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方便說一下你的身份嗎?……你身上的是槍傷,我門口那兩個鬼子兵的屍體,也是你的手筆吧?”
李清河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雖然是疑問句,但是看他的表情,顯然心中已有答案。
江竹筠並沒有回答李清河,反而帶著些許的疑惑開口道:
“你應該也不是日本人吧?”的確,李清河還帶著點東北口音,沒辦法,因為周正就是純東北人,大學裡跟那小子相處了四年,他的口音就被帶偏了。但是東北話的感染力實在是太強了,即便後來刻意的控制,也會偶爾帶一點北方口音出來。
李清河笑了笑,坦然的走到床邊,伸出手,出於禮貌,江竹筠下意識的回握住李清河伸出的手,李清河內心瞭然,看來,這位大姐最起碼是接受過一定文化教育的。
“你好,我叫李清河,之前一直在日本留學,七七事變後回的國”,
為了防止不必要的誤會,對於自已說日本話這件事,也細心的做了解答,李清河用手指了指門口的方向,說到:
“最近這幾天總有日本人來搜查,我裝作日本人能避免很多麻煩。”
對於這個解釋,江竹筠還是很容易就接受了,剛剛她一醒過來,李清河就一串日本話倒是能說得通了,心裡不禁暗暗感慨,這個年輕人倒是機靈的很。雖說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到是個有腦子的。
看著江竹筠在掂量著自已的話裡幾分真,幾分假,李清河覺得,出於誠意,這人也該介紹一下自已的來歷了吧?
“好了,我的身份已經說完了,現在是不是該說說您的身份了?”
看李清河也並不是什麼壞人,江竹筠也就不再隱瞞:
“我叫江竹筠,是縣裡臨時組織起來的抗日救國團的成員,本來是要進城購置物品,不想被幾個巡邏的鬼子盤問,危急之下交了火,不過……還要多謝你那天出手相救”江竹筠的話一半真一半假,雖然這個李清河不像是個漢奸,但是她並不打算將自已的真實身份告訴外人,生逢亂世,將自已的底細透露的太清楚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
聽了江竹筠的介紹,想來應該是民間自發組織的抗日力量,瞬間感覺親切了很多,那可是抗日英雄啊,以前就只在影視劇裡能看到,現在李清河見到活的了,作為一個正常的二十一世紀熱血青年,又怎麼可能不激動啊!
李清河熱情的說道:
“看起來你比我大,我就叫你一聲竹筠姐了,你等著,我給你弄點吃的去,你的傷剛見好轉,一定要補充營養”
李清河瞬間熱情的態度讓江竹筠一時摸不到頭腦,後來想到有很多的大學生也像這個李清河一樣,擁有著一腔熱血,苦於空有愛國之心卻無力施展,理所當然的,江竹筠就將李清河歸類到了不知天高地厚的熱血小青年範圍裡了……
而李清河看對於自已對江竹筠的稱呼沒有受到對方的反感,正悄咪咪的能為認到一個抗日女英雄做姐姐而在心裡暗暗歡喜呢……
李清河匆匆的離開房間,等再回來的時候,手裡端著一碗濃稠的白粥。
江竹筠嚐了一口,驚訝的看向李清河,
李清河笑道:
“你傷還沒好呢,家裡只有鹹菜,不利於傷口恢復,所以就在粥里加了點糖,能好喝些”江竹筠微笑著表示感謝,心裡感慨道:
這個年輕人剛見面時穩重謹慎,問自已身份時顯然是富家公子的做派,現在卻又像是一個弟弟一樣體貼善良。她倒是有些看不懂李清河了。
趁著江竹筠喝粥時,李清河走到隔壁房間,將吳守義和勝利從地窖里拉了出來,順手替勝利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這些天來,兩個人幾乎都是在地窖待著,勝利是呆的最久的,槍炮聲接連不斷,他和吳守義呆在下面,既害怕又擔心上面的李清河,此時終於可以從地窖裡出來了,壓抑在心裡的委屈和恐懼終於爆發,勝利一上來,就抱著李清河嚎啕大哭,似乎是想將這幾天的委屈與恐懼,一股腦的宣洩出來。
李清河心疼的拍著勝利的後背,耐心的安撫著他的情緒,不用想也知道,勝利是被嚇壞了,李清河自已又何嘗不是呢,只是現如今就剩他們三個,勝利就是個孩子,至於吳守義,雖然是個學習好的傢伙,可為人卻有些木訥,這兩個人是李清河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親人朋友,即便留在上面有些危險,但他願意勇敢一次,何況,說不準在這個世界掛了就能回到自已原本的世界了呢!
吳守義看著撲在李清河懷裡的勝利,忍不住想起守仁,吳父吳母和守仁從離開墨縣後就再無音訊,吳守義一直告訴自已,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父母和弟弟都還活著。
但是現在除了保持希望他確實也什麼都做不了。正沉浸在無力的悲觀情緒中的吳守義,被李清河的聲音拉回到現實
“守義,竹筠姐醒了”看吳守義有些愣,李清河才想起來還沒跟吳守義介紹呢,於是解釋道
“就是我們之前救的那個受傷大姐”吳守你一邊跟著李清河往江竹筠所在的房間走,一邊聽著好友的跟自已說的竹筠姐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