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只有兩人。

美人榻前有一流蘇圓凳,林舒自在落座:“蓁姐兒的性子驕縱,我罰她每日跪祠堂一小時,多少算給你一個交代。身子如何?要不要請大夫診診脈?”

縱然視白小漪為合作物件,但同為女子,林舒不想她懷著身孕遭罪。

“不用。”

白小漪仔細審視著林舒沉靜如蓮的面容。

“跌下去時我留了心。之所以鬧這麼一出,我還有另一個目的,你猜猜?”

“你……”

林舒失笑,“你怕我從此不再回來?”

白小漪這才慢慢坐起身子。

淡如桃花的唇抿緊許久,她小雞啄米似的點了一記:“這些天從茜衣嘴裡基本打聽清楚這侯府的一切,你若想和離,只要回孃家不再露面,想必將軍府自然有人出面替你解決後續。明人不說暗話,你的勁敵是環春居那位吧?”

“你有一雙慧眼。”

林舒並不意外白小漪這麼快察覺。

若她連這點聰明都沒有,怎敢孤身入險?

“不是慧眼,是旁觀者清。”

不以為然的撇撇嘴,白小漪端起茜衣擱在酸枝木小几上的茶盞,“南山堂與靜和居俱是病懨懨,我又和他閨女過不去,他無論如何也會想辦法求你回來主持大局。說真的,今天他去白雲寺,我一直忐忑,生怕你不回。”

“你大可放心,我沒打算和離。”

和離豈不便宜侯府一干披著人皮的禽獸?

小鹿般的雙眸亮光簇閃,白小漪往前挪了兩寸。

“要的就是這句話!雖然覺得你為一個和弟媳苟合的男人投入感情不太值得,但聽說你們青梅竹馬,想來心裡還割捨不下。所以,我想了一條兩全其美的計策,既能解決你的麻煩,又能解決我的麻煩,想聽聽嗎?”

眼睛落在她平坦如初的小腹處。

林舒神色不變:“你視腹中胎兒為麻煩?”

“不然呢?”

白小漪口吻嘲弄,“你還會允許我生下他?”

即使你允許我生下來,我也不想要!且不說對顧承安並無真情實意,即使有那麼些許,她也不會要這個孩子!孩子是母親身體掉下來的肉,是一輩子難割捨的牽掛,也是……巨大牽絆!

林舒沉默。

於大計來說,她自然不想白小漪產子。

兩人的計劃緊密相連,有孩子會多變數!

但……

一抹複雜在眸心轉動,凝神良久的她啟唇,“若你想……”

“我不想!”白小漪乾脆極了。

“所以你打算以孕為餌?”

“對,而且你無需沾染分毫,我自會讓楚氏被趕出侯府!”

狠心絕情的話一出口,白小漪內心深處也溢位一絲自責,只是自責很快被她如揮塵埃般揮去,“當然,我有條件,條件是今年不管哪一回的宮宴,你帶我入宮。”

像怕林舒覺得突兀,她柔聲解釋:

“都說天家富貴,我想親眼看看。以前聽人提起,聽說金碧輝煌,恍若仙宮。”

“不管楚氏還是入宮,都得找合適的機會。”

“那是自然,我可以等,且我並不擔心你食言。”

“為何?”

白小漪清清冷冷的小臉終於露出一抹笑。

是謎一般複雜又嫵媚的笑。

眼睛半眯著,她像只貓兒似的又倚躺下去,眼神再沒和林舒相接,“不為何,就不擔心,你若非要追究,只當是女人的直覺吧。挺晚了,你回去吧,顧承安也不知會不會過來。你放心,我自會見機行事。”

林舒慢慢走向雕花雙門。

走到一半,她又擰眉止步。

“小產對女子身體傷害極大,你……”

“我不怕!”連死都不怕的人,何懼區區傷痛?

“你可以見機行事,但最好開始前給我一個信兒,方便準備大夫和藥材!”

“知道了。”

素手碰到溫熱門框時,身後又傳來幽幽一句。

“謝謝,謝謝你沒有勸我留下他。”

林舒沒再說什麼,跨過門檻,大步走出悠然居。

許是空氣燥熱,胸口悶悶的。她當然不會多勸白小漪留下胎兒,因為比誰都明白一個人若想復仇,什麼都能捨棄!只是,她又忍不住想,好不容易得到老天爺垂憐重活,難道這一世又要葬送麼?

多思無益。

在心裡反覆唸叨這四字,她很快心靜如常。

這一夜,宣稱侍疾的顧承安沒去擁泉居。

不過萬嬤嬤說老虔婆不是真病,祖孫倆可能在密謀。至於密謀什麼,只消一想便了然於心:回來的馬車上她若有若無的暗示孩子,兩人肯定盤算趕緊讓自已懷上呢!

暗暗交代裁雲踏雪務必處處留心,林舒想好應付之法。

第二天,得知顧蓁蓁又被罰跪,早膳時顧承安問了一嘴。

林舒沒提楚氏的挑撥,只說了姐妹倆的比試和動粗。

“夫人做得對,她的性子著實得好生調教一番!”

丟下這一句,顧承安匆匆出門上朝。

今夏熱得格外早格外烈,京城內外開始乾旱,一旦乾旱持久,缺水缺糧,緊跟著便是民心浮動四處生亂,皇帝最近十分苦惱,稍有不順便雷霆大怒,他可不想觸黴頭!

等他一走,極早過來並伺候他們用膳的顧依依猶豫許久,輕問:

“母親為何不同父親說嬸母一事?”

林舒正臨窗翻書。

聞言,她和顏悅色望向書桌後的少女。

“你覺得呢?”

“此事沒有實證,嬸母大可辯白自已無錯,是嗎?”

“更重要的是一家子和睦要緊,許多事自已多上心便是。”

“女兒受教。”

“快看吧。”

顧承安一大早便把對牌賬本等物拿過來,林舒一根手指頭沒伸,全盤交給顧依依。顧四好不容易贏一回,心裡只怕覺得自已格外看重她呢!

想到這,林舒吩咐裁雲去祠堂走一趟。

顧蓁蓁那裡,刺激可不能停!

刺激越多,她的小動作會越快、越多!

白駒過隙。

蒸籠似的端午前夕,林舒收到謝臨淵傳來的密信。

信裡,他說大夫已妥。

剛把信燒完,柚香急衝衝進來:

“夫人,老祖宗請您即刻前往南山堂。”

“何事?”

“是流嵐居那位的事。”

文芷薇?

林舒凝眉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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