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幸好來了
宴清黎此前沒有任何訓練貓狗的經驗,為了做好這件事,她請教了飛鷹鏢局的馴獸師邱先生。
但是按邱先生所說,馴獸,就要抹掉它們的兇性,埋沒它們的野性,最終讓它們聽話。
一聲哨,只能往東,一聲哨,只能往西,一點差錯不能有。
邱先生按著這法子,馴出了不少優秀的飛鷹,飛鷹甲乙便是其比較得意的成果。
宴清黎昨日同他聊了許多,但感覺那法子不太適合她。
她做不到他那般嚴肅,面對它們的撒嬌時,很難做到不心軟。
若不用邱先生的法子,她只能自己摸索嘗試。
而就當下而言,她能想到的,只是跟它們一起玩耍。
且不能厚此薄彼,這院中約莫有五十隻狗狗,哪一個都不能忽視,不然它們就會用各種方式提醒你注意。
比如,某個爪尖一圈白,取名叫踏雪的,不看它的時候,它會用爪子不停撓她的裙角,而她的視線一移過去,它就會停。
某個通身雪白,唯有尾巴是黑色,取名墨尾的,會仰頭哀嚎,那音調淒涼委屈,彷彿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這麼一圈下來,宴清黎也發現了件很有趣的事情。
不同的狗狗喜歡玩的遊戲不同,有的喜歡追逐,有的喜歡撕咬,還有的喜歡對著她左嗅嗅,右聞聞。
若是重複他們喜歡的遊戲,不斷加大難度呢……
彷彿一扇緊閉的門突然被開啟,宴清黎意識到,這是一個可以嘗試的方向。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試上一試,然而興奮地猛地站起,眼前突然一黑,腦中也空白片刻。
隱約間,好似聽到有人在喚她,手臂也被人緊緊抓著。
“疼。”她忍不住控訴。
對方好似沒有聽到她的話,力道不減反增。
宴清黎混沌的思緒漸漸恢復,眼前依舊無法看清東西,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
她盡力加大音量提醒對方,“你捏疼我了。”
這次,他終於減小了力道。
宴清黎閉閉眼睛。
下一刻,感覺到自己臉側一道暖熱,耳邊還有男人壓抑著焦急地呼喚,“宴清黎,能聽到我的聲音嗎?!醒醒!”
聲音逐漸清晰,臉側的溫度也越來越高,甚至能感受到對方手掌心上的繭。
理智全部回籠,宴清黎眼睫眨了眨,視線正對上霍縉暗沉翻湧的眼眸,來不及驚訝,一股大力按著她的後背將她推入男人的懷抱。
“唔!”她的鼻子……
“你嚇死我了。”霍縉緊緊抱著懷著的女子,雙臂收緊,幾欲將其嵌入自己身體中。
他方來到就看到她倒下去,那一刻心跳都停止了。
便是現在都還沒緩過來,每道呼吸都帶著後怕。
他惦記了那麼久的人,未經他允許怎麼能離開呢!
這一次,誰都不能分開他們!
青年死死咬著後槽牙,眼底覆著令人心驚的偏執。
宴清黎不知道抱著自己的人是何等心情,她現在好疼,骨頭都要斷了。
用力拍青年的胸膛,她悶悶出聲,“霍縉,鬆手,我要喘不過氣了。”
霍縉鬆開兩臂,但沒有完全將人放開,虛攬著她,幽黑眼眸緊盯著,“哪裡不舒服?”
他已經盡力在剋制了,但是言辭間還是帶了些強硬地逼迫感,緊繃著,像是一根弦,隨時有可能斷裂。
宴清黎揉揉鼻子,揉揉額頭,“大人怎在這裡?”
青年不回答。
宴清黎抬眼看去,微怔,他這是什麼表情,好似她下一秒要死了似的。
唇角抿了下,她不自在地偏開視線,回答道:“沒有不舒服,就大概是一閉眼,一睜眼的功夫,大人就出現了。”
說話間,她意識到周圍安靜地過分,吉祥、點玉、踏雪它們怎都沒有聲音。
眼角餘光掃過去,它們都擠成一團,尾巴下搭著,耳朵蔫蔫的,有幾隻膽子小的,前腿在發顫。
而在她看過去的時候,它們耳朵輕顫,眼睛一亮,抬腿想要上前來。
“幸好我來了。”霍縉抬手將宴清黎臉側的碎髮順至耳後,嗓音有種詭異的溫柔,吉祥它們的動作一停。
宴清黎沒多想,點頭贊同,“謝謝大人再一次救我。”
沒有任何預兆,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暈倒,若是他不來,她可能無事,但肯定不會如現在這般從容。
“對了,霍大人怎來這邊了?是有事吩咐我麼?”
霍縉,“方才叫我霍縉,現在怎不喊了?”
有嗎,她有當著他的面喊他霍縉?
宴清黎擰眉仔細回憶,好像是喊了那麼一句。
“……”
霍縉唇角微微勾起,沒有死扣著這件事,“我來之前,你在做什麼?”
這話剛落,兩個人翻牆而來。
其中一個落後半步,被前邊的人拉著,跳下來的時候,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
“吳影你他孃的就不能溫柔點兒!”
被他稱作吳影的人一身黑,沒有理會他,遙遙對著霍縉行了一禮,轉瞬不見了身影。
“你他孃的就是個悶葫蘆,死活憋不出一個屁來!你他孃的……”安袁還想說些什麼,但是霍縉暗沉冷酷的視線掃來,他最後訕訕道了句:“以後受傷別找我醫治。”
輕咳兩聲,他拽拽肩膀上的藥箱子,銳利的視線從宴清黎身上掃過,對著霍縉行禮,“安袁見過大人。”
霍縉拉著宴清黎的一隻手臂,淡聲道,“她方才暈倒了,暈倒前沒有不舒服,現下……”
他詢問看向宴清黎,宴清黎立刻回答,“現下也沒有不舒服。”
等等,這人莫不是霍縉喚來為她醫治的?
“大人,我無事的,不必如此認真。”
霍縉另外一隻手從她肩後繞過,以半攬的姿態按住她,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有事沒事,馬上就知道了。”
他遞給安袁一個眼神,安袁立刻收起好奇探究的視線,一本正經地上前來,故意肅著臉,“姑娘請伸出一隻手。”
霍縉將宴清黎的左手抬起。
安袁欲將手指搭上去,然而還未碰到,那大手就帶著小手挪開了。
他家指揮使大人還警告地盯著他,面露不耐。
行吧行吧,你的人不能碰。
安袁從藥箱中拿出一塊帕子放在宴清黎的手腕寸口處。
“嘶,這脈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