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顧承安眉心突突直跳。

謹慎瞥一眼門外,裁雲走到二人身後。

“三小姐尋短見!春夏倆進去時,她已踢翻下面的圓凳!”

“什麼?這個孽障!尋死覓活做給誰看?”

“人怎麼樣?”

淡瞥一眼聽得真真切切的楚蕊,林舒不鹹不淡勸了句,“現在不是罵的時候,夫君息怒。”

“被她們手忙腳亂抱了下來!含夏嚇得不輕,想去悠然居找夫人。”

“走!”

也不管顧承安和楚蕊如何,林舒蓮步匆匆,比來環春居時更甚。一出大門投入夜色,她立刻無聲揚起紅唇,笑得開懷,同時也大概猜到顧蓁蓁為何今日自抖蠢事,不管楚蕊有沒同她言明身份,她在向自已賣好——

先賣好,再假意上吊博自已同情。

緊跟著麼……

夜晚的風總算涼爽幾分。

青絲被風拂亂,撓得腮畔細癢。

林舒心念一動,想到了十日後的長公主生日宴。

前世此宴,她帶姐妹倆去應酬露臉,這輩子原本不打算帶,只怕顧蓁蓁是非要跟去才故意鬧這麼一場呢。想想前世,她也在宴會上碰見了那位,莫非不管前世還是今生,她早把算盤偷偷打到那位身上?

既如此,順水推舟送她一場火中取栗的前程!

林舒一走,環春居又陷入死水般的寂靜。

顧承安著急去追人。

深深看一眼令人失望的楚蕊,他扭頭就走。

忽然,身後傳來幽幽似魂的呢喃。

“蓁姐兒……是接受不了才想不開。”

“接受不了什麼?”

“我是她生母的事實。”

猶如一記驚雷在頭頂炸響,顧承安氣得快要倒仰!

蠢婦,這個蠢婦!

她抖摟身份跟景哥兒跟依姐兒都無妨,偏偏是輕狂驕縱的蓁姐兒!那丫頭成日嘴比腦子快,萬一哪天脫口而出,林舒……全身血液匯聚頭頂,他用盡全身力氣剋制住狂怒:“你最近一步都不許出去!”

“安郎如今賢妻美妾。”

兩行清淚滾落,滾到嘴角鑽進去,好苦!

而楚蕊的聲調更苦,“我成了多餘的,是嗎?”

“休要胡思亂想!”

顧承安擰眉,“安分些,日後該是你的,還是你的!”

甩下這麼一句,他急衝沖走出環春居,幾乎是一路小跑跑到月照院。

進去前,他揮手招長榮上前。

“讓長昌點三個身手好的家丁值守環春居,必須寸步不離!”

長榮領命而去。

顧承安負手立在門口的燈籠下,站了好一會兒。裡面沒傳來呼天搶地的哭叫,也沒傳府醫,看來那個孽障暫時無大礙。至於不傳府醫,應是林舒為她的名聲著想。

那麼,待會兒該怎麼讓她守口如瓶?

西院閨房,一片慘淡。

倆丫頭想哭不敢哭。

被抱下來的顧蓁蓁挺屍似的躺在床上,兩眼空洞,連素日不喜歡的顧依依給她擦汗都沒躲避,好似真存了死志。嘆一句她這麼靈的演戲不去戲班子登臺真可惜,林舒看一眼還未來得及取走的白綾,走到床畔。

“母親快勸勸三姐吧。”

顧依依眼睛紅紅,“她這是怎麼了呀?”

“你回東院吧,我同蓁姐兒說說話。”

“好,辛苦母親。”

細心用軟帕替顧蓁蓁拭走右鬢處的汗,顧依依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來到外頭,正好和思慮重重的顧承安碰見。

“你姐如何?”

“父親安心,除開脖上一道勒痕,三姐並無大礙。”

顧依依不知道祠堂發生的事,只以為顧蓁蓁是為結束罰跪而鬧這麼一出沒臉沒皮的,“春夏兩人大呼小叫,女兒趕緊過來瞧瞧,幸虧三姐安然!只是不知好端端的,三姐為何這般作賤自已,哎。”

“她不懂事!”

顧承安嗓音暗沉,“你別學她!”

“是,女兒謹遵教誨!父親快進去看看三姐吧!”

“好。”

負手在後的男人點點頭,忽然又想起什麼,眉梢眼角飄出一抹舒心淺笑,“你母親說最近你都在想辦法節省府中開銷,好湊錢出來支援你祖父生意,做得很好。盛暑天人最容易被溼熱兩邪所傷,自個兒要注意身子。”

“為祖父和父親分憂,我心裡高興。”

“你是個好孩子,去吧。”

顧依依福身下臺階。

瞧她儀態端莊,行走間裙裾幾乎都不擺動,顧承安滿意收眼。

自已一直把期望寄託在老三身上,或許……

是錯的!

他抬步走進屋內,林舒正軟言哄勸。

想聽聽顧蓁蓁究竟怎麼想,他立在屋中間的芍藥屏風處,屏住呼吸。

大概被哪句話戳到心窩子,幾息後,傳來哇的大哭:“活得好好的,誰想死呢?女兒只是覺得活不下去了,女兒愚鈍,一再被嬸母哄騙挑撥,當日……”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當日若白姨娘腹中胎兒有事,我便是那殘害手足的兇手,還有什麼活頭?”

“白姨娘和孩子好好的,還提那些做什麼?”

“今日祠堂我氣不過打了嬸母,不也是大不孝一樁麼?背上這麼個名聲,女兒日後哪還有奔頭?倒不如死了乾淨!母親一直耳提面命,教導我閨閣女當如何如何,我幹出這種事也有負母親教誨,嗚嗚……”

“此事絕不會外傳,誰敢嚼舌根,我第一個容不下他!”

氣氛烘托得差不多了。

林舒假嗔,“倒是你,細嫩脖頸勒出這麼一道紅,怎麼跟我去長公主生日宴?”

“母親要帶我去長公主生日宴?”

淚濛濛的眼睛蹭地閃亮!

顧蓁蓁在心裡得意的大笑,就知道苦肉計有用!

“讓依姐兒學習打理侯府是因她擅長,難不成你以為母親會不再管你?”

“母親!您對女兒太好啦!”

“你可不許再幹傻事,聽到沒有?”

“女兒什麼都聽母親的!”

聽到這,顧承安緊繃的心為之一鬆。

幸好老三這個孽障還懂點事,否則真想打死她!

他鬆快進去,裝模作樣訓斥幾句,林舒看戲看夠了,以還要給祝青山送夜宵為由走人。

她一走,父女倆的臉色同時陰沉。

顧承安還在沉吟怎麼和她談楚蕊一事,靠在涼枕上的少女幽幽開嗓,“請父親給女兒五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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