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的一個週末,鄭建國與老楊相約一起外出,到二十幾公里外的一處河邊去釣魚。

可出門前,鄭建國臨時有事,不能赴約。

老楊只能獨自成行。

那時候河流的上游還沒有修水電站,水量很大,水面也很寬。

河裡有很多俗名叫做“沙棒子”的魚。

這種魚全身上下只有一根橫骨,魚刺很少,而且肉質細嫩,味道鮮美,頗得釣魚人的青睞。

那一天老楊運氣不錯,釣到了好幾條沙棒子。

到天快黑了才回到家。

收拾完魚,老楊覺得有點累,就隨便吃了一點睡下了。

可誰知剛到十二點,就突然感到肚子裡一陣絞痛。

緊接著開始翻江倒海,上吐下瀉,一發而不可收拾。

可把他折騰得夠嗆。

這時老楊突然想起白天回家路上的一件事來,頓時後悔不迭。

原來傍晚時分,老楊收杆,騎上摩托剛走不遠,突然覺得口渴難耐。

河邊到國道有一條鄉間的土路,土路邊上有戶人家,大門洞開。

老楊路過門前時,一眼瞥見院裡有一個老人正在壓井上打水。

所謂壓井,是以前農村裡常見的一種取水裝置。

只要不斷壓動手柄,水就會自動從水管中流出來。

老楊見狀忙停下車來,走進去想討一碗水喝。

農村人純樸,老人熱情地邀請他進屋小坐,並招呼兒媳婦去燒熱水待客。

只是老楊口渴得緊了,看見剛打上來的一桶水特別清澈,等不及水燒開,便自己舀起一大勺一飲而盡。

這水清涼甘冽,其寒震齒。

他當時頗苦煩熱,一大勺水下去,頓覺全身舒坦,暑氣全消。

……

這水喝得倒是暢快,可哪知道到了晚上,卻惹出來這麼大的麻煩。

他跑到自家的藥箱中找了些痢特靈、氟哌酸之類的藥物服下。

可誰知沒起分毫作用,該拉還是拉,該吐還是吐,該痛還是痛!

一晚上足足折騰了有七八回。

這一下可把老楊的老伴給嚇著了,就勸他去找廠醫務所的張大夫。

可老楊是個好面子的人,不願深夜了還去騷擾人家。

再加上通谷電廠地處農村,最近的醫院距此也有二十五公里。

那時候交通不便,找不到車,想上醫院也去不成。

好不容易撐到天亮,就在老楊已經請好了假,準備去醫務所的時候,他卻突然不藥而癒了。

不吐不洩,肚子也不疼了。

老楊以為是自己抵抗力強,看完病就去上班了,臨走之前還不忘和老伴吹噓了幾句。

誰知整個白天都好好的,一過晚上十二點,就又莫名其妙的開始腹如刀絞,上吐下洩了。

就算是吃上醫務所裡開的藥,也照樣不管什麼用。

折騰了一晚上,等到天一亮,哎?又好了!

就這樣連續鬧了好幾天,老楊終於忍不住了。

他叫上老伴,從廠門口擋了輛班車,就到了縣醫院。

可在醫院把能做的檢查整個做了個遍,卻啥都沒查出來。

人也精精神神的,看起來沒有任何毛病。

老楊還不放心,就申請住了院。

在病房裡待到快十二點的時候,他就有點緊張了。

老楊特意交待老伴:如果再折騰,就馬上去請大夫。

可一直等到凌晨兩點,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困擾了他好幾天的毛病,居然就這麼消失了。

老楊兩眼皮一搭,就眯了過去,一夜無事。

一覺醒來已是天大亮了 。

連續幾天都沒睡著的覺,居然在醫院病房裡睡了個酣暢淋漓。

老楊心情大好。

可他心情是好了,有人卻有些不高興了。

這個人就是他的主治大夫。

那天他來查房的時候就臭著一張臉,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我覺得啊,您這就是心理作用!我們這兒病房挺緊張的,您沒什麼病卻在這兒佔用醫療資源,自己覺得合適嗎?”

老楊當了一輩子老師,人人見了都挺尊敬的,從來沒人在他面前說過重話。

大夫這樣一來,他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

可掛不住歸掛不住,大夫的話還得聽。

老楊與老伴兩人一合計,說那就出院吧!

可費勁吧唧地辦完出院手續,一回到家,晚上又開始折騰了。

再去醫院,好了!等回到家,又犯了!

幾天過去,把老楊折騰得生不如死。

而且因為晚上沒法睡覺,老楊的狀態越來越差,連班都沒辦法上了。

……

就在老楊感到快要絕望的時候,有個來探病的人的話讓他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那人說:“楊校長,你這怕不是毛鬼病吧!要不然去找個陰陽看看?”

本地人把所有發病原因不明,病情時好時壞,得的莫名其妙,好得也莫名其妙的病症,統稱為“毛鬼病”。

認為是有鬼魂在作祟,解決的方法便是請個陰陽先生來禳解。

老楊到了這個地步,也顧不得再講什麼唯物主義了。

他就像是個溺水的人,不管漂過來的是不是稻草,先一把抓住了再說。

可老楊是外地人,本地的情況一點兒都不清楚,也不知道啥地方能找得到這麼一個高人。

這個時候就用得著鄭建國了。

鄭建國是鍋爐執行出身。

要說鍋爐執行,那可是個藏龍臥虎的地方,裡面啥樣的能人都有。

那個時候流行業餘時間下海搞創收,別的專業乾的都是沒啥創意的。

比如汽機有人跑去南方販了一車魚回來,結果走到半路,魚全都壞了,賠得底掉。

電氣的人則抱團去修附近村裡的抽水機電機,幹完活跑去吃飯,結果回頭一算賬,掙下的還不夠飯錢。

只有鍋爐執行的人別出心裁,有會造醬油的,有會看風水的,最牛的一個,能掄著大勺出去給人農村大席包席做菜,居然還頗為搶手。

鄭建國最初找的,就是那個號稱會看陰陽風水的,這人是四班的一個司爐,以前當過鄭建國的徒弟。

“師父,要是別人來,我怎麼也得糊弄他幾句,好歹騙幾包煙抽抽。可到您這兒,我可不能說瞎話。我的那幾下子,不夠用。您要是真想看楊老師的這毛病,得另請高明!”

鄭建國說那我也不認識啊,不然你給推薦推薦?

因為這個,鄭建國才帶著老楊來到苟家莊。

他倆到村口小賣部問路,就給指到這兒了。

鄭源一聽,心說沒想到苟大師這種二把刀居然還有這麼大的名聲,真是有些出人意料。

不過,老楊是父親的朋友,他的忙是必須得幫的。

這苟大師雖然是二把刀,可多少也有點真本事,說不準真能解決老楊的困擾也未可知。

“爸,這個苟大師我挺熟的,要不我進去找他出來給楊老師看看?”

“那感情好!我們來半天了,那大師明明在家卻一直都沒出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鄭建國不知道當時和兒子一起被警察救回來的人,就是苟大師。

他見鄭源這麼主動,覺得在老楊面前倍有面子。

鄭源轉身就往裡走,可剛走到堂屋門口,就被人給擋住了。

“哎?亂跑什麼!誰讓你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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