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亡國公主？無所謂，我會篡位（17）
雲棲眼前帶著的是珠簾，所以能捕捉到於暘臉色的變化。
只見他的目光並未在送嫁將軍臉上過多停留，而是越過一行將士，將注意力鎖定在喬煦身上。
雲棲不明所以地回頭，這一瞧，她的心立刻沉入了谷底！
喬煦今日束髮的發冠，是她送的……
那片醉林瓏尾羽在風中搖曳，在這樣的場合，對於暘而言，無疑是明晃晃的挑釁！
果然，於暘面色陰沉地走到喬煦面前。
雲棲此時已經被人請上鑾駕，隔得太遠，她聽不見二人的談話，只是瞧見於暘動作十分不客氣，硬生生地將喬煦發冠上的醉林瓏尾羽粗暴扯了下來……
喬煦似乎算準了於暘的動作。
他沒有抗拒，只是抿唇，眉眼輕抬。
他的眼底，是戲謔地嘲弄，彷彿於暘越是氣憤，他便越開心。
“這根尾羽，是從哪裡來的？”
醉玲瓏有多罕見，於暘豈會不知？
只有北齊獨有的哨音，才能吸引少數幾隻棲息片刻。
就連被雲棲踩碎的鳳冠，那也是於暘耗時半年才集來的。
喬煦用一種“你何必明知故問”的態度睥睨著於暘：
“於侍衛，你為本官找來的醉玲瓏尾羽，本官很喜歡。”
於暘有些恍惚。
他的指腹捻過色彩斑斕的羽毛，不到片刻，羽毛已經被揉成了粉末：
“所以，她半夜去找醉玲瓏，是為了給你做發冠？”
“是啊，公主她沒跟你說嗎？”喬煦輕笑，犬齒若隱若現，褪去溫潤表象的他，此刻像極了蓄意待發的狼崽。
“不，不是，”於暘搖頭，“朕的眉眼，和你相差甚大，你怎麼可能會是那人？”
喬煦聳聳肩，朝著暗衛營裡找來的替身怒了怒嘴：
“不是本官，難道是他？他的眉眼倒是和你有幾分相似，可是於暘，你不是傻子，本官猜，你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已經有所懷疑了吧？”
於暘只覺眼睛下方抑制不住在跳動。
但他還是選擇否認，“朕當然知道那人不是他，但是喬煦，那人也不可能是你……”
“上元節那晚，本官與公主在屋頂看煙花的時候，於暘，你不是已經見到本官了嗎？”
一陣疾風呼嘯而過，捲起一陣黃沙。
有砂礫吹進了於暘的眼睛，像是一把刀子，劃開他許久不曾溼潤的眼睛。
“那晚是你？”他的嗓音，低沉地可怕。
“是我。”喬煦應得毫不遲疑。
有粉末從於暘指尖滑落，像極了他此刻破碎的心。
“哈哈哈哈……”
他無端發笑，引得所有人不寒而慄。
似乎有什麼情緒堵在胸腔，於暘一邊笑，一邊回頭望著不明所以的雲棲。
是啊，她對喬煦，本就是不一樣的……
她將他領回府的當晚，不就因為喬煦，賞了他於暘一頓鞭子嗎？
那些傷口，血肉模糊，晚上他無法給自己上藥，期盼著她會來看望他一眼……
他等啊等，等得天都亮了，卻只等來自己部署失敗的噩耗。
而他，也因行動不便，被強行灌下一杯假死的毒酒。
原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於暘眼眸猩紅，突然吐出一口鮮血……
雲棲正整理著衣襬，就聽系統莫名播報了進度：
【主角成就值已完成37，打臉進度已完成70】
嗯？天降進度值？
然而，她的開心也只有三秒鐘……
下一刻，於暘大手一揮，高喝道：
“朕改主意了，送嫁的人，朕要換成周宋的衛將軍，喬煦！”
？？？
雲棲猛然掀開珠簾！
不遠處，喬煦嘴角噙著一抹瘋狠的笑，可當他對上雲棲帶著怒意的注視時，眉宇間瞬間被無辜籠罩。
他聳了聳肩，彷彿在說：
“話是於暘說的，不管我的事，所以，我不算食言。”
雲棲趕緊去看那個替身，但見他與喬煦對視一眼，喬煦微微頷首，對方便會意，翻身下馬，退出送親隊伍。
計劃被打亂，雲棲有些不安。
她喜歡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這種變故讓她焦慮，於是，她不管不顧，直接掀開珠簾，躍下了鑾駕。
她快步走到喬煦身邊，對著於暘面色一沉：
“本宮不要他送嫁。”
她不說還好，這一說，更是直接激怒了於暘！
他扶了扶胸口，只覺吐出一口心頭血後，通體舒暢。
彷彿氣勢迴歸，他的問，又帶上了無邊的恨：
“怕朕對你的心上人不利？哼，周雲棲，你騙朕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一天！”
雲棲執行了這麼多工，第一次從心底湧上危機。
她倒不是覺得自己會怎樣，只是依於暘的性子，喬煦，怕是要受些苦了。
於暘望著她臉上的擔憂，怒極反笑：
“周雲棲，作為求和的一國，你有什麼底氣和朕說不要？”
他上前一步，喬煦見狀，急忙將雲棲拉至身後。
於暘將二人的動作盡收眼底，他挺了挺背脊，居高臨下地望著立在喬煦身後的雲棲：
“你放心，朕不會殺他，朕要讓他親眼看著朕娶你，親眼看著朕，如何將周宋公主這處變不驚的性子，一點一點，全數磨滅！”
有喬煦在手，她豈會不對他言聽計從？
看著一貫光風霽月的公主，匍匐在他腳邊臣服，那種滋味，足以抵消這一年多來，他受盡的所有苦楚！
想到這裡，於暘解氣地一揮衣袖，磁沉的嗓音霸道吐出一句：
“啟程，將雲棲公主，請上鑾駕。”
望著於暘走遠的背影，雲棲小聲在喬煦耳邊命令道：
“下一站驛館是北齊與周宋的疆界處，守衛不算嚴，本宮命令你滾回武昌郡，否則，你就死在萬蟲蝕骨的痛苦裡吧！”
喬煦端詳了片刻雲棲的神色後，突然一笑：
“殿下在擔心臣？”
雲棲見有使者靠近，她壓下怒意，“跟著本宮，往後去，你別想吃到一粒解藥。”
喬煦微微露出犬齒，聲音輕緩：
“根本就沒有毒藥，殿下已經騙不了臣了，臣感染瘟疫時，燒了三天三夜，期間，正好是毒發的日子，可臣並無不適。”
雲棲張了張口，有些語噎……
“臣一直以為，殿下是涼薄之人，鬼門關轉了一圈，臣才後知後覺，殿下的心，其實挺好懂的……”
見使者已經近在咫尺，喬煦的聲音又壓低了幾分：
“殿下，臣已經得手了，醉玲瓏的尾羽上有瘟疫的餘毒，於暘已經觸碰，這段時間，不要靠他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