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小呆和秦如素正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快到豐雨居的時候，迎面走來一個長相甜美的白衣少女。
她徑自走到兩人身前，站定。
風小呆記得她，因為那天他躺在擔架上被人抬進來的時候，這個白衣少女一直護送在側，生怕他從擔架上掉下來。
這幾天風小呆已經從秦如素的口中打聽過，知道了這白衣少女的名字，叫作傅輕衣。
他心裡對這個長相甜美的傅輕衣還是很有好感的，對他好的人，他都會記在心裡。
“你好。”風小呆笑著打招呼。
傅輕衣笑了笑，拱手抱拳：“奉趙師叔之命，請風……公子前往明月樓一敘。”
這老小子終於來了，風小呆嘴角微揚。特麼兒子要殺我，老子卻救我，這父子倆是要鬧哪一齣。
“他莫非是想請我吃頓飯，給他那不孝之子賠罪麼？也好，正巧肚子也餓了，先吃完再說。”
明月樓是個酒樓，此刻也恰好是飯點。
風小呆第一次看到明月樓的時候差點驚掉了下巴，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個正正規規的劍宗之內，會有酒樓這種東西的存在。他當時就在想，你弄個青樓不比這酒樓強麼，嘿嘿。
風小呆說完踏步便走，他知道明月樓在哪。
留下兩個面面相覷的女人。
風小呆走了幾步突然回頭笑道：“走啊，兩位小仙女，帶你們蹭飯去。”
傅輕衣要回去覆命，自然是想都不想就跟上去了。
秦如素把頭搖得像撥浪鼓，說什麼她也不去，畢竟趙霆軒的輩份比她大得太多了，而且她一個小丫環的身份，多有不便之處。
風小呆已作欲撲之勢，秦如素一溜煙跑了。
她知道風小呆這小壞蛋當真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
……
“看樣子你和那丫頭處得不錯。”傅輕衣走在前面，沒有回頭，用風小呆剛好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
這話裡怎麼有股酸溜溜的味道？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這丫頭看起來比我還大一兩歲，和她在一起豈不是很吃虧，不過看起來倒是挺乖巧的，應該比小仙女更聽話。
風小呆望著傅輕衣的背影瘋狂的腦補著。
“嗯，還行，這些天都是這丫頭片子在照顧我，一般對我好的人，我都會加倍地對她好，我風小呆可是懂得投桃報李的人。”風小呆打了個哈哈，其實有句話他沒說，和秦如素在一起，他很輕鬆，也許是因為兩人有些同病相憐的身世吧，他想。
“嗯，說起來這丫頭也著實怪可憐的，從小就被父母拋棄，在襁褓中便受風寒所傷，留下了永久的疾患，導致她到現在也不能修煉我天宗功法，只能勉強練一些強身健體之術。”傅輕衣喟然輕嘆。
風小呆緊跑兩步，追上傅輕衣，一臉討好的笑著，說道：“輕衣姐，你的意思是說小……丫頭的病沒法治好？你們天宗不是有雪靈草嗎，我傷得這麼重都能治好，多給她服幾株不就行了？”
傅輕衣側臉看著他噗嗤笑出了聲，緩了緩才說道：“你太天真了，你以為這雪靈草和白菜一樣廉價呢，還多服幾株？”
白了風小呆一眼，又繼續說道：“雪靈草雖不能和傳說中的冰魄雪蓮相比，但也是極其珍貴的東西，它生長在天宗內門的極陰之地，也是要幾年才可覓到一株，否則天宗門人弟子何須經過校場大比武爭奪那第一名？”
如此珍貴的東西，又為何隨隨便便就給了我呢，風小呆實在想不明白趙霆軒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見風小呆不說話，傅輕衣以為他在替秦如素難過，便安慰道：“雪靈草再珍貴，也不是不能給她服用，要知道，救她回來的人可是外門的鐘霆豔長老，她既然救她回來，自然是不會吝嗇一株雪靈草的。”
風小呆黯然道：“也對，也許是雪靈草的藥效不適合治她的病。”
“你說對了一半，首先，雪靈草屬於極陰之物，性寒如冰，那丫頭本來就是被風寒傷了肺腑，用之只會適得其反；其次就算是雪靈草可以治其肺寒之疾，也絕不敢冒然亂用，因為雪靈草的藥性發揮起來太過猛烈，一個襁褓中的嬰兒如何承受得了。”
“那她現在長大了不就可以用了麼？”風小呆追問道。
傅輕衣搖了搖頭，嘆道：“雪靈草可以救你的命，是因為你的是新傷，氣血尚未凝結，又有趙師叔他們用真氣護住了心脈，雪靈草才發揮了最大作用，秦丫頭卻是久病成疾，久咳為癆，雪靈草極寒的藥性，只會讓她的肺腑再次被傷。”
“難道就束手無策了麼？”風小呆心有不甘的問道。
“那也不一定，聽說莫師伯對那丫頭不錯，還經常煉製丹藥為其緩解症狀，他老人家可是杏林聖手，應該遲早能找到解決的方法。”
“但願吧……”
“你很關心她？”
“也許是因為在我所遇到的人當中，她是第一個身世比我還可憐的人吧。”
傅輕衣嘆了口氣說道：“其實她原本也不算是可憐，雖然被父母拋棄，但也算是命不該絕，可惜……也許是因為她的命不好吧。”
“可惜什麼？”風小呆聽得出傅輕衣欲言又止的話音。
傅輕衣看了風小呆一眼，沉默了一會，說道：“鍾長老將秦丫頭抱回來不到一年，她自己也生了個女兒。”
風小呆皺眉道：“你的意思是說，鍾霆豔有了自己的女兒之後，便沒心思撫養秦丫頭，而是將她交給其她人照看，還讓秦丫頭從小給自己的女兒當丫環驅使，對嗎？”
這小子明明精得跟猴一樣，為什麼要取個名字叫小呆呢，傅輕衣看著風小呆，有些無語。
“當丫環也沒什麼不好，有些人命中註定就是要給別人當丫環的，這樣的人還少了麼，只不過秦丫頭的運氣不好而已。”
“為什麼？”
“因為她伺候的那個人，叫作柳輕虹。”
“柳輕虹，那個刁蠻潑辣的柳輕虹是鍾霆豔的女兒？那她父親是？”風小呆倒抽了一口涼氣，他能想象，這些年秦如素過的是什麼日子了。
“沒錯，她父親便是和趙師叔一起分管天宗內門的柳霆明柳師叔。”
“父親分管內門，母親分管外門，這天宗的門下弟子誰還敢招惹她，難怪她敢這麼刁蠻任性。”風小呆冷笑道。
傅輕衣搖了搖頭說道：“也不是，柳師叔和鍾長老都是德高望重的人物，並不會刻意護短，只不過宗門事務繁雜，想管也管不了那麼多。”
“那還好，既然她父母為人正派，想必也不至於經常讓秦丫頭受氣。”風小呆鬆了口氣。
傅輕衣冷冷的笑了笑，說道：“孩子漸漸長大，哪家父母能天天看著，更何況他們二人都是有重任在身的，加上別的師兄妹有意無意的討好，柳輕虹想不養成刁蠻的性格都難，最可恨的便是趙輕舟，從小就像條狗一樣跟在她身邊，秦丫頭可沒少受他欺負。”
趙輕舟？呵呵，行，老子又多了一個揍你的理由。
二人說話間，已不知不覺就到了明月樓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