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她有身子了！
重錦樓。
琳琅滿目的衣衫首飾讓顧蓁蓁和顧依依看花了眼。尤其顧蓁蓁，兩眼放光，恨不得每樣精美的都來上一份。顧依依則謹小慎微，看了一圈，乖巧守到林舒和頭戴帷帽的楚蕊身旁。
這時，一襲粉色石榴裙的顧蓁蓁也折回來，噘著紅唇。
“不看了，不看了，累得慌。”
“你素日不是最愛逛這裡，怎的今日這般？”
“反正也買不起！”
顧蓁蓁虛攥著粉拳，輕輕捶腿。
“現在祖母當家，成日叫我們儉省，哪裡會給錢添這些？”
她一邊說，一邊可憐巴巴瞅林舒，美豔無匹的臉上既有恰到好處的孺慕，也有欲說還休的懇求。從前嫡母挺吃這套，只要張嘴，什麼都捨得給自已買，反正她有的是銀子！
“儉省是美德。”
林舒直接無視顧蓁蓁的眼神，轉看楚蕊。
“弟妹難得出門，可要挑選一些時興衣裙？”
“孀居婦人哪用得上那些？”
引以為傲的長子不愛搭理自已，次子顧行之要坐十年大牢，兩個女兒因為不知情也跟自已沒那麼親近，天天還要被南山堂的老貨立規矩……
這段時間，楚蕊過得很不痛快。
林舒叫她出來，她本有些不願意，但聽說兩位姐兒也一起，又強打精神出門。
有時間同她們多處處，總是好的！
見顧蓁蓁美麗如雲霞的臉覆滿失望，她輕哂：“大熱天的，嫂嫂特地領大家一道出來，該不會只是幹看吧？”蓁姐兒依姐兒對她多孝敬，之前還給她幫不少忙，給她們添點衣衫首飾都捨不得，忒小氣！
“當然不是。”
顧蓁蓁眼神一亮，以為林舒願意出錢！
下一秒，林舒話鋒陡轉。
“今日夫君回城，我想他離家多日，定是思念家人，所以叫上姐兒們一起去城門口迎迎。景哥兒本來也要一道，有同窗登門請教學問，所以沒來。車馬大概還要半個時辰，久等無趣，所以領你們過來逛逛。”
“父親要回來啦？”
“太好了！”
相比姐妹倆的歡欣雀躍，楚蕊臉色複雜。
這一去一個多月，安郎半個字沒給自已寄送。
如今要回，她竟也落後林舒知曉！
滿腹酸味差點讓她咬碎銀牙，她定定心神：
“大哥回來，你和兩位姐兒去迎即可，喚我做什麼？”
“弟妹雖然孀居，但也是家人，不是嗎？”
撇下不鹹不淡一句，林舒起身自個兒逛去了。一圈下來，看上的倒也有幾件，裁雲機靈的吩咐店家打包，晚上再送到侯府。買完東西，苜蓿趕馬車把她們送到城門處。
落日灑金，映得城門口的熙熙攘攘宛如一幅畫卷。
沒多久，風塵僕僕的顧承安出現！
遠遠瞧見林舒，他夾緊馬腹的雙腿一收，飛快上前。
“夫人特地來接我？”
闊別一月有餘，眼前一襲碧色束腰石榴裙的女子顯得格外清麗出塵。她往夕陽裡一站，便自有玉蘭花般的高潔悠遠氣韻。
這種氣韻是打小嬌養出來的，是顧承安嚮往傾慕的。
但，也是會讓他無形中自慚形穢的！
“夫君一路可順利？”
“父親！”
“父親！武城好玩嗎？”
顧依依和顧蓁蓁先後下車。
看到她們，顧承安連日趕路的疲憊得到稍稍寬慰。只是，當他的眼神不經意掃過車廂，卻看到裡面還有一襲白裙，不是楚蕊是誰？
一絲不快在眸心劃過，顧承安皺皺眉頭。
“夫人來便是，怎地叫上弟妹？此處人多口雜，若被人閒話……”
“弟妹孀居孤清，讓她出來走走，疏散心腸。”
林舒疑惑瞥向顧承安，“夫君出去一趟，怎的敏感許多？”
“如何是敏感？”
從懷裡掏出一枚尚帶有體溫的錦盒遞給林舒，顧承安滿臉堆笑，“為夫不過是不想聽到一絲一毫閒話，徒惹夫人不快。夫人請看，這是我在武城特地給夫人挑的戒指，上有一顆小小銀鈴，戴在手上叮噹悅耳，為夫覺得頗別緻。”
“哇！真好看！”
“母親現在試試嗎？”
姐妹倆都圍攏過來。
假裝不好意思，林舒把錦盒啪嗒一下合上，塞進袖袋，“此處哪是試戴之地？回去再戴！夫君一路騎行想必累極，不如同我們一道坐馬車吧？蓁姐兒依姐兒久不見父親，我正好同她們一起聽夫君說說一路見聞。”
“如此甚好！”
顧蓁蓁拉住顧承安衣袖，“父親，我們上車！”
“慢著！”
輕輕抽回衣袖，顧承安用眼神示意兩個女兒先上車。
待她們放下竹簾，他難為情的看向林舒，支吾半天吐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後……後面還有一架馬車，我……坐那架吧，她……她水土不服，吐得厲害。”
“她？”
林舒瞪大美眸，“誰？”
瞧她滿臉驚疑受傷的神色，顧承安身體裡湧現出一抹隱秘的痛快。去武城前她一直疏離冷淡，他還懷疑林舒對自已沒了感情，如今一看，她還和從前那般愛重自已，只不過矯情許多，總愛擺出那種想要自已主動的的寡淡樣！
“此事說話來話長，回府我一定仔細同夫人解釋。”
顧承安放低姿態懇求，“先回去，可以嗎？”
“女人？”林舒眸心升起霧靄。
“是。”
“你同她……”
“她有身子了！”
顧承安一記嘆息還未落下，林舒利落轉身，掩臉登車。
裁雲緊隨其後，氣急敗壞吩咐苜蓿趕車，裡面的楚蕊和姐妹倆見急匆匆鑽進來的林舒側身別臉、還用帕子連連掖眼角，不約而同開口：“母親\/嫂嫂，怎麼了？”
“風迷了眼。”
“今兒哪有風？嫂嫂，都是一家人，你直說何妨？”
顧蓁蓁也不解的問：“母親，父親不回府嗎？”
“他自然是要回的。”
疲倦靠向車壁，林舒滿身蕭索。
“蓁姐兒依姐兒，你們……可能很快多個弟弟了。”
“什麼？”
楚蕊如遭雷劈，脫口而出的話尖利變了音。
察覺到顧依依奇怪的打量過來，反應劇烈的她忙找補：“大哥竟在外邊找了女人，他……他把嫂嫂置於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