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的面上一直沒什麼明顯的情緒起伏,便是聽到她提起山芙,也只是微變。

可她最後這句,卻是叫他訝異揚眉。

霍縉怎還將人招進了錦衣衛,這不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嗎,竟是捨得人吃苦。

“這事他交由你調查了?”

李政對於自己和母妃所遭受的那場火災,無論如何都做不到釋懷,即便先帝已經叫人查出了個結果。

可那結果僅是他想給他的,並非是真相。

“錢大人主調查,屬下僅是輔助。”

“你?”李政知霍縉下屬的人各有各擅長的,比如錢金,腦子活絡,賺錢的一把好手。

她一閨閣女子,能做到什麼。

“屬下與貓狗相處不錯,而宮中有不少野貓,都可提供線索。”宴清黎斂眸回答。

李政記起選秀那日,性情兇猛的狼,幾乎是乖順地跟在她身邊,他眼底帶出探究,打量著宴清黎,“你們接下來打算如何做?”

“從唐笑入手,詔獄的刑大人會訊問他。”

李政眸色變換,露出瞭然,“怪不得,若將人送進詔獄,勢必引起他背後之人的在意,少不了來找朕,所以你們這是先把事情捅到朕這裡了。”

宴清黎點頭,大致是這樣。

柳要沒有告訴她很多資訊,但是說出話,與陛下說的話,基本一致。

她也算是把她們交代的重點事情說完了,現下就等陛下的回覆。

李政盯著她一本正經的模樣,突然輕笑出聲。

宴清黎心下一緊,忍不住想到,這笑是什麼意思?

“此事朕不會插手,你們儘管去做。若能查到真相,朕有重賞。”

猶如坐鞦韆般,盪到最高處,又落回來,宴清黎悄悄鬆口氣,“是!”

她的神情變化太過明顯,李政想忽視都做不到,不由問,“宴清黎,你很怕朕?”

宴清黎的眉頭皺起,事先準備應答的話滯在喉中,怕他不是很正常嗎?

“你可知霍縉在朕面前是什麼樣子?”

宴清黎抿唇,誠實搖頭。

“他敢直接從朕手中奪盃子,甚至無視朕的問話,轉身就走。”李政說起這個時候,露出玩味之色,視線落在宴清黎臉上,期待她會露出的反應。

然而宴清黎在這方面木木的、鈍鈍的,根本領會不到他話語中的深意,思慮半晌,才幹巴巴道了句,“霍大人實在失禮了。”

李政:“……”她這是在幫霍縉說話,擔心自己降罪於霍縉?

一般人聽到這些,第一反應都是這是榮寵。

而她神色緊繃,說話時一板一眼,顯然在她這裡,自己可要比霍縉嚇人多了。

李政露出些古怪神色,這也算是新奇的感受了。

之後,宴清黎陪著李政走了一圈,看了虎豹後,將人送走了。

人一離開,她長長鬆口氣,雙手揉著繃到僵硬的臉,心臟砰砰砰的,是緊張也有興奮。

今日這事,是臨時安排的。

晨間她去到柳要那裡,要離開時,得到了唐笑過來百獸園的訊息。

刑厲當機立斷,讓她將計就計,以身做餌,誘唐笑出手,還讓柳要請陛下入局。

最後的得陛下應允這一步,當時時間緊,並未刻意安排,只說柳要和宴清黎兩人,誰有機會,就誰來。

宴清黎一直祈禱不要落到自己身上,為了以防萬一,也做了些準備。

不知算是幸,還是不幸,竟是隻留了她一人面對陛下,嚇死她了。

她回答時小心翼翼的,生怕哪裡回答不對,滿盤皆輸。

腦袋上落下一股力道,輕輕的,帶些安撫意味,“被嚇著了?”

宴清黎扭頭看過去,搖頭,但出口的嗓音有些啞,“還好,唐笑那邊怎樣了?”

柳要道,“刑厲已經帶去詔獄了,估計這會兒,訊息都已經散到宮外去了。倒是你,真的沒事?”

宴清黎抿唇,想用笑容來表達,但笑不出來,“三花和大橘,你們都提前知道嗎?”

柳要就知道她會問,坦誠回答:“我比你早一點,刑厲比我早一些。但他得到訊息時,這兩隻貓都已死去多時,若帶回來,會打草驚蛇。”

“而我原本想著找個機會再告訴你,不曾想……”

不曾想,唐笑直接將兩隻貓的屍體帶過去了。

宴清黎在心中補全她的話,沒有在此事上更多詢問,“你可以讓人照顧下流雲嗎,她今日也是因我受的傷。”

“別擔心,已經著人去了。”柳要雙手捧著她的臉,讓她眼睛看著自己,嗓音相比平時說話時多了許多溫柔,“此事你不必過於自責,無論是兩隻貓,還是流雲受傷,罪魁禍首該是那唐笑才對。”

“你若想親自報復回去,我帶你去詔獄,你親自給他上刑。”

宴清黎抿唇,快速搖頭,“還是交由刑大人吧。”

她做不到。

“也行,畢竟他上刑的手法更熟練,也知道怎麼叫人痛不欲生。”柳要輕揉她的臉,“這才只是開始,你若要留下,得儘早習慣。”

宴清黎點頭,“我知道。”

“另外,近些時日,會有不少人到百獸園打探訊息,若是有人問起你,將事情推到我身上,都是我指使你做的。你只是一個小小飼養員,根本左右不了主子們的想法。”

宴清黎,“可是有人看到了。”

“誰,百獸園的主管,還是那個流雲?”柳要提起他們時,滿臉的不在意,“經過這一遭,他們會知道誰能惹,誰不能惹,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

“而其他人,你有看到嗎?不要小看了咱們錦衣衛的執行力,也不要小看了陛下。”

宴清黎若有所思地點頭,“我記下了。”

柳要盯著她,本打算說自己要離開了,臨出口,又忍不住道,“那兩隻貓……”

對上宴清黎望過來的澄亮眼眸,那其中有某種微小的希冀。

她頓了下,才繼續道,“不要再想了。若是你喜歡貓,過了這段時間,我帶你去京城中的貓舍。”

“不用的,我沒事。”宴清黎笑笑,眼神卻是黯下去,“別擔心,我能調節好自己。”

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柳要欲言又止,最後只是拍拍她的肩膀,離開了。

周圍再次安靜下來,宴清黎的兩隻手託在身前,彷彿抱著什麼。

呆站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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