡覺,幾個犯人也靠著自已的柵欄。

沈滄掃視一圈,沒有看到於連,於是轉頭看向獄頭,眼神有些不善。

獄頭連忙領著沈滄往更深處最大的牢房走去,並把鑰匙交給身後跟著的林淵,林淵拿著黑乎乎的鑰匙,看向沈滄。

“把這些人都清出去,看好外邊,不準人進來,玥兒、你、還有你跟著我進去。”

沈滄對著獄頭下令,指了指林淵和曹玉,示意三人和他一起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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