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煦猛然睜開眼睛。

他突然意識到,剛才的一切繾綣不過又是一場利用,他又被她騙了!

但很快,他就將怒氣轉移至門檻處的女人身上。

這個女人,可不正是宇文家的獨女、北齊皇室的西皇后、那個讓曾經的於暘魂牽夢繞的白月光宇文姝衣?

她的出現,在雲棲的意料之內。

所以早在一開始紮營,雲棲就吩咐了下屬,如若她夜探驛站,就放她進來。

現在她進來了,就算有進無出了……

雲棲正要說話,就見喬煦突然動了手!

他的身形,如鬼魅一般迅速,眨眼間已經鉗住宇文姝衣的脖頸……

雲棲急忙道,“住手!”

喬煦瘋狠的模樣慢慢恢復成昔日的清潤,可他道出的話,卻帶上了令人心悸的病嬌:

“殿下提醒的是,臣差點忘了,有了西皇后在手,於暘再敢逼婚,可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宇文姝衣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逼婚?皇上為何要逼婚?嫁到北齊,難道不是你的福氣嗎?屆時你就是東皇后,就連爹爹都提醒我,你一定會不惜一切,奪走我西宮的權利……”

雲棲饒有興致地歪了歪頭,等著她繼續。

就連喬煦,也一改肅穆,差點嗤笑出聲。

宇文姝衣不解地怒瞪喬煦:

“既不願嫁過來,你們又何必玩這一出?直接說明了便是,何必假借生病私會情郎,給北齊蒙羞?”

“宇文姝衣,你到底是想本宮嫁過去,還是不想本宮嫁過去啊?”

雲棲上前一步,抬手捏了捏喬煦的臉頰,語帶調侃,“本宮私會小情郎,不是正合你意,你現在心裡早就樂開花了吧,何必裝腔作勢?”

宇文姝衣掙扎了一下,見喬煦不鬆手,索性放棄:

“周雲棲,你想透過這招來下皇上的面子,那就是在打整個北齊的臉面,我身為北齊的皇后,豈能容你放肆?”

雲棲有些惋惜地盯著宇文姝衣的眸子:

“你如此為他,他知道嗎?”

宇文姝衣心中沒底,但表面卻佯裝鎮定:

“你休想離間我與皇上!他和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與他之間的情意,哪裡是你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理解得了的?”

雲棲輕笑:

“宇文姝衣,若是本宮訊息無誤,你與於暘之間,也就是一頓飯的交情吧?”

書中說,於暘少年時期,曾觸了皇后的眉頭,被罰禁閉,期間,有太監使壞,故意給他吃餿飯,某次送飯,正好被入宮遊玩的宇文姝衣撞了個正著。

她得知實情後,狠狠懲罰了太監,並將自己的糕點親自送給了於暘。

一頓飯的恩賜,讓於暘記了整整五年。

後來於暘被貶為庶民,底層摸爬滾打時,一想到那個如仙女一般的小姑娘,他就滿心慰藉。

這也是他不斷向上的鬥志。

宇文姝衣回想起昔日的時光,滿眼瀲灩,就連稱呼也換了:

“於暘他時常給我寫信,還會給我送稀奇的小玩意兒,他讓我等他,叮囑我千萬不要嫁給太子,他說他會以天下為聘,送我盛世繁華,而今,他終於做到了……”

雲棲唇角泛起嘲弄:

“他是做到了,但他又反悔了,否則,他如何能將允諾你的一切,收回一半,交到本宮手中?”

宇文姝衣神色一頓,當即自我安慰道:

“那不過是他收復武昌郡的手段而已!他在信中都跟我說了,早在建康的時候,他就想著要混入公主府,他還讓我理解他的不得已,不要同他置氣……”

“是嗎?”

雲棲挑了挑眉梢,“之前進公主府是不得已,那現在呢?整個武昌郡誰人不知本宮在為駙馬守節?他在這個節骨眼上要本宮和親,究竟是收復武昌郡的手段,還是他自己存的私心?”

“你什麼意思?你是想說,他對你有情?”

宇文姝衣滿臉戒備。

雲棲說的這些,她的父親不是沒和她分析過,可她不信啊!

她不信於暘會厭惡宇文家在朝堂上一家獨大,不信於暘會厭惡她宇文姝衣明明沒有生育能力,卻獨佔後宮……

她最不願相信的,就是於暘他要肅清朝政,打壓宇文一脈。

可事實已經擺在眼前。

於暘娶周宋的公主為東皇后,是他向宇文家挑釁的第一步!

所以她才會不顧父親的阻止,寧願冒著貼身婢女被打殺的風險,也要逃出北齊,隻身來到這裡,想一探究竟。

她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能把她宇文姝衣比下去!

如今看到了,也得知了實情,她開始渾身顫抖,眼淚如斷了線般湧出眼眶:

“所以……於暘他,終究是變心了,對不對?”

雲棲突然覺得很沒意思。

眼前的宇文姝衣,明顯就是個戀愛腦,之前看劇本的時候,她就應該有所察覺的。

要說蒹葭和於暘出生入死,早已見慣了風浪,她對原主的欺辱是故意為之,雲棲願意去報復。

可眼前的宇文姝衣,她明明就是溫室裡的花朵,雖說跋扈,底線還是有的,不然也不會在聽到於暘說要殺了原主時,氣到一杯茶水潑到於暘臉上去。

望著宇文姝衣哭到發紅的眼圈,雲棲示意喬煦鬆開手。

她將宇文姝衣拽到房內,關上房門,不耐煩道:

“別哭了,煩。”

宇文姝衣抽噎著,不停地打著淚嗝:

“你……說得倒輕巧,要是……要是你的情郎也……也移情她處,我不信你還能……還能這般淡然……”

喬煦被她的一聲“情郎”取悅,嘴角輕輕上揚,“我不會移情她處。”

他不說還好,一說,宇文姝衣哭得更厲害了……

雲棲怕她的哭聲引人過來,只好抬手捂住了她的口鼻:

“於暘不是變心了,他不過是隻愛自己而已。”

???

宇文姝衣頓時止住哭泣。

雲棲輕飄飄道:

“如他那樣的人,是沒有愛人能力的,若你不是宇文家的獨女,若你身後代表的不是整個宇文家族,於暘他會給你寫信?”

“那你呢?他看中你身後的什麼了?”宇文姝衣抬起下巴,鼻頭紅紅的。

“他只在信中說要混進公主府,他有沒有和你說過,他如何進?以什麼身份?沒有,因為他不敢,現在本宮告訴你,是面首。”

宇文姝衣如遭雷擊!

雲棲將於暘的性格,掰開了揉碎了,細細分析道:

“他現在要娶本宮,不過是因為本宮救過他的命,又為他出謀劃策,助他登上了高位。於暘,他是典型的缺愛者,誰對他好,他就喜歡誰,他需要的,只是一個精神寄託,這個精神寄託,可以是你,也可以是本宮,明白嗎?”

宇文姝衣望著雲棲的眼睛,喃喃道:

“你說,如果我死了,他會難過嗎?他看我的樣子是那麼深情啊……”

雲棲輕笑,“會難過,但他很快會找到新的人去陪他,也會很快忘記因你而生出的傷痛,因為他只想要一直被愛,與人無關,就像一個漫無目的讀書人,百無聊賴地端坐在桌案前,風吹過來,吹到哪頁,他就讀哪頁。”

宇文姝衣似懂非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雲棲閉了閉眼,慢慢收起所有的友善:

“所以,宇文姝衣,本宮讓你知道了真相,你也該為本宮做點事了。”

她抬了抬衣袖,宇文姝衣沒來得及反應,當場昏迷。

喬煦道,“殿下,於暘的病就要好了,等父親抵達武昌郡,我們就要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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