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想打你很久了
林舒和裁雲也被顧蓁蓁的跋扈給驚到！
下一秒，啪！
又一記耳光聲響起！
坐在梨花木交背圓木椅中的林舒霍地起身，用力抽向顧蓁蓁的臉！她這一掌用了大力，抽得顧蓁蓁往右趔趄，臉頰眨眼腫得老高！
沒料到林舒會動手，忘記捂臉的她錯愕尖叫：“母親打我？”
“打的就是你！”
而且想打你很久了！
林舒滿面清霜，眼神威壓猶如實質般射過去。
“你身為姐姐，容易時處處搶先，遇到難題則畏縮退後，此乃不友！是我允許依姐兒繼續作答，而你嫉妒作怪，跋扈扇她中斷，是想故意違拗長輩的話嗎？此乃不孝！不孝不友，若你認為我不能教你如何為人處世，現在立馬出去！”
火辣辣的痛讓腦子清醒了些。
顧蓁蓁撲通跪下，滾落數顆黃豆大的淚珠。
“是女兒驕縱，母親教訓得對！”
看她臉腫得跟包子似的，林舒的心情比吃西瓜還美妙。
“裁雲，去取冰塊和雞蛋來給她們敷臉！”
她失望看向顧蓁蓁，“你啊，過於爭強好勝！不好好磨一磨，日後怎麼得了？”
“女兒再不敢了！求母親原諒女兒這一回！女兒保證絕不再朝四妹動手，方才……女兒方才是一時腦子發熱，衝動得過了火，嗚嗚，母親原諒女兒好不好？女兒知錯，女兒不該嫉妒四妹，只是……女兒也有苦衷！”
“有何苦衷？”
惡人先告狀，說的就是這種！
顧蓁蓁可憐地哽咽，朱顏玉貌在燈下頗有梨花帶雨的美。
“大哥說那日他去鄉試被撞馬，人和車是受薛世子指使，嗚，女兒覺得薛世子肯定是……忌恨上咱們侯府。嗚嗚，此事自然全是女兒之錯，不該昏頭昏腦被人哄騙，只是……”
林舒平日極看重規矩和門楣。
顧蓁蓁邊拭淚，邊瞥向優雅端坐的女人。
“只是薛世子這般懷恨在心，連大哥都敢加害，肯定在外面也沒少敗壞女兒聲名。女兒閨譽若有瑕疵，日後在京城還有何顏面立足？此番女兒實在太想贏，太想跟在母親身旁學，也實在太想光耀我顧家門楣啊！”
“你的意思是……”
林舒涼涼地笑了，頗有些痛心疾首的意味。
“想跟著我博個賢良能幹的名兒，藉此掩蓋從前錯處？且不說薛世子有沒有在外面散播簪子一事，光聽你這番話，蓁姐兒，看來你還是沒認識到自已究竟錯在哪裡，祠堂……”
“不，母親，我知道自已錯在何處，知道的！”
顧蓁蓁再也不想跪祠堂了！
她匍匐下去，痛哭流涕的認錯。
這時，捧著一盞晶瑩小冰塊的裁雲又進來。
看一記趴在地上的人，她附去林舒耳畔低語。
顧蓁蓁被裁雲這一眼看得膽戰心驚！
不容她細想，林舒果然寒聲咄咄。
“你既說知道錯了，我且問你，擁泉居白姨娘落水是怎麼回事？”
“白……白氏？”
顧蓁蓁訥訥抬頭，淚眼迷濛。
“女兒聽聞父親給白氏買了幾匹煙霞色的軟煙羅，不過想去看看，是白氏挑事，她說……女兒不過是外室寄養，端架子前得照照鏡子！她還說陰惻惻諷刺母親，說母親是不會下蛋的母雞！女兒斷不能忍她詆譭母親，忍不住推了她一記！”
接過裁雲遞來的冰，顧依依輕撫臉頰。
她有些看不懂林舒此刻提起這事，難不成她真容得下白氏？
女人若愛重夫君，有這般大度嗎？
“這麼說，你是為我出氣？”
“女兒敬重母親，決不許任何人詆譭您！”
呵，話多得多漂亮呢！
什麼敬重，不過是覺得自已有用！
眼角餘光瞥見顧依依靜悄悄打量過來，林舒厲色微收，“既如此，我再問你，你如何知曉你父親給白姨娘購了軟煙羅？退一萬步說，即使知曉，你也該掂量掂量白氏有孕，她肚子裡可是你親弟妹！”
“女……”
“你不妨想想，若你害白氏滑胎，你父親會如何處置你？”
聽到這，顧依依如蛇般幽靜的目光才收回去。
原來是顧及父親骨血！
也對，她沒自已的孩子，老祖宗也發話白氏的孩子一出生便會抱來悠然居，若是從小養在跟前，不比她們幾個半路回來的親？幾乎等同她自已的孩子！若她再悉心教養，日後孩子不認白氏，也非怪事！
顧蓁蓁臉色劇變，手腳俱軟。
看她嚇得不輕，林舒又上了一劑猛藥。
“你做出這種事，我實在難受又困惑。難受的是你差點害苦自已，困惑的是你為何會這樣冒失，敢情從前我與你說過的道理全是白費？實不相瞞，剛才你們看賬，我審問了春夏秋冬，含春交代是你們嬸母送冰鎮綠豆飲時提起的，是這樣嗎？”
“啊……”
顧蓁蓁尚沉浸在含春竟然背叛自已的驚怒中。
不等她反應，林舒凜凜又問：“你想過沒有，楚氏為何要與你提此事？”
“為……為何？”
一樁又一樁事裡，顧蓁蓁腦子早已發懵。
那天傍晚，楚氏來西院送綠豆飲。
她剛沐浴完，身上穿的正好是她衣櫃裡唯一的一件軟煙羅，還是去年林舒在重錦樓買的。看到她所穿，兩人自然聊起軟煙羅，楚氏盛讚唯有她美貌襯得起軟煙羅的軟媚，還說顧承安定是知曉如此，特地給她買回來幾匹……
林舒滿臉怒其不爭之色，沒好氣地輕哼。
“依姐兒，你覺得呢？”
顧依依先前並不知道是楚氏提起軟煙羅。
她以為是顧蓁蓁留心打探來的。
被林舒這麼一問，又實在氣惱顧蓁蓁動手，她犀利道：“女兒以為，嬸母此舉意在挑撥！”
“她為何要挑撥？”楚氏一向對她們還不錯，顧蓁蓁恨恨又不解。
“是啊，她為何要挑撥？依姐兒，要不你繼續說說？”
一時半會，顧依依根本想不通楚氏為什麼要幹這種事。
但她不想辜負林舒眼神裡的鼓勵！
她自幼不比顧蓁蓁耀眼，今晚是第一回揚眉吐氣！
這種感覺著實太好！
她遲疑開口：“難不成嬸母自覺二房敗落，看不得我們大房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