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徐文和劉梧鳳也爬上了頂,猜猜他們看到了什麼。

俯視下去,金山銀山在血海之中拼湊成一串串字跡。

當然不是中文。而是盲文。別問他為什麼知道,問就是第三視角真好用。徐文有點可惜,要是自已當初考四六級的時候能夠用第三視角的翻譯功能該是多麼好。

那是一首歌謠。

圈外沉淪苦海,圈內苦海無涯。

回首慾望窒息,向前深淵萬丈。

眼見金銀成山,又見死生白骨。

來去無由欲燻心,對錯無非愛恨濃。

山非山,水非水,生亦死,死亦生。

蹉跎人間五百年,今日方知我非我。

徐文看著“生亦死,死亦生。”愣住了。

剛才墨魚昏迷,劉梧鳳叫徐文止血的時候,第三視角顯示的藍字是:“別殺他!”

徐文一時間沒看懂,扯了句抓住要害治根本的空話調轉劉梧鳳注意,現在終於琢磨明白了。

不得不說第三視角真的很好用啊,徐文對方錦他們那邊的情況也能看到一二。

賭一把。在幻境裡活著就是在真實裡死去,而在幻境中死去,才可以在真實中醒來。

這輪的生門設計實在險惡,向死而生的路子挑戰的永遠不是智慧而是勇氣。

“劉梧鳳幫我補個刀。”徐文交代完,朝劉梧鳳笑了笑,鬆開了巨型樹根狀水晶吊燈直直墜落下去。

這條險路徐文打算先探一探,畢竟千層紙妖和方家老祖這兩個底牌可不是白費的。千層紙妖備份了無數個徐文,而方家老祖可以隨時甩出來墊背。

劉梧鳳的劍很快,直刺大動脈,死亡的極致黑暗覆蓋靈魂,下一剎徐文在最初的山洞裡醒來。

身體還是自已的身體,身邊正是昏迷的墨魚他們。而搖曳燭火間有一頭黑色的畸形巨獸,像極了神話中的地獄犬,正趴伏在案前啃只剩下半張臉的骷髏頭。

那骷髏頭的空洞眼眶正直直盯著徐文。

“救命!!!”徐文內心哀嚎:“劉梧鳳,墨魚,方錦你們快死過來啊啊啊啊啊!”

“真是夠了,你的內心很吵唉。”李春風捉著一隻畫筆,懸在空中在徐文面前一框,眼前惡景變作一幅畫,捲起來收入袖中。

“別嚎了,吵我眼睛。”李春風降下來拍拍徐文的肩膀。

“嗯?你能看見我的心聲?”徐文大驚,可是他的第三視角並沒有失效啊。

“第三視角是統稱,包括了看心聲,看場景,覺察線索等一切作為小說讀者可以知道的全部能力,只是同一時間只能用一項而已。”

“你之前用一次性技能置換卡找我借技能嗎?我把看心聲這個方便好用的留下了,其他都打包借你了啊。所以使用不衝突。”

“……這樣啊……”徐文震驚了,羨慕了,嫉妒了,繼而酸溜溜道:“你有一個比主角還主角的超神外掛。”

“過獎過獎。”李春風笑眯眯地彎了彎眉眼,實在是如沐春風,人間君子。

可是徐文實在看不透這個人,也不知道他的動機和心理。太奇怪了,他為什麼那麼輕易地外借第三視角,而第三視角明晃晃地顯示要小心李春分呢?

自已背刺自已?

徐文眼中的那首詩目前已經消失了一句,沒有了生亦死,死亦生。這還真是個答案提示啊。不過徐文這個生路對其他人不再適用了。

而劉梧鳳盯著徐文的屍體隱隱有些情緒失控,陷入一種魔怔的狀態。想用人間書局聯絡卻失敗,是了,徐文忽然想起來劉梧鳳不是自已手下的作者,自已無法透過人間書局和她取得聯絡,那他探什麼路啊?探成功了也傳達不了資訊 劉梧鳳不會以為自已真死了吧?

他只能告知方錦和墨魚務必去島外,先別死。

“島外?”哪有什麼島外,方錦好笑地看著血色湖面上不斷變化的景象,分明是整個島內的監控檢視啊,這是個全虛擬模擬遊戲吧?

所謂島外可能不是物理上的,而是思維上的。所謂島內島外可能是表層思維和潛意識的區別。

方錦非常有實踐精神地講一顆大腦遠端切片了。

和真的人腦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大腦切片沒入湖水,跳出來一隻蟾蜍。而兩股樹根交織將蟾蜍捕捉拖回血色的湖面,咕嚕咕嚕幾個氣泡下湖水再次恢復寧靜。

方錦目光一凜,問墨魚:“你對蟾蜍瞭解多少?”

萬能的高中生思索片刻,提取了某個歷史選擇題的材料:“蟾蜍融合了原始的生殖崇拜和永生信仰,後與神話結合成為月亮的象徵,在道教神仙體系中具有生殖、長生、受水、闢兵、吐金等奇幻技能。”

“不錯。”方錦對墨魚更加讚許,又進一步提問:“你知道在神話體系中和蟾蜍類似的動物是什麼嗎?”

墨魚略一思索搖了搖頭,他對這方面並不瞭解。

“是蛇。”

同樣因為產卵眾多而被生殖崇拜。又因為冬眠脫皮現象而被認為可以重生,從而又被認為具有永生的能力。二者都有毒性且具有藥效。

蟾蜍死而復生正如月亮陰晴圓缺。它也被認為是月亮上的神仙,在這個島上,每當蟾蜍初醒,血色的月亮就降臨,此時花窟林紅光慘淡。死人的殘骸被滋養著茁壯成長,活人奔赴死亡。

墨魚還是不太清楚方錦為什麼要提及蛇。

“蛇銜蛙。”方錦說的是剛才樹根與蟾蜍的景象:“沒別得意思,就是覺得像。而且——”

方錦低頭看看自已的肚子,又看了看墨魚。兩個人的小腹都漸漸在血月下鼓起,先前還不明顯,現在已經無法忽視,像是孕育了什麼,不知道是饅頭和水有問題還是別的原因。

“你說我們肚子裡爬出來的會是蟾蜍還是蛇?”方錦問。

反正都挺噁心的,真不想成為這些東西的母體和養料啊。厭醜症患者方錦擰著眉忍住把肚子剖開的衝動。

“不知道。”墨魚看著月亮,已經不是滿月而是虧凸月。

月亮的圓缺和肚子的起伏恰好可以拼湊成一個滿月。像在預示某種終局。

他們將看不到下一個滿月,新月時又是新一輪生死。

“走吧,既然徐文說可以到島外去那就試試。”方錦轉身離開這個醜陋的地方。

“不過這個地方噁心到我了,得付出點代價。”方錦手中的扇子靈巧地轉了轉,他揹著一隻手揮訣喚出漫天火焰。

身後的花窟林響起尖細的哭嚎和密密麻麻的嗚咽咒罵,熟肉的香味最終變成碳焦的糊味。

在方錦眼中濃濃煙霧中逸出的是無數枉死的冤靈,或哭或笑,眾生百態。

等管理員趕來時,兩個芳心縱火犯已經避開救火的人趕到碼頭。

碼頭無船,方錦和墨魚親眼見到一個小販買完東西后絆了一跤,空空的竹籮筐掉進水中瞬間沉沒。

怎麼說呢,這水有問題,如同地獄死海,除了擺渡船無物可浮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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