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軍備庫帶出來的一百五十把自動步槍,都是現役的通用武器,另有兩百箱彈藥。

這批武器極大的提高了特戰隊的戰鬥力,趙凌峰樂的走路直蹦高。

半山莊園只留了幾名後勤隊,和一個班的特戰隊員,其餘人全部回了縣城。

李毅和何錦輝要忙著安置帶回來的人和物資,趙凌峰則要去找周珂商量準備出發的事情。

這些事都與阿澤無關,看了一眼時間,估摸著小瑩該放學了,就徑直往學校去接他姐。

李奕辰得了把真槍,還有兩個彈匣,回程途中一直躲著趙凌峰,就怕他想起自已,把槍收回去,扯著圓圓一起,寸步不離的跟著阿澤。

各個部門都在自已的崗位上忙碌,接收倖存者的後勤隊見圓圓和李奕辰是跟著阿澤的,只上來登記了姓名,就放兩人離開了。

進入縣城的生活區域,微風帶著一絲煙火氣迎面撲來,小孩子三五成群在街上追逐嬉鬧,老人揹著手沿路溜彎,遠處還有一群頂著腦袋下棋的。

一間商鋪門口幾個女人說說笑笑,手裡或端著碗在吃飯,或在認真低頭看著什麼,不時的抬頭跟身邊人說笑幾聲。

一個年輕男子,光著膀子手裡拎著衣服,路過聚在一起的年輕婦女面前,被其中膽大的女人調戲了幾句,聽不清男人回了句什麼,惹來一群女人鬨堂大笑。

走在縣城街道,圓圓瞪著明亮的大眼睛左顧右看,她很久沒見過這麼多人了,恍惚間以為自已穿越到了末世前的城市。

二人跟著阿澤,沿著潔淨的馬路,來到小學門口,走到其中一間教室門口。

一名女老師正站在講臺上給六七個孩子上課,三人都沒打擾,站在門口靜靜的等著。

兩個大學生,恍惚間還以為是回到了上學的時候,竟有些分不清,末日和現在哪一個更像夢境。

約莫十幾分鍾後,女老師喊道:“同學們,回家記得背下今天學的課文,下課。”

“老師再見”幾個孩子奶聲奶氣的齊聲喊。

女老師出了教室,見到阿澤,從懷裡抱著的一堆書本里抽出一張紙遞給他,並說:“這是你今天的作業。”

圓圓趁機瞟了一眼,上面是手寫的字,內容沒看清楚,就被阿澤收了起來塞進自已兜裡。

小瑩還在教室裡跟吳知言說著什麼,突然看到門口的阿澤,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哥哥你回來啦。”見阿澤身後還有兩個陌生人,問道:“咦,你們是誰。”

圓圓微笑著跟她打招呼:“你好呀小妹妹。”

“我的朋友。”阿澤指著兩人回答。

“你跟我哥哥是朋友?什麼時候認識的,原來怎麼沒見過你們呢?”

圓圓彎下身,拉著小瑩的手,笑著說:“我們原來走散了呀,現在又遇見了,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叫王瑩,姐姐呢。”小瑩乖巧的回答,對面前這個漂亮的大姐姐很有好感,並沒有抽回自已的小手。

三個人變成四個人,一起踏上回家的路,圓圓牽著小瑩在前面走,王雨澤和李奕辰兩人跟在後面。

李奕辰很想跟阿澤套套近乎,問問他那爪子是什麼機關暗器,能不能教教他。

雖然在小瑩面前承認兩人是朋友,但阿澤還不懂得如何跟人說廢話。

對方身上散發出的血腥味,讓他有些煩躁。阿澤懶得開口讓他離遠點,順便,有意識的練習著抵抗本能,抵抗人類的血肉氣味對自已意志的影響。

兩人的住處在辦公大院隔壁的一棟樓房裡,三室一廳,一應傢俬齊全,也還算整潔乾淨。

進了屋,阿澤就鑽進了廚房,看起來像是要準備做飯。

小瑩抱起蹦蹦跳跳扒拉著她腳的王小雨,指指廚房,問兩人:“姐姐,要幫你們煮吃的嗎?”

圓圓點點頭,早上出來到現在一整天了,都沒吃東西,她早就餓了。

“那,你們是自已煮,還是吃我哥哥煮的。”小瑩又問。

李奕辰客氣的笑著說:“客隨主便,你們煮什麼我們吃什麼就行了。”

小瑩默默翻個白眼,這兩人有點笨啊,正在想用什麼新詞來暗示,她哥卻很直接:“我煮的,只給姐姐吃。”

空氣寂靜的有點尷尬,廚房灶臺上,剩飯煮的米粥,很快在鍋裡翻滾著白浪,香味飄了出來,阿澤又扔進去一包乾菜,一小塊肉乾。

圓圓的肚子不爭氣的咕嚕一聲叫喚出來,但看那一小鍋米粥,大概只有兩小碗,連她都不夠吃,更何況還有李奕辰這個大男人在。

兩個人正尷尬著,突然門被敲響,一名身穿制服的特戰隊員站在門口喊阿澤:“隊長在等你,叫你馬上過去。”又指著小爐子上的鍋,笑著說:“隊長說,記得帶上你的飯和你的姐姐。”

李奕辰衝門口來人問:“哎,兄弟,我們呢?”

站在門口的隊員上下打量著他:“誰是你兄弟,你誰啊。”

圓圓立刻打圓場:“不好意思呀警察哥哥,我們是今天剛來的,跟阿澤認識。”

“阿澤?還認識?哼,新來的登記了嗎?經過篩查了嗎?走,跟我去審訊室。”

這名隊員正是當初跟阿澤過招的小么,阿澤的來歷他可太清楚了,連衣服都是他給穿上的,還有什麼認識的人是他沒見過的?

越看越像是哄著傻子混進來的外人,立刻警戒起來,拉下背上剛領到的新步槍端在手裡指著兩人。

李奕辰也不含糊,撈起身後的步槍,槍口也對準了對方。

小么一見這步槍就知道這人是自已要去找的另外一個,且見他端槍手勢不對,立刻緊張起來:“喂,你不會用別亂指啊,走火了大家都不好交代。”

圓圓趕緊去扯李奕辰的衣角,小聲在他耳邊嘀咕:“你的彈匣還在我包裡,別衝動。”

李奕辰心裡一緊,只得老實的放下步槍,跟著小么往門外走去,那兄姐兩個已經一個抱著自已的小本子,一個端著小鍋在等他們了。

特戰隊的集體食堂裡,趙凌峰見到李奕辰便沉聲問道:“想起來要還我槍了?”

李奕辰趕緊把手往身後又縮了縮,裝傻道:“什麼槍?沒見啊。”

趙凌峰深深盯著李奕辰一言不發,後者沒堅持多久,羞愧的低下頭,乖乖把槍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回來的路上,趙凌峰曾問起阿澤對兩人的瞭解程度,阿澤怕被趙凌峰套出自已的真實身份,支支吾吾半天,只說這兩人給過他兩次吃的,也沒欺負過他。

王雨澤還沒學會說謊,但無師自通的學會了隱瞞。

趙凌峰這次倒真不是要套什麼隱私過往,他只是考慮是否要收留兩人。

李奕辰自願上繳了到手的槍,趙凌峰滿意的點點頭,臉色緩和了一些:“那個白梅醒了,你兩一會去拿點吃的看看她吧,會有人帶你們去的,你們要是想走,我本人可以送你們點物資好上路,若是想留....”

“留,我們不走。”圓圓自從進了縣城就沒想要離開,連安全島的廣播都忘了個一乾二淨。

趙凌峰冷笑一聲說道:“咱們不養閒人,在我這不能吃白食。”

正在啃滷肉的阿澤聞言抬頭看了一眼趙凌峰,他有些疑惑:養的閒人不是挺多的嗎?

不過他也只是在心裡疑惑一下,跟著趙凌峰這麼久,在他辦事的時候不亂插嘴,這點規矩他還是記得的。

“可以,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你安排,先說好,傷天害理的事我不幹啊。”李奕辰最開始沒攔住一時衝動的心上人,這會,只能想辦法委婉的談條件。

還挺有底線,不錯。

趙凌峰對他的反應也很滿意,沉思了一會說道:“如果你願意,可以加入訓練隊,只要能透過訓練考核,以後就能進預備隊,甚至有機會進特戰隊,待遇不同,就看你的本事了,你媳婦兒,會什麼?”

圓圓臉一紅,想解釋說他倆不是夫妻,李奕辰摟著她肩膀,落地有聲的喊道:“我媳婦兒除了吃飯睡覺,什麼都不會,但我能養的起她。”

圓圓想反駁,但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只得在暗裡使勁掐著李奕辰腰眼上的一小塊肉,李奕辰疼的咬著牙死不鬆手。

小兩口打情罵俏的小動作,自然逃不過趙凌峰的眼睛。

他一點都不想吃狗糧,猛的一拍桌子,兩個在做小動作的年輕人,嚇的猛一個激靈,像兩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不敢亂動。

沉默了一會,趙凌峰才繼續:“腳上的傷好了後,去訓練隊報到,以後除了趕路其他時間都要跟其他人一樣訓練,以後有事沒事的,找後勤部別來找我,去吧。”

說著,喊來旁邊剛吃完東西站起來的一名隊員,讓帶兩人去找孟飛領東西。

等打發走兩人後,剛才還端著架子的趙隊長,瞬間像變了一個人,放著一大盤飯菜不要,偏去搶那盛著肉粥的小鍋,並義正嚴詞的說教:“你姐還在長身體,吃粥怎麼行,瑩姐,你吃這個飯,多吃點。”

小瑩人小,力氣也小,搶不過他,只能乖乖吃趙凌峰盛的飯菜。

阿澤只吃肉,桌子上原本兩斤滷肉,現在只剩一小塊,眼看阿澤把手裡的最後一口肉吃乾淨了,又要去撈那最後一塊,趙凌峰一把搶了下來就往嘴邊送。

銀眸盯著他嘴邊的滷肉,像是無聲的控訴,趙凌峰不得不又放了回去。

但是,趙隊長覺得這樣有點慫,一拍桌子沒好氣的道:“給你老子盛碗粥啊。”

“瑩姐,今天上課學了什麼?”

王瑩嘴裡塞滿飯菜,含糊不清的說了幾個字,趙凌峰又轉頭問:“阿澤,你今天學了幾個字?”

“........我今天沒上課。”他今天跟趙凌峰跑了一天啊,隊長是不是腦子不好使了。

“哦.......發什麼愣啊,吃飯吃飯。”

縣城在黑夜降臨時也安靜下來,沒有電腦,也沒有網路,電視機就是個擺設,爪機也只能玩一下單機遊戲,除了跟人玩,也就剩早早睡覺了。

角落裡的發電機,供著幾盞探照燈,為居民區的道路提供一些微弱的光亮。

巡邏隊三人一組,來回巡視,守護著平民的臨時家園。

阿澤哄小瑩睡著,讓王小雨守著姐姐,他照常出來當黑夜裡的街溜子。

像巡視地盤的獸,又像守護著人們整夜安眠的侍衛。

他不需要睡覺,他也不知道什麼是疲憊,穿梭在人類之中,他經常有種怪異感。

人類被喪屍守護著,這確實很怪。

在人類中混了兩個多月的喪屍,開始思考自已到底是人還是喪屍,他越來越適應人類的生活,雖然每一次的首次嘗試都會讓他感覺彆扭,奇怪的是,他又會覺得理應如此。

比如見人要穿衣服,身上髒了要洗,還有不能隨便傷害別人。

雖然他還是很怕水,但現在已經能克服一點對水的恐懼了,比如用水洗澡,對著一盆水,他還是會覺得不舒服,但已經能堅持洗完了。

他覺得這一切都是從他有名字開始的,名字是一個人的標識,就像每一隻喪屍身上的特殊氣味,有代表自已的氣味就會被喪屍接受成為它們的一員,有了名字,好像就能成為人類的一員。

人類的血肉對現在的他而言,吸引力遠遠不如變異野獸,卻不妨礙他依然渴望人類的血肉。

只不過跟人類相處的越久,他越能控制住這種渴望,除了隊長以外。

趙凌峰身上總是滾燙的,離的近的時候,他甚至能聽到皮肉下血流的聲音,每當這時,曾經品嚐過的味道總是跟著記憶再次回到舌尖,但也只敢在渴望中回味。

隨著對這個世界的瞭解越來越多,他知道了喪屍的由來,知道了自已也曾經跟這些人一樣是人類,但他又很清楚自已不是。

這個問題令他困惑,常常遊蕩在深夜,去思考自已到底是什麼。

有些時候夜巡,會遇到不睡覺,浪費力氣打架的,白天又能當沒發生過一樣的分享食物,這種親密又敵對的關係,他現在知道是情人。

情人這種特殊的關係是他從前的世界所沒有的,雖然知道卻無法理解。

他還遇到過一個男人揍自已的兒子,他好心上前阻止,那男人說他在管教兒子,叫他不要多管閒事。

後來那個男人又可以奮不顧身的去捨命救兒子,這種關係是父子,他覺得跟他和趙凌峰有點像。

趙凌峰也總想揍他,遇到危險也會護著他,還會給他很多吃的,趙凌峰說他們是上陣父子兵,可以並肩作戰,可以生死與共。

雖然知道了,卻同樣不理解,總感覺哪裡不太對。

他站在黑暗的街角,仰著頭、張著嘴,望著天空。

這個動作是他曾經跟同類最常做的,他現在依然喜歡在思考的時候保持這個動作。

它們一站就是幾天幾夜,不會思考,也不會在意時間的流失,唯一能打斷它們的只有食物的味道,那是進食的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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