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親女兒想殺自己！
“你……”
顧蓁蓁的刻薄，讓楚蕊半天回不過神。
被噎得渾身直抖的她慢慢鬆開咬緊的牙後槽，慘淡著一張臉問，“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對我如此尖利疏遠？身子不舒服？還是你母親挑過什麼事兒？蓁姐兒，我不可能看不得你們好……”
“惺惺作態不累嗎？”
明明氣得要命，還擺溫柔腔調？！
顧蓁蓁很容易想起差不多做派的顧依依，“我最看不得你們的裝腔作勢和矯情虛偽，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卑鄙小人行徑！要不是我和老四是雙胎，我都要懷疑她是你生的，同樣的假，同樣的令人不齒！
楚蕊聽得心驚肉跳，示意杜鵑守去門外。
她乾癟一笑，軟言哄勸。
“你口齒從來頂頂伶俐，罷了，我不與晚輩計較。蓁姐兒，事實是我比誰都希望你們大房好，尤其你們幾個。不管旁人跟你說過什麼，千萬別信，我怎會對你們存著壞心眼子？含夏，你來說說三小姐怎麼了？”
含夏縮成鵪鶉狀。
顧蓁蓁見她還敢使喚自已丫鬟讓其交代，心火更旺。
“是嗎？那我問你，你為何挑撥我去擁泉居看勞什子軟煙羅？”
“我……”
楚蕊眼神閃爍，聲音隨之虛弱兩分。
“我沒有！”
“對，你沒有！你只是看我那日穿了軟煙羅，所以順道提起！你只是知道父親給白氏送軟煙羅，問我清不清楚是什麼色澤！哈，從前我還覺得你可憐，如今一看，你心眼比針鼻小、心腸比蛇蠍毒，怪不得老天爺讓你守寡……”
啪！
怒極的楚蕊甩手過去！
脆亮耳光一落，她愣了，也後悔了！
這時，蒲團上的顧蓁蓁突地起身，抓起兩人間的食盒朝她胸前重重一砸：“你憑什麼打我？我還沒去環春居找你算賬，你倒敢來我面前耀武揚威！”
趁楚蕊被砸得往後仰，少女忍住膝痛猛撲上去。
一屁股坐到她腰身不說，手還高高揚起——
“三小姐！”
聞聲進來的杜鵑箭步上前，死死抱住她胳膊！
“你不能打夫人！不能打夫人！”
“小姐！”
含夏也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苦苦規勸，“您快從二夫人身上下來！”
“是她先動手！”
顧蓁蓁忿忿惱叫，“一個兩個都打我，憑什麼？”
“您快下來！”
“三小姐快下來啊！”
荔枝膏水淌了一胸脯，黏膩感穿透衣物，在這盛暑天，頃刻令人不適。只是，再怎麼不適，也比不上楚蕊這一刻如墮深淵的心情！親生女兒居然打自已，她……她不怕天打雷劈嗎？
難以形容的鈍痛在胸口盤旋不散，她眼淚淌似春雨。
兩個丫鬟不敢太用力，半天沒把顧蓁蓁拽下。
瞧見楚蕊在哭，雙眼猩紅的少女怪笑。
“你還有臉哭？你知道那日若白氏出岔子，父親會怎麼懲……”
“十月懷胎的親女兒對自已動手！”
被老貨不喜的卑微，被顧承安漠視的委屈、一輩子無名無分的苦澀，如今被打的怨怒……種種情緒在體內如火山爆發，激得楚蕊像個瘋婦似的癲狂大叫，“我哭也哭不得麼？”
“夫人！”
杜鵑伸手想捂她的嘴，無奈遲了一息！
暖躁的風吹進來，燈火連跳。
幽靜昏暗的祠堂一時安靜如墳場！
“你說什麼？”
顧蓁蓁愣愣盯住鬢髮散亂的女人。
“什麼親女兒？”
這一喊和之前那一掌相似，楚蕊幾乎立馬後悔。她能想到，此事被顧承安和景哥兒知道，父子倆必定不會饒恕自已！腹部被牢牢坐住的她掙扎動彈不了，只能心虛別過臉：“沒什麼，我一時激動胡言亂語！”
“你明明說了！”
顧蓁蓁相信自已耳朵！
只是，不敢去想這話背後的深意。
見楚蕊慘白著一張臉不欲搭理，凝滯片刻的怒火又開始高漲！都怪她，若非她處心積慮過來挑撥是非，自已怎會聽到如此恐怖的話？話一出口，她竟又扮無辜裝可憐，同討厭的顧依依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最後一念，讓她悚然心驚！
使出全身力氣甩開丫鬟，杏眼蘊著風暴的她伸手掐住楚蕊脖頸。
“你給我說清楚！”
“小姐\/三小姐不可！”含夏和杜鵑大驚失色。
以為她會偃旗息鼓的楚蕊不料突然窒息，兩顆眼珠往外鼓得跟條死魚似的，臉頰則漲得血紅！她盯住亂髮垂落、眼神狠辣的少女，連眼淚都忘了流，滿腦子只有一個悲涼荒誕的念頭：
親生女兒竟想殺自已！
“說！你說啊！”
“唔……”
“放開！小姐您放開二夫人！”
含夏拼命去掰手，杜鵑也一樣。
只是發了狠的人手臂力氣不是一般大，投鼠忌器的她們半天也不能讓顧蓁蓁鬆開。眼看楚蕊眼白多過黑眼珠，臉也從紅變紫，膽戰心驚的杜鵑厲吼：“三小姐在祖宗祠堂弒殺生母，真不怕天打雷劈和事後報應嗎？”
“咳……啊……咳咳！”
脖頸上的手鬆了。
楚蕊猝不及防大吸，嗆咳得身子蜷成一團。
杜鵑紅著眼眶趕緊替她順背。
不敢置信的含夏驚呆！
隨即趕緊跪行到顧蓁蓁身旁，淚落如雨的哄求：“小姐，一個時辰到了，奴婢扶您回院子吧！”趕緊回去，她當什麼都沒聽到，小姐當今晚什麼都沒發生，不然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顧蓁蓁恍若未聞。
幾息後，她跪回正中間的蒲團。
“蓁……”
被杜鵑扶坐起的楚蕊剛張嘴，被跪得筆直的少女叱斷，“滾！我不想再聽你嘴裡吐出一個字！”
“三小姐，夫人……”
“杜鵑別說了，我們走。”
主僕倆腳步凌亂的出了大門。
祠堂重新安靜，含夏見顧蓁蓁雕像似的一動不動，心裡害怕。
唇張合許久，她低道：“小姐，剛才那種情形杜鵑不會扯謊，二夫人是您……”
“是我生母？”
顧蓁蓁木然望向祖宗牌位，“因為她是，才更讓人無法接受！哪有生母挑撥親生女兒去幹壞事的？她不止幹了，還一而再再而三！你說，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生母？我倒寧願她像父親說的一樣，早早死了！”
“小姐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