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差點以為聽岔了。

“誰鬧自盡?”

“老夫人!”

麻溜取下車凳擺放,長昌隨手抹了把腦門上黃豆大的汗珠。

“老夫人在靜和居鬧自盡!大人下午和尚書大人一道入宮面聖,一時半會出不來,讓小的先回來找夫人您先去靜和居勸勸,結果夫人您回來得這麼晚!對了,夫人把白姨娘的良妾手續辦好了嗎?大……”

“苜蓿!掌嘴!”

苜蓿沒遲疑,啪啪兩巴掌扇過去!

長昌被扇懵了,一手捂臉,另一手下意識捏拳。

“你這是在埋怨和質問本夫人嗎?”

下人的態度,通常是主子的態度。

聽聽長昌這話,自已出去多久,難不成還要跟他彙報?清凌凌的眸光直刺長昌怒紅的麵皮,林舒似笑非笑,“我出去多久,是否辦好手續,莫非先要跟你一個下人交代麼?對主子不敬,掌嘴可冤?”

“小的……”

長榮長昌自幼伺候顧承安。

在侯府,他們兩兄弟是頂有頭臉的那一撥奴才。

此刻在一眾下人面前捱打,長昌恨不得立刻找個地洞鑽進去!他一邊暗惱大意,一邊記恨林舒。呵,一個主子碰都沒碰過的主母,算什麼夫人?

他咬牙搖頭,“小的不敢埋怨和質問夫人,是小的天熱急躁,請夫人原諒。”

“你是夫君的親信,務必要比一般下人更懂規矩,明白麼?”

收回眼神,林舒走上臺階。

“現在你說說吧,為何老夫人突然鬧自盡?”

“侯爺回來了。”

捱了打,長昌表面老實恭謹不少,“還帶回來一位婦人,一位姑娘和一名公子,侯爺說……這位姑娘和小公子是他和此婦人所出,以後會留在侯府。老夫人驟然聽到這個訊息,大概接受不了,鬧得厲害。”

空氣燥熱。

但林舒和裁雲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上午顧承安納白小漪,下午顧傑又帶女人孩子回?

不愧是親父子,納妾都同步!

“現在誰在靜和居?”

“三小姐和四小姐在勸慰老夫人,侯爺和那些人在南山堂。”

“大人對此怎麼說?”

從慶平侯府的一根獨苗變成三分之一苗,顧承安只怕也在瘋狂罵娘!

可是,他上午納妾,若反對父親接人進府,豈非自扇耳光?前世顧傑一直只有袁氏一位正妻,顧承安更時常以父母情深為傲,直到林舒被囚都沒弄出么蛾子,這母子仨……

是前世一直被悄悄養在外頭?

還是另有隱情?

“大人還沒來得及見侯爺,沒說什麼,只讓小的務必請夫人去安撫好老夫人。”

“我一身汗,回悠然居更個衣立刻過去,你去接大人吧。”

“小的告退!”

回到悠然居,一股燻艾的味道直撲鼻尖。除開普通艾葉味兒,隱約還有些薄荷氣息,倒比尋常燻艾感覺清爽。

瞧見小丫頭桔香正拿著熏籠到處走動,林舒走進內室,吩咐裁雲:

“你親自去擁泉居走一趟,告訴白小漪,我打了長昌。”

裁雲從衣櫃取出一套淺碧色衣裙。

“小姐想讓白氏拉攏長昌?”

“長榮長昌對顧承安忠心耿耿,不能像對付萬嬤嬤那樣用錢財拉攏。他們跟顧承安多年,肯定知曉許多秘密,白小漪出面,比我出面會容易得多。”不過走了一段路,衣裙竟全部汗溼,囤的那些東西該趕緊搗鼓起來!

“奴婢明白了。”

裁雲又替林舒摘下釵鈿,改梳簡潔涼快的高髻。

“侯爺突然帶回來三個人,小姐打算如何應對?”

“他是長輩,哪輪得到我應對?”

身為兒媳,總不至於管公公婆婆的事,袖手旁觀即可!

當然,若那母子仨揣著其他目的,另當別論!

換好衣衫,林舒領桔香來到靜和居,顧蓁蓁尖酸刻薄的嗓音從水榭飄出來:“要我說,祖父和父親皆是鬼迷心竅!”

“三姐慎言!”

“左一個慎言右一個慎言,你以為我是你?”

自從發現最聰明又最懼怕的大哥頗對顧依依另眼相待,顧蓁蓁越發視其如眼中釘。她不明白,憑老四這張普普通通的臉,乖巧柔順又有何用?

將來頂多嫁個差不多人家,根本不能給侯府帶來榮耀!

哪像自已,和大哥一樣,註定是光宗耀祖的存在!

“膽小如鼠!以為自已多乖巧聰明呢?”

一個驕縱美豔,一個城府深深。

呵,這姐妹倆的齟齬和比較,無論如何化解不了!

壓壓往上翹的嘴角,林舒走進水榭。

南窗處,一盆冰正冒出縷縷涼氣,婆母袁氏面色灰白的躺在美人榻上,額上覆著降溫帕子,有氣無力地讓兩個孫女別吵。看到她,搖動團扇的顧依依和扯著帕子的顧蓁蓁趕緊起身行禮,袁氏則眼眶潮熱,嗓音哽咽。

“舒兒來了?”

“給母親請安。”

林舒坐去榻旁,“母親要請大夫來瞧瞧麼?”

“祖母這是心病,大夫只怕瞧不了!”

劈手搶過顧依依手裡的團扇,顧蓁蓁殷勤給兩人扇風,“女兒和四妹勸說祖母許久,她還是不能疏散心腸。其實,祖父既然做出了糊塗事,祖母倒不如像母親一樣大度接受,祖母您上午也瞧見了,父親對母親可感激得很。”

被擠到角落的顧依依:“……”

大哥交代讓自已多盯著點三姐,可她……

腦子好像完全沒長似的,怎麼盯?

這時,林舒果然蹙眉開腔:“身為晚輩,蓁姐兒,你和依姐兒盡孝即可,不該妄議長輩事。你們父親很快要回來,我記得蓁姐兒你還在禁足?先回去吧,我在這照顧你們祖母。若被你父親發現你又跑出來,定要生氣。”

姐妹倆領著丫鬟告退。

她們一走,袁氏逼在眼眶的淚唰地滾落。

“舒兒,你是不是覺得母親鬧得忒可笑?”

“母親別這麼說,事出突然,兒媳理解,您是一時間接受不了。”

林舒看向淚流滿面的袁氏。

從情感上,她同情袁氏兩分。

從理智上,除開同情,不可能給予更多——

袁氏畢竟是顧承安生母!

“侯爺……他瞞得我好苦!好苦哇!”

袁氏哇地哭出聲,“而且,這個女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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