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兄妹
宴清黎想說自己不需要送，能自己回去，但是青年根本沒給她拒絕的機會，率先往外走。
她唇瓣動了動，最後放棄叫住人，回頭跟吉祥它們揮揮手，道了句我走了，而後快步跟上去。
青歲和元寶一直等在外邊，青歲還教元寶繡帕子。
看到霍縉從院中出來，兩人都怔住。
他何時進去的？
霍縉漫不經心的視線從兩人身上掠過，想到宴清黎在院中暈倒，若是自己沒有出現，她們不知道何時會發現，他眸底有冷意泛出，帶著一種懾人的危險氣場。
“大人，您怎不走了？”
宴清黎抱著點玉從他身後走出，目光落在對面被嚇到，一動不敢動的兩人身上。
“青歲，元寶，怎麼了？”
順著她們的視線，又看向霍縉，“大人？”
霍縉壓下眸底的冷冽警告，唇角扯起，拉住她的手臂，帶著她往外走，“無事，走吧。”
“……我可以自己走，大人您放開我吧。”
待兩人走出一段後，元寶先回過神來，後怕地抱住弱小的自己，低聲呢喃：“竟真是那位大人！”
太嚇人了，傳聞一點兒沒錯，如果眼神能殺人，她一定死了多次了嗚嗚嗚，可怕。
注意到旁邊還怔怔的青歲，她推了推她，“你不跟上去嗎，你家姑娘要走遠了。”
“啊？哦。”青歲左看看右看看，提起裙角，小跑跟上去。
宴清黎直到看到青歲過來的身影，才停止往後看。
霍縉的眼角餘光一直注意著她，“她不是小孩兒，不會走丟。”
何況只是一個下人，哪值得她這般在乎。
“我們是一起出來的，要一起回去。”宴清黎說著想到自己和青歲是爬牆出來的，回去不能走正門，“大人……”
話到嘴邊又停下，總不能直接說，大人你稍微送一下就行，不必送到家。
霍縉聽到聲音，目光已然移過來。
宴清黎猶豫下，道：“大人這般在街上行走，不會有事吧？”
他畢竟是錦衣衛指揮使，會不會影響他平日的行事。
霍縉挑眉，“有哪種事，被人以為是情郎？我倒是不在意，你若是不好意思，遇到人，我幫你解釋。”
“不是！”宴清黎羞惱否認。
“那便是被人以為是兄妹，黎妹妹，這街上的物件吃食，你想要什麼，哥給你買。”霍縉唇角勾出不羈又縱容的弧度，模樣清俊帥氣，很是撩人。
旁邊正好有一大一小兩個娃娃經過，小的聽到他的話，露出羨慕的眼神，奶聲奶氣地喚哥哥。
大的那個不服氣地瞪霍縉一眼，上上下下摸了一通，摸出三個銅板，“囡囡，走，哥哥給你買糖葫蘆！什麼口味的都行！”
後一句聲音很大，像是故意說給霍縉聽。
霍縉則道，“黎妹妹，想吃糖葫蘆嗎？幾個都行，要不再來兩梨花酥，龍鬚糖吃嗎？”
小的娃娃眼睛亮晶晶，“哇~”
宴清黎：“……”
眼見著霍縉還打算說什麼，她趕緊拉著霍縉往前走，“大人，您閉嘴好嗎。”
跟小孩子比，幼不幼稚。
霍縉側身往後望了眼，對上大的娃娃憋屈又倔強的視線，好心情地無聲道了句，我贏了。
然而回身對上宴清黎鄙夷的目光，“大人，您勝之不武。”
霍縉，“我這是讓他提前感受到長大的好處，年歲小時雖說無需有什麼憂慮，但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你想吃什麼，糖葫蘆，梨花酥，龍鬚糖，什麼都可以。”
他都能買到。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某一刻，宴清黎從他面上看出了認真，好似他曾經就因為所謂年少失去了什麼。
“糖葫蘆吧，大人吃什麼口味，我請大人。”
“你請？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請霍縉吃糖葫蘆，宴清黎並不後悔，但是眼看著他選了最大最貴的，多少還是有些肉疼。
不過既然要吃，也就不剋制了。
她給自己挑了個海棠果口味的，又分別給青歲和北陸買了山楂和豆沙口味的，一番花費，出門帶的銀子花的七七八八。
霍縉掃了眼，“咱們每月一日發俸祿，記得去領，順便幫我也領了。”
宴清黎正咬下一口果肉，糖霜脆脆的，入口酸酸甜甜，聞言抬眼看過去，“嗯？”
霍縉，“忘了你還未領過，我幫你領吧，屆時你直接尋我。放心，只多不少，也不會貪了你的。”
宴清黎並不擔心他不給自己，只是竟真的有俸祿，她還什麼都沒做過。
“讓自己妹妹給自己買糖葫蘆，羞羞臉！”
先前遇到的大娃娃牽著小娃娃的手，從霍縉身前走過，兩人的另外一隻手中都拿著一根糖葫蘆。
小娃娃對上宴清黎的眼睛，對著她甜甜笑起來，軟乎乎、肉嘟嘟的臉蛋，很是可愛。
大娃娃則是驕傲地目視前方，對著霍縉的方向輕哼一聲，表示自己對他的不屑。
霍縉，“嘖，若是羨慕，就讓你妹妹給你買。看來你妹妹也沒有那麼喜歡你，糖葫蘆都……”
宴清黎一把將他的糖葫蘆上的最後一個糖球堵到他嘴裡，“大人快吃，一會兒糖霜就化了。”
霍縉目光移向她，眸底帶著詢問和戲謔。
宴清黎快速收回手，低下眼眸，咬一口糖葫蘆，慢慢咀嚼。
“行吧，既然黎妹妹都這般說了，自然是聽黎妹妹的。”
咔嚓一聲，宴清黎一時沒收住力道將最後一個糖果咬下了一大半，而剩下的小半失去固定物，啪的掉到地上。
霍縉揚起唇，笑的肆意張揚。
宴清黎，“……”
這時，有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隱約有人驚呼讓快躲。
遠遠地，原本好好走在路上的人，著急撲向旁邊的角落，一匹矯健雄武的黑馬奔騰而來。
它四蹄健碩，速度極快，順著它的行進方向，宴清黎看到了剛才那倆娃娃。
兩人吃著糖葫蘆，笑容天真可愛，根本沒反應過來。
“快躲開！”宴清黎喊著，要衝過去，將兩人拉開。
只是她剛邁出兩步，一股大力抱起她轉了個彎，將她推至了青歲懷中。
青歲扶住她，著急喚道：“姑娘！”
宴清黎來不及回她，趕緊回身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