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心虛?”

顧承安本能提高聲調!

見林舒和白小漪俱投來幽怨凝視,他氣勢立馬減半。

“我是什麼人,夫人還不清楚麼?在小漪之前,你提過抬妾,我哪回不是拒絕?如今有夫人這樣賢惠聰敏的正妻,有替我懷著骨肉的妾室,我如何會再生旁的念頭?”

說著,他舉起右手,比出兩根手指。

“若夫人不信,我立刻發毒誓……”

“大人不要!”

白小漪急忙起身,柔弱無骨的手撫去男人嘴前,盈盈眼波都在訴說著她已心軟,“不要輕易發什麼毒誓,爹爹在世時常說隨便起誓於運道有礙。”

說真,她又撞向林舒,“夫人,大人都這樣說了,您看……”

“不!”

被活活打死的恐懼像一根繩索勒住脖頸。

匍匐在地的柚香直起身子駭叫,“奴婢沒勾引!沒有!求夫人明察!”

“呵!”

滿口銀齒似乎都快要咬碎,林舒眼眶赤紅。

“你沒有,夫君也不可能紆尊降貴要你一個婢子,本夫人更不可能親手夫君推給一個婢子,今日這事倒是奇了怪了!難不成有鬼?”媽呀,今日裁雲這薑汁泡得有點濃,淚水根本止不住!

一串串淚珠從林舒清麗的面孔滾落。

看得顧承安既惱怒又舒心。

惱的是,柚香這賤婢膽子忒大!

舒暢的是,林舒依然愛重自已如初,否則何以哭得這般可憐?

“夫人……”

示意白小漪坐回原處,顧承安揚袍蹲去林舒膝旁,軟和語氣如春日暖陽,“左右都是為夫之錯,原諒我一回好不好?把賤婢打死扔去亂葬崗,也好殺雞儆猴,叫府中諸人日後警醒些!這眼看太陽要升起,府裡怎會有鬼……”

“大人?!”

柚香又氣又怕,肝膽俱裂。

眼看林舒提起帕子拭淚,快要鬆口。

求生意識讓她豁出去大喊:“是老祖宗!”

砰!

顧承安猛地抬腳,一腳踹中心窩,踹得她當即倒仰在地,“賤人!死到臨頭還胡言亂語攀誣老祖宗?我看你活膩歪咯!長榮長昌,你們死了嗎?還不趕緊進來把這賤人拖出去,尋個沒人的地方給我打死!”

“我沒胡說!”

長榮長昌進來架起柚香胳膊。

長髮散亂的柚香臉色蒼白,癲狂大喊:“夫人!是老祖宗給您和大人用了助興藥,奴婢……傾慕大人良久,我只是……”

“咳咳!”

林舒嗆得咳嗽,咳得彎了腰。

除開裁雲,人人都覺她是怒傷中被嗆,一個個心說夫人真真可憐,丈夫和丫鬟在自已的床上顛鸞倒鳳,讓她這個正妻日後有何面目在府中行走?

長榮啪啪扇了柚香幾記,扇得她眼冒金星。

顧承安則推開裁雲,想親自替林舒順背。

“你別碰我!”

彎腰狂咳的林舒瞬間躲開。

再抬頭,冷冰冰的臉上多了一絲黯然。

“踏雪!去請祝大夫!”

“是!”

祝青山很快被請到。

當聽裁雲說想查一查房間內是否有用過什麼腌臢藥物的痕跡,祝青山仔細望聞。少頃,他走到林舒跟前拱手:“回夫人,房內並未有任何發現,若……夫人實在懷疑,不如讓草民給侍郎大人把把脈?”

“把!”

顧承安利落挽起衣袖!

他不信老祖宗會在不知會自已的情況下用藥,定是賤婢所為!

而且,只要證明被下過藥,林舒心裡多少能好受些。

祝青山很快伸出兩根手指搭在他脈上,片刻道:“根據脈象,草民推測大人服用過一種名為醉裡煙花之物,此物無色無味,極難察覺,催情同時令人致幻,敢問大人昨夜在進悠然居之前,吃過什麼喝過什麼?”

“喝過一盞茶。”

顧承安脫口而出。

見他臉色大變,林舒追問:“在何處?”

“在……”

在靜和居,同父親秉燭夜談時!

眼角餘光不自覺看向被死死捂住嘴的柚香,他絞盡腦汁還想辯解,外面傳來顧陳氏裝腔作勢的訓斥:“大熱的天,大好的時辰,連早膳也不讓我吃得清淨,這烏泱烏泱的人擠在悠然居,究竟怎麼回事?”

珍珠般的淚還在滾落。

林舒抿著嘴角,靜靜走到她面前。

也不行禮,直接哽咽著問:“老祖宗是嫌棄孫媳一直無所出,對麼?”

“這話從何說起?”

顧陳氏擰眉,似驚似怒。

“舒兒,自你入門,我待你如何,你心中有數啊!”

“今日之前是有數的。”

閉了閉辣得厲害的眼瞼,林舒抬著凝脂般的下頜,隱痛委屈的模樣讓人生憐,“柚香說老祖宗給我和夫君用藥,夫君說他不知情,且……昨夜踏雪中暑不適,我看她實在難受不放心,便和裁雲一道照料她,豈料夫君和柚香……”

她苦笑捲起唇角。

又無奈搖頭,“一團亂麻,孫媳也不知如何理清,先去月照院透口氣。”

說完,林舒也不看眾人臉色,疾步出門。

裁雲忙抓起傘追出去。

日頭大得很,小姐本就眼睛辣得厲害,再曬可不得了!

“老祖宗……”

“唔!唔唔!”

滿屋子的人都看向顧陳氏。

唯有顧承安和柚香發出了聲音。

無論如何沒想到阿水花大價錢購來的藥竟成全了孫子和一個丫鬟,顧陳氏血液直往腦門衝。人多眼雜,她三言兩語打發白小漪和祝青山,讓人把柚香帶回南山堂。

顧承安也想跟去,但還要上朝,只好揣著滿腹疑問去書齋更衣。

出門前,他去了一趟月照院。

想見見林舒再哄幾句,被踏雪擋在外面。

屋裡,顧蓁蓁和顧依依的聲音相繼傳來——

依姐兒還好,左右是寬慰紓解。

蓁姐兒那個孽障,卻在含沙射影罵自已,五百兩白給了!

同一時間,南山堂。

柚香被兩個牛高馬大的僕婦扭送到內堂。

水嬤嬤一把扯掉她嘴裡的布團。

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尖叫厲喊:“老祖宗若不把奴婢抬成妾室,整個京城都會知道您給孫子孫媳用下三濫的藥!”

“賤婢!給我打!”

終日打雁,卻不曾想叫雁啄了眼!

顧陳氏怒不可遏,濁黃老眼裡掀起狂風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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