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意氣醉春風,揚鞭策馬鼓歡聲。振臂揮杖馬蹄疾,流珠應手霹靂馳。”場上激烈的逐鹿又一次展開。

這次,因著榮國夫人的張羅,不少王公勳貴家的郎君都被召集了過來。

一時間,放眼望去滿場皆是桂枝崑玉、芝蘭玉樹,引得各家待字閨中的姑娘們也紛紛來了這邊的馬球場。

相比此前幾局的自娛自樂,這場馬球倒正式了許多,頗有幾分“兩軍對壘,有你無我”的味道。

判官一聲令下,少年郎們登時便爭先恐後朝那馬球追去,各個你追我趕毫不相讓,場上瞬間便拉開了戰局。

榮國夫人家那個“不省心”的小公子項雲驍一馬當先,於眾人之間第一個衝了出去。

果然是將門虎子,項家這小公子的確是威猛剽悍、孔武剛毅,一出手,便率先幫本隊拿下了首球。

“好球!”一旁的陸璟瞱見狀,不禁發出一聲讚歎。

他與項雲驍自小便相識,因著榮國夫人的關係,二人相處的倒也頗為融洽。

這局二人抽到了一組,他雖身份尊貴,倒也並未因此自視甚高,反是謙遜低調,樂得從旁做個輔助。

項雲驍倒也並不居功,腳下一蹬,便朝著陸璟瞱打馬而來,朗聲道:

“那還要多謝璟瞱兄配合得當,及時幫小弟拖住對手!”說著,一手握住韁繩,另一手又朝陸璟瞱伸去,二人便於半空對擊了一掌。

“項雲驍,你小子可莫要高興得太早,這局不過才剛剛開始,最後究竟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陸璟暥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將這邊的二人驟然打斷。

見來人,項雲驍瞬間卸了方才那滿臉的正經,面上反是多了幾分恣意放蕩,高聲道:

“陸璟暥,你小子就承認吧,本公子就是比你技高一籌!”那語氣也是分外的隨意灑脫、落拓不羈。

二人對話間,夏晨澤也跟了上來,見兩人你來我往鬥起了嘴,出聲提醒道:

“二位仁兄,與其在此唇槍舌戰,不若在這賽場放開手腳大幹一場,這究竟花落誰家,咱們場上見分曉。”說著,便揮動球杆,又朝那馬球衝去。

幾人見狀,亦是不甘落後,紛紛揮動韁繩,策馬疾馳,緊隨其後,追隨而去……

看臺上的雲冉見幾人動作敏捷、快如疾風,就知道,這場球局應當是異彩紛呈,遂也頗為投入地朝場內看去。

而一旁的蔡彤彤,更是看得目不轉睛,生怕一個不慎便要漏掉哪些精彩的橋段。

然而,比起這邊二人的津津有味,看臺另一邊的夏晚荷,卻是絲毫提不起半分的興致。

可不是麼?因著方才的事,她不僅沒落得半點好處,還被那杜氏好一通訓斥。

此時,她滿心窩火,哪怕場上的比拼再如何得驚豔絕倫,她也沒了那欣賞的閒情逸致。

再說那杜氏,現下亦是臉色鐵青,她好不容易籌謀的大好局勢,讓自家女兒那一球全毀了,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得不償失”。

不過,杜氏畢竟不是夏晚荷,不似她那般沉不住氣。

現下,女兒這邊是沒了契機,可兒子那邊還有機會,這滿場的世家子弟,她就不信她家寶貝兒子不能與之結交一二。

這樣想著,杜氏便又向那場內看去,就見自家寶貝兒子正駕著一匹小馬,慢吞吞地尾隨在眾人之後,那樣子看上去也是……呃……一言難盡……

再說那夏晨颸,對這舞刀弄槍、騎術射箭素來毫無半分興趣,於這馬球蹴鞠一類更是一竅不通。

本以為早早從席間離去,就能避開自家母親的“毒手”,卻不想還是被那杜氏捉了回來。

他也是被自已母親強按牛頭,卻又不得不應。現下,只能騎著小馬笨拙地跟在一眾貴公子身後。

再看他前方那一眾矜貴無比、俊逸非凡的世家公子,卻是各個身手矯健、快如疾風,紛紛奮勇爭先,生怕落於人後。

而跑在最前頭的陸璟暥與項雲驍二人,更是角逐激烈,難分伯仲。

項雲驍才搶先一步,正要帶球衝出重圍,卻又被陸璟暥半路截殺。

而陸璟暥剛要擊球入門,卻又被那邊的陸璟瞱截了胡;這邊夏晨澤又趁其不備,迅速揮出一杆,直接將球傳向陸璟暥。

一時間場上局勢竟陷入一片焦灼。

場上其餘的世家公子更是一擁而上,各個你追我趕,爭先恐後,紛紛向那枚小小的馬球衝去。

這混亂的場面也是看得臺上眾人是既緊張又期待,紛紛目不轉睛地朝那場上引頸望去。而現下那場面,著實是看得眾人眼花繚亂。

就在眾人你爭我奪互不相讓,亂作一團時,也不知是誰突然猛地一擊,就見那枚小小的馬球,從混亂的馬蹄下直直飛射而出,朝著一邊的看臺就直衝而去。

好巧不巧,那看臺上坐著的恰恰是面如土色的夏晚荷。

此時,她還沉浸在方才被母親訓斥的氣惱中,絲毫沒注意那場上的馬球竟朝著自已的面門就直直而來。

結果自是毫無意外,就聽“砰——”的一聲悶響,夏晚荷就這麼被那飛射而來的馬球徑直擊中。

“啊——”

一聲慘叫自其喉中驟然迸出,就見她那原本平滑光潔的額間瞬間便隆起個大包,那樣子讓一旁的幾位貴眷見了,也是既感悽慘又覺滑稽。

“哎呦——荷兒,我的兒!”

杜氏見狀,也顧不上自身高門主母的端方儀態了,摔了手中的茶盞,就徑直朝自家女兒撲去。

額上傳來劇痛,夏晚荷捂著額頭,立時便放聲大哭起來:

“啊——嗚嗚嗚——母親,疼!啊——母親,好疼!”

見自家女兒傷成這般,那杜氏也慌了,是又心疼又焦急,哪裡還顧得上其他?扯著嗓子就高喊起來:

“御醫!御醫在何處?快叫御醫!”

那可是她捧在手心的寶貝女兒啊,自小就眼珠子般的寶貝著,何曾傷過半分,現下竟險些破了相,叫她如何不心疼?

眾人很快便圍了上來,夏晨颸見自家妹妹這般,這馬球也無心再比了,徑直翻身下馬,朝著看臺就衝了上來:

“妹妹,妹妹你無事吧?快讓哥哥瞧瞧!”

好在,今日這宮宴本就有御醫侍奉左右,一明老醫官很快便被請了過來,一番細細查驗後,那老醫官開了口:

“夫人公子且寬心,姑娘傷得不重,只是被那馬球擊中額間,一時淤血,這才血腫隆起,冰敷些時日,便可散了。”

一旁的夏晨颸似是不信,她家小妹疼成這般,怎麼可能冰敷幾日就能好呢?

遂不滿地訓斥道:

“你這庸醫,習的哪家的醫術,沒瞧我妹妹疼成這般嗎?豈是簡單冰敷就能了事的,我看你是滿口胡言、信口雌黃!”

而旁邊的杜氏還尚有幾分理智,見自家兒子如此,忙出聲阻止:

“颸兒,休要胡言!宮廷御醫豈是你個‘毛頭小子’能隨口置喙的?還不快給我住嘴!”

說著,杜氏又看向身前的老醫官,略帶歉意地恭敬道:

“先生,小兒護妹心切,一時口不擇言,您可莫要介意。”

那老醫官在宮中履職多年,這種情況早已屢見不鮮,故而,對那夏晨颸的無禮倒也不甚介懷,語氣恭敬道:

“夫人言重了,小公子也是關心則亂,下官自是不會介懷。”

杜氏聞言,又看了眼一旁“哎呦哎呦——”叫個不停的自家姑娘,略帶幾分卑微道:

“先生大度,只是小女現下疼痛難忍,可有什麼法子,能幫小女緩一緩這痛苦?”

那老醫官聞言,自然體諒其愛女之情,應了聲是,便又從藥箱中取出盒藥膏,替夏晚荷敷上,這才讓那呼痛不已的夏晚荷止住了哭聲。

杜氏見自家女兒無礙了,一直吊著的心終於落下,指使兒子護送女兒去了偏殿歇息,自已則招呼著圍觀的眾人散了,隨之也往偏殿匆匆趕去。

至於那突然橫飛而出的一球到底從何而來,自是無人關心了。

可不是麼?方才那場上的,哪個不是皇親貴胄、公侯子弟?誰會沒眼色地去尋那等晦氣?

而眾人不知道的是,在那無人關注的角落,一個身姿筆挺的男人彼時正立於暗處。

光線昏暗,讓人一時辨不清那人臉上到底是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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