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透過衣衫,燙進了霍縉的心裡。

他一手攬著她,另外一隻手輕拍著她的後背,幫她順氣,忍不住低頭憐惜地輕吻她的發頂。

“還有呢,還有想說的嗎?”

都說出來,都發洩出來,這些話憋在心中是會壞的。

“沒有了。”宴清黎抽噎一下,搖頭。

她哭累了,聲音細弱,眼睛也有些疼。

頓了下,又為自己辯解說道,“我就現在哭一下,明日就好了,你不要告訴別人。”

霍縉揚唇,嗯了一聲,“不會,誰都不會說,只有我知道。”

他的聲音有多溫柔寵溺,暗色之中,神情就有多危險。

“記得我曾經同你說過的話麼?”

“什麼。”

“若是有人欺負你,告訴世安哥哥,世安哥哥幫你教訓回來。這個承諾永遠在,只要你跟我說,誰都別想逃過去。”

無論是幼時還是現在。

幼時,他除了自己再無其他可用的東西,便是那樣都能把惹哭她的人揍得半死,何況現在。

宴清黎記得,“可沒人欺負我。”

“怎麼沒有。”霍縉的手指從她眼尾擦過,淚水沾溼他的手指,“現在不是在責怪自己。”

還有真正的罪魁禍首,她不說,不代表他會放過。

宴清黎眨眨眼睛,所以呢。

“那我就只好欺負你,把你惹哭了。你看你現在眼睛都紅了,真像是隻兔子。”霍縉嗓音中帶出些低沉的笑。

宴清黎抬手摸了下,小聲道,“我不想哭的。”

只是他一說不必忍著,她就突然忍不住了。

她哭的時候一定很難看……

兩手捂住臉,低下頭去,不讓霍縉看,視線從指縫透過去,盯著他衣裳上的暗紋,“我說完了,你該走了。”

霍縉挑眉,眼眸半斂,似笑非笑道,“真冷漠,還無情,用完就趕人走。”

宴清黎自己也覺得,但是……

“你需要休息,我佔用你太多時間了。”

“不能留在你這兒休息?就一晚。”

宴清黎鼓起腮幫子,用沉默回答。

“好吧,咱們黎黎有令,怎敢不從。”霍縉指腹在她眉心輕按了下,“好好休息,明日再來找你。”

宴清黎揮揮手,“大人也好好休息,明日不來也可以。”

霍縉腳步一頓,有點兒氣又想笑。

從百獸園離開,霍縉沒有拿傘,孤身走在水汽朦朧的宮道上。

一個身影鬼魅般出現,跟在他身後。

“屬下沒有保護好小夫人,請大人降罪。”吳影一板一眼出聲。

霍縉眼底覆了一層戾氣,幾乎融於夜色,叫人難以發現。

聽他這一句,唇角溢位一聲笑,“誰讓你這般叫的?”

吳影,“錢金說,日後大人定會娶霍清姑娘為正妻,提前這般叫著適應。”

“錢金?他膽子大得很。既是知道如此,還敢用人去試探陛下的態度。”

吳影摸不清他這話中是怒還是什麼,他不懂拐彎抹角,只說自己知道的,“錢金說,無論是礙於大人,還是朝中的宴大人,陛下不會對小夫人如何。還有。”

吳影看眼他,話說的不大確定,“他說,這是小夫人應下的,您應不會生氣。”

“那吳影,你看我現下是生氣還是沒有?”霍縉轉頭,唇角上揚,看起來像是在笑著,語氣卻是完全相反的陰狠,讓人不寒而慄。

吳影想了下,“沒有生氣。”

霍縉唇角下壓,嫌棄掃他一眼,“錢金的事情之後再說,那小子呢,還活著麼?”

“刑厲吊著他的命,就等大人回來了。”

“他背後的人。”

“都吐出來了,您過去,刑厲應該會稟報您。”

“那就無需什麼顧忌了,東西都準備好了?”

“是。”

*

這一晚是宴清黎近幾日來,睡得最沉的一次。

醒來睜眼就看到團在自己頸邊的點玉,小身子起起伏伏,細聽之下還有小小的呼嚕。

她不由貼的更近些,側臉緊挨著它,眼神柔軟堅定。

點玉啊,她會保護好它。

不僅是它,白狼、踏雪,飛鷹鏢局的狗狗們,還有西郊的貓貓狗狗,她都要保護好,不能讓人傷了它們。

點玉似是被她擠到了,往後動了動,耳朵顫了下。

宴清黎忍不住唇角上揚,不再打擾它,輕手輕腳地起床收拾自己。

今日天放晴了,相比之前也更涼了。

宴清黎揣著貓往狼房去,想著霍縉昨日說的會來找她,她出門前,帶上了自己閒暇時雕刻的臂擱和玉蘭花。

臂擱是早就說給他的,但是到近幾日才做完。

至於玉蘭花。

她手指挑起頂端的珠串,五六朵玉蘭依次垂落,栩栩如生。

算是他給她送花的回禮吧。

還未走到,遠遠見八寶公公站在一側宮道上,正疑問他在此做什麼,便見他上前來。

“霍清姑娘。”他行禮,視線落在宴清黎拿著的木頭雕出的玉蘭花上。

“八寶公公在等我?有事?”

八寶移開視線,笑了笑,“霍大人等您,讓奴才送您過去。”

“去哪兒?”

“大人讓奴才帶您到先前進宮的地方,所以奴才覺得約莫是出宮。”八寶做出請的姿勢,“至於百獸園中的事情,姑娘不必擔心,大人已然安排好。”

聽到他已經安排好,宴清黎跟著八寶往外走,“那就麻煩公公了。”

“姑娘言重了。”八寶的目光不經意地,再次落在玉蘭花上,“奴才斗膽問下,姑娘的玉蘭花從何而來?”

宴清黎目光順著看過去,將花往上提了下。

八寶讚道,“跟咱們獸園中綻放的玉蘭幾乎一模一樣,這雕刻技藝果真精巧贊絕。”

宴清黎抿唇,露出靦腆的淺笑,“公公過譽了,沒能全然表現出玉蘭的高潔,還要再努力些才行。”

八寶公公也笑,“姑娘謙虛。”

又走出一段,宴清黎注意到他的視線時不時掃過玉蘭花,面上透著渴望和猶豫。

臨到地方,宴清黎主動問道,“公公喜歡玉蘭花?”

八寶公公先是不解看她一眼,而後看眼木頭雕出的玉蘭,恍然明白,趕緊解釋道,“並非如此,只是……”

他頓了下,最終沒有說出來,“沒什麼,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大人就在那裡,奴才就不送了。”

他不想說,宴清黎也沒強求,道了聲謝,往馬車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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