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又被親女兒上眼藥!
顧陳氏和顧依依聞言也朝顧傑看。
是啊,借都借了,借一半乾什麼?
“這不是……”
八字須抖如蟬翼,顧傑垂下眼。
“這不是他們錢不夠嘛?今年這天兒,借錢的人格外多,錢莊也要週轉,一下好幾萬,他們擔心後續乏力。不說這個,依姐兒,你告訴祖父,現在咱們賬上能拿出多少?”
“回祖父,大概能擠出兩千兩。”
“不夠!還是不夠哇!”
心裡那個不好的預感繼續擴散。
決定待會得讓踏雪馬上去打聽這幾天顧傑的行蹤,確定是哪間錢莊,林舒期期艾艾開口:“四萬兩鉅款一時間內要湊齊確實有難度,父親,若有三萬兩,您看能不能讓溫前輩先開始著手前期準備呢?”
“舒兒說得對!你讓她趕緊先開始!”
顧陳氏既希望透過制玻璃賺錢,但心裡對文芷薇也諸多不滿——
罪臣家屬的身份便罷,還敢挑撥從小聽話的乖兒子去借印子錢!
做不出玻璃,看自已不扒了她的皮!
像完全沒聽到老母親的話,顧傑兩眼放光的望向林舒:
“三萬?舒兒你意思是……”
“兒媳盤算過,總共能湊出八千兩,再加上依姐兒這邊兩千,又有一萬。”
有這八千兩,文芷薇所謂的威脅,應能暫時打消。她不是想拿捏自已麼?就讓她以為自已拿捏住了!且看看她能不能造出那種透明進無的玻璃!
“好!”
顧傑撫掌大笑,“本侯這就去流嵐居同溫氏商量!”
說罷,他大步流星離開,背影寫滿躍躍欲試。
不鹹不淡聊了幾句,林舒也告辭,顧依依則被顧陳氏找了個藉口留下。她能猜得到,除開要問顧四昨晚顧三上吊一事,老虔婆肯定還會訓她,她養尊處優日久,虛榮心又十足,突然要各種削減用度,能高興?
果然,南山堂裡氣氛凝重。
顧陳氏有意甩臉子,故意很久不開口。
立在下方的顧依依又熱又累,委屈溢滿心田。
她知曉老太太為何不痛快,只是,這麼大費周折又不是為自已,是為整個侯府的將來著想!她不褒獎幾句便算了,還故意磋磨刁難,真是不知道什麼叫大局!
“裁減用度的主意,真是你所拿?”
顧陳氏有點懷疑林舒。
先是把銀子都薅回孃家,再削減府中支出。
如今她別說大方,比破落戶還摳搜!
“是。”
顧依依趁機跪下,勉強歇歇痠痛難忍的腿,恭順得如一隻溫馴小白兔,“祖父若能成功,侯府榮耀指日可待,曾孫女想讓侯府更添富貴,只是苦於束在閨閣無旁計可施,不得不出此下策,望老祖宗莫怪。”
常年不離手的小葉紫檀佛珠盤了兩個來回。
顧陳氏半眯眼,心思起伏。
顧依依打小乖巧聽話,她倒不懷疑其存著什麼壞心思,只是如今日日在林舒跟前受教,她有點擔心其被林舒哄誘,打心眼裡向著悠然居。
聽到這話,她放緩語氣。
“起來說話吧,蓁姐兒昨晚又鬧什麼?”
“回老祖宗,曾孫女不知。”
顧依依眼珠微微一轉。
來的路上林舒提了,要帶三姐赴長公主宴會。
那一剎,她控制不住內心湧出的嫉妒。
三姐昨晚做出那樣不光彩的事,還能體面出席宴會?自已勤勤懇懇勞神出力,結果還只落一點誇讚?長公主的宴會啊,可想而知京城貴女雲集,多麼適合結交露臉的良機!
想到這,她遲疑又說,“不過聽僕婦講,昨夜祠堂那邊好像有動靜。”
“你回去吧,好好跟著你母親學。”
昨夜顧承安和林舒接大夫回來,最後留宿白氏的擁泉居。祠堂只老三罰跪,能有什麼動靜?顧陳氏疑竇叢生,立刻吩咐去查。不查還好,一查氣得她把條几上盛著幾片紅壤西瓜的碟盤推砸在地。
好個不安分的楚氏,盡生事!
“你親自去一趟環春居!”
她看向萬嬤嬤,“傳我命令,罰楚氏每日跪抄佛經!”
“不知老祖宗想要多少佛經供奉?”
“一直抄,抄到她知道安分守已為止!”
“是。”
萬嬤嬤麻利跑了一趟環春居。
親眼看到楚氏臉色慘白搖搖欲墜,她避開眼目,來到悠然居討賞。
沒想到顧依依這麼快反應,林舒笑著把一張銀票遞到萬嬤嬤手裡,“嬤嬤可提點過弟妹,是四小姐說祠堂有動靜?”
昨晚挨親女兒的打,今天被親女兒上眼藥。
楚氏現在的臉色估計精彩紛呈!
“老奴自是要說明緣由的,二夫人也是主子嘛。”
“嬤嬤做得很好,回去好生伺候吧。”
見錢眼開的老傢伙屁顛屁顛走了。
等她一走,裁雲低聲稟告:“踏雪已去查侯爺這幾天的行蹤。”
這邊,萬嬤嬤小心把銀票藏進裡衣暗兜。
一進南山堂,只覺得格外安靜,唯有聒噪不斷地蟬鳴。
多年貼身伺候,讓她馬上猜到這是老太太特地趕走所有伺候的人,所以裡面只能是阿水?褶子深深的臉閃過幾抹盤算和急切,她四下張望,貓著腰偷鑽過蔥鬱茂盛的花草,繞到後窗。
不管老太太神神秘秘想幹什麼,告訴夫人就是錢!
“對,別讓舒……也別告訴……安……”
“……坎兒……”
“要最烈的,確保萬無一失,你……親自辦。”
稀稀拉拉的話和蟬鳴一道鑽進耳朵。
萬嬤嬤浸潤內宅多年,很快理出個大概:
老太太這是要阿水去弄一些房中助興藥給大人和夫人,還不讓兩人知曉。她不理解,年輕夫妻用得上那些嗎?老太太這是看久無嫡親曾孫,著急了?這種事要不要告訴夫人?
摸摸梗在腰間的銀票,她決定再跑一趟。
萬嬤嬤送來的訊息林舒一點不意外。
反正早有應對法子!
倒是裁雲氣得破口大罵。
剛罵完,踏雪頂著一張紅臉回來了,眼神森冷。
“顧家人簡直無恥到了新高度!”
“一群披著人皮的畜生,自是不要臉的!”
兩人罵完不約而同問:“你知道了?”
踏雪意識到裁雲跟自已說的不是一件事。
她看向悠悠搖扇的林舒,“久安錢莊,欠條上留的你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