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霍縉並未久留。

他又把還給他的白玉小狗給了她,還說若是有事,拿著這東西去飛鷹鏢局找錢金。

聽到錢金這個名字,宴清黎想到了文安公主提到的老錢,應也是錦衣衛中的人。

手指摩挲把玩著溫潤的白玉,宴清黎單手托腮望著窗外,思緒發散。

她被禁足,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有什麼需要錦衣衛幫忙的事情。

至於選秀,她還沒想到很好的法子。

門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趴在她手邊的點玉耳朵顫動一下,抬起腦袋喵叫一聲。

宴清黎望過去。

青歲先進來的,說了句夫人來了,就站至一旁,低眉斂目。

而後是母親,還有抱著裙裳、首飾的丫鬟嬤嬤們。

母親今日穿著一身檀色新裝,妝容精緻,神采奕奕。

宴清黎默了片刻,起身行禮,“母親?”

宴夫人指使著眾人將東西一一放下,催促說道,“快些換衣服,一會兒咱們去安伯侯府赴宴。你看看你這一身,素淡至極,哪有女子如你這般不講究。”

宴清黎,“……”

她被禁足在房中,自是怎麼舒服怎麼來,有的衣裳好看歸好看,但是動作稍不注意,就會弄出褶、或沾了墨,她看了心疼。

宴清黎並不想跟她嗆嘴,但還是得問一句,“安伯侯府的什麼宴會,為何今日才遞帖子?”

宴夫人讓身邊的丫鬟去幫她換衣上妝,一邊說道,“帖子早就收到了,是安伯侯府的二子與平遠王府的三姑娘的訂親宴。

這次去了,你可得擦亮眼睛好好找。家世不能太低,不然丟了咱們宴府的顏面。”

宴清黎任由丫鬟們動作,眼睛望著牆壁,假裝只聽到她的前半句話,“訂親宴不是兩家的事情麼,從未聽過要大辦。”

還有,早就收到了,為何今日才臨時告知她。

宴夫人坐在一邊給自己倒杯茶水,瞥她一眼,“安伯侯夫人是個極重面子的人,無論大事小事,她都喜好大排場張揚一番。

這是好機會,不然短時間內,你如何尋得如意郎君?到了宴中,不需要你做什麼,你就安安生生的,別給我惹事,看到哪位公子還不錯就記下來,待回府後,我再命人去查探一番。”

宴清黎抿唇,想說些什麼,但她說的那些話定會惹著她生氣。

她不想兩人都帶著氣,再同坐一輛馬車去赴宴。

忍了忍,沒有應聲。

“你怎不說話,聽見沒?”宴夫人擰眉詢問,“你這接人待物的禮儀也得好好學學,你大哥婚前,我就想著這事,後來忙起來就忘了……”

她後邊的話,宴清黎全都沒有聽進去。

不用聽也知道是什麼,不外乎是她比不過別人家的孩子。

在她眼中,她似乎無一優點。

宴清黎習慣她的貶低與看輕,熟練地附和,以保持兩人之間脆弱的平和。

母親為何會這樣,是否不喜歡自己,自己是否不是母親的女兒,諸如此類的問題,在年幼的宴清黎心中出現過多次。

某一次生了大病,她很希望母親抱抱自己,但母親當時在準備大哥入學的事情,只過來說了句黎黎乖,然後就走了。

她好難過,哭著問祖母那些埋在她心中的疑惑。

祖母嘆氣一聲,撫著她的腦袋說,母親這樣是被家中養怕了。

當時的宴清黎並不明白其中的複雜,也著實累著了,噙著淚睡過去,以後再也沒有問過,也沒要求過什麼。

即便長大後,從嬤嬤那裡知道了母親在孃家的一些事情,她心中也沒甚波瀾,只再面對她時,她能忍則忍,能讓則讓。

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聽了母親唸叨一路,宴清黎走神了一路,終於到達安伯侯府。

侯府比宴府還要大上一倍,府內規格也不是宴府可比的。

跟著侍女從假山綠水中穿梭,一直到達花團錦簇的待客堂。

已來了相當多的客人,男客與女客以幾扇屏風隔開,那邊能聽到這邊的嬌語,這邊能聽到那邊的壯志。

“別亂看,跟著我。”宴夫人給宴清黎使了個眼色,帶著她徑直走向安伯侯夫人。

安伯侯夫人見到她們來到,笑意爽朗,從主座起身,親熱地拉起宴夫人的手,“妹妹來了,快坐,就等你了,還以為你今日不來了。”

說著的時候,目光移落在宴清黎身上。

不僅是她,周圍嬉笑的聲音都小了許多,許多人的視線都移了過來。

宴清黎坦然任她們看,不急不緩行了個禮,“夫人安好。”

“這是你家姑娘?往日怎從未見過?”

旁邊有女客搶先道,“這是宴家六姑娘,聽說一直在西郊住著,前些日子才回府。”

“宴六?莫不是那個扔了錦衣衛的東西的那個?”

“是她,我聽人說她親眼見到的,不過不敢吱聲,生怕被發現。”

“不是流言嗎?竟是真的?”

不知是不是錯覺,男賓那邊的聲音小了許多,好似也在注意這邊。

她抬眼看向宴夫人,但她並沒有為她解圍的意思,還避開了她的目光。

宴清黎唇瓣抿緊,其實也沒多期待,並且她心中坦坦蕩蕩,不懼。

“事實是,當日大哥大婚,身為宴家一子,我須得幫著接待賓客。來者即是客,無論是錦衣衛的大人,還是當時同去到婚宴的諸位。”

宴清黎眸光澄淨,聲音清亮,“若是放任客人自己尋找賓宴之地,或者交由下人接待,那是對大人及諸位的不周。

何況是當眾故意扔客人的東西,沒人會蠢到做那種事,也不會有人想得罪那位大人。”

她一一掃過周圍人,最後定在安伯侯夫人身上。

她來到侯府是來做客,她任由她人以流言中傷她,亦是待客不周。

“若是諸位還是不願相信,可去尋那位大人問上一問,得一個確切回答。”

說完,她安靜斂下眼眸,一身清透氣質,盈盈似水,洗盡纖華。

霍縉出京辦事,少得半月才能回來,而經她這般解釋,半月後她們許是就淡忘了。

若是還惦記著……

那宴清黎也沒辦法,只能讚一句執著。

“啪啪!”

兩聲掌聲響起,安伯侯夫人笑望著她,“你可還有什麼想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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