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源一愣,突然遇到這種變故,一時不知該怎麼辦。

他不知道林海以前與張清晨是怎麼溝通的,林海也沒告訴過他。

只能硬著頭皮反問道:“你說的是什麼東西?”

“呵呵!想空手套白狼,裝糊塗啊?告訴你,別想給我耍這一套!除非報酬給夠,否則別想讓老子給他作偽證!”

“怎麼是偽證呢?你明明知道林海是無辜的!”

張清晨明顯被激怒了。

“你特媽說那個殺人犯無辜?他要是無辜天下就沒有不無辜的人了!少廢話,拿錢來!”

鄭源不想和他吵架,只能強壓著情緒。

“你想要多少?”

“三千!”

“這麼多!我們剛上班,不可能存這麼多錢的!”

“那你有多少!”

“我身上只有一百,都給你好了!”

“一百?打發叫花子呢!滾!”

張清晨一把薅住鄭源的領子,想把他推出去。

“張師傅,……你聽我說!”

鄭源一邊掙扎,一邊奮力地喊。

“你……你想要錢的話,我答應你!每月發工資都給你,直到夠三千為止。我保證!”

張清晨頓了一下,臉上陰晴不定。

“林海……林海要是被抓了,他這一輩子就毀了。你想想,你想想,他才二十一歲,只要你能證明他的叫班時間,他就會沒事。他和你一樣都上執行,是你身邊的同事。你忍心看著他就為了這個莫名其妙的破事毀了嗎?”

張清晨使勁推了一下,鬆開了手。

“別的廢話少說,老子只要錢。錢到位了你讓我說什麼都行。你剛說身上有多少?”

“一百!”

“拿來!”

鄭源掏出一疊錢來,都是十塊的,一共十張。

是剛發下來的一次性獎金,他們這一批人剛進廠不久,還沒轉正,別的職工都發六百,他們只發了一百。

原來打算去川口鎮買一雙皮鞋穿,現在只能先顧這一頭了。

“張師傅,錢你拿去,可有一點,你必須如實地向警察去說,為林海洗清嫌疑。否則……!”

“如實,如實!行行行,答應你了!出去吧!”

張清晨一把抓過那疊鈔票,就勢將鄭源推出門外,又轉身關了門。

鄭源站在門外,有點不相信地搖了搖頭。

這就算成了?那麼林海該沒事了吧!

只要張清晨出面作證,就能證明林海沒有作案時間,警察自然就不會難為他了。

身後一陣冷風襲來,鄭源被吹得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他瞅了瞅自己身上的短袖短褲,天氣涼了,該加衣服了。

張清晨的房間裡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輕響,不知在搞些什麼勾當。

鄭源最關注的事情已經有了著落,便無心停留。

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一邊走,一邊還在猶豫,這件事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林海。

林海是本地人,家裡經濟情況比較緊張。

以前張清晨問他要錢沒給,不知道是不是和手頭的拮据有關。

鄭源從張清晨那裡出來,就去找了辦案民警。

這個警察姓李,是一位刑警,看樣子在隊裡頗有威望,其他人都看他的眼色行事。

“辦案過程中,案情屬於機密我不能向你透露什麼。但有一點可以明確,我們掌握的線索,絕對比你想像的要多得多!”

“另外,張清晨此前已對本案提交了詳細的證言,現在你說有新的發現,我們當然會去重新核實。”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

“不過小夥子,我必須提醒你的是:任何想要讓知情人做出違背真實情況證言的行為,都是確定無疑的違法犯罪。”

幾句話擲地有聲,堵得鄭源無話可說。

鄭源自認是個正直的人,可在給張清晨錢這件事上,他自己也不確認是不是做得有多麼光明正大和問心無愧。

他開始有些心虛,狼狽地離開。

一路上他不停地思索,有些事情他真的做錯了嗎?可如果不這麼做,林海又該怎麼辦呢?

很多事情,他還沒有考慮好。

……

可還沒等鄭源作出決定,就出了變故。

張清晨死了!

當天晚上是個後夜,上班後還有操作,鄭源折騰了一夜才下班。

他頭昏腦脹地回到家,一覺睡醒已是中午。

訊息來自過來串門的肖老太。

作為廠裡八卦傳播中心的骨幹,她那張肉喇叭廣播出來的東西,永遠新鮮熱辣,從不過時。

此時,她正坐在鄭源家那張破敗的舊沙發上,對著鄭源他媽滔滔不絕地宣講著最新聽到的傳聞。

據肖老太講,張清晨早上被人發現死在平房那邊的宿舍裡了。

李洪濤專案的警察當時就住在廠裡,保衛科已經陪著他們去看過了。

保衛科的人親眼看到張清晨手捂心臟,面目猙獰地死在床上。房門是反鎖的,裡面也沒有其他人進入的痕跡。

看起來在生命終結的最後的時刻,他應該有過一些掙扎,不過並不算是劇烈。

公安方面據此初步判斷,他因夜裡突發心臟病而殞命。

因為獨居,沒能得到及時的搶救,等到早上被人發現時,已經無力迴天。

目前,廠 裡已通知了死者家屬,估計現在已經到了。

訊息有些炸裂。

鄭源才二十一歲,還沒有經歷過這麼多的死亡。

這才不到一個月,就遇到了兩起熟人的非正常死亡事件。

尤其是張清晨,就在他死亡之前,其實才剛剛和他見過面。

這個訊息對於剛滿二十一歲的年輕大腦來說,無疑是一種極大的衝擊。

而他還沒有足夠的閱歷和經驗來應對這種衝擊。

鄭源失魂落魄的樣子,被他媽看在眼裡,馬上勾起了慈母之心。

她顧不得招呼肖老太,連忙跑過來噓寒問暖。

肖老太是個有眼色的人,看到鄭源身體不適,馬上不露聲色地說自己還要去永安鎮上趕集,隨即起身告辭。

鄭源不願讓父母擔心,便藉口有事逃出了家門。

他一邊走一邊慢慢整理紛亂的情緒。

唯一能證明林海清白的人就這麼死了?

以後該怎麼辦?

鄭源覺得得見一下林海,好好談談。

……

宿舍的門沒鎖,輕輕一推就能開啟。

林海側臥在床上,雙眼緊閉,面容嚴重扭曲,顯得分外猙獰。

他身體彎成了一張弓,在奮力地掙扎扭動,嘴裡還發出荷荷的聲音。

“怎麼了?”

鄭源忙快步走到床前,扶著他的肩使勁搖動。

片刻後林海醒來,一副筋疲力盡的樣子。

“做噩夢了?”

林海眼神中空空洞洞的,還透著些漠然。

“沒事!”

“真沒事?”

“真沒事!”

鄭源向他講述了自己的見聞。

林海有些呆滯地聽完,依然保持著沉默,感覺不到一絲情緒上的波動。

良久之後,才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鄭源,謝謝你!”

鄭源覺得自己能理解林海的心境,這種事情無論輪到誰頭上,心態都免不了會有落差。

“林海,別灰心,還有希望 !不是還有那個爬窗戶的女的嗎?只要找到她,也能證明你的清白。“

鄭源努力控制好自己的語調說道,其實他心裡也清楚這種話的無力。

林海描述的那個女人,明顯帶著一些非人類的特徵,誰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幻想出來的。

鄭源害怕一句話說不好就會帶給林海更大的失落,但又不願林海沉浸在悲觀的情緒裡無法自拔。

他站起身來,抬頭看了看林海胡亂扔在床邊的鬧鐘,已經五點多了

“你餓不餓?”

“不餓!”

“那走吧!到外面轉轉,到時候我請你打遊戲機!”

十分鐘後,鄭源拖著林海出了單身宿舍樓,直奔廠門口而去。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情,將會怎樣徹底地顛覆自己長期以來形成的基本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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