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嘴臉醜陋！
顧依依亦好奇看向帷帽遮臉擋身的女人！
祖父把她帶回來也有些日子，一直未真正抬成良妾。
不僅如此，她和一女一子日日龜縮在偏遠流嵐居，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之前只知其人、不知其面。沒想到她還能為祖父拿出這等好主意，此生意一旦成功，懦弱祖母只怕……
危矣！
“玻璃售價可根據大小擬定！”
文芷薇紋絲不動，胸有成竹。
“小中大三種，根據初步估計，每塊售價在一兩，三兩和九兩紋銀的樣子。同時，原料便宜，如今乾旱村民們沒事做，工錢也可以壓到最低，林林總總，我預估的成本分別是半兩、一兩半和四兩半！”
眾人聞言皆驚！
細心聆聽的顧依依一時沒忍住咂舌。
“前輩的意思是利潤是售價的一半？”
她進來看賬理事，逐漸積累到一些經驗。
侯府的莊子和生意一直普普通通，莊子看天吃飯不提，生意如果非要硬算，兩成利潤已是高點，而她的玻璃居然能達一半？！顧依依同樣有些激動，生意要真能做，日後逛重錦樓琳琅閣還怕囊中羞澀？
“這是初期！”
文芷薇傲然不已，“後期技法成熟，村民熟悉手藝流程，成本還能降低！”
“最低你預估是多少？”
“最低我預估是三成本，七成利！”
文芷薇說得篤定。
因戴輕紗帷帽，誰也沒看到她眼底一閃而逝的心虛。隨即，她又寬慰自已，自已前世在手機上刷到過怎麼製作玻璃，要做出來應該不難吧？左右都是石沙那些原料，大不了多花點時間調製配比！
“這麼高？”
顧陳氏也隨之老臉激動。
人一旦激動，體溫更容易升高，尤其在這酷暑時節。
熱得越發受不住的她忍不住滋生出偌大期望，這筆生意要能做成，日後還愁什麼用不起冰？便是魚翅燕窩鮑參翅肚，也能頓頓擺滿膳桌！
朝點頭的文芷薇投去嘉獎的眼神，她閃爍精光的濁黃老眼投向林舒。
“舒兒，你意下如何？”
林舒覺得不如何！
幼年聽外祖父暢談生意經，她多少清楚做生意絕非腦子一熱投錢就幹，事先觀察、把握時機、進出價比、售賣能力、甚至競爭止損等，都非常重要。顧承安是官身，明面上不可能參與這個生意，顧傑能力有限，而文芷薇……
或許真是女人的一種直覺吧，她覺得此人很飄浮——
掌握這種技法確實了不起，但她能不能做成生意，值得商榷。
“孫媳覺得……”
林舒微微一笑，“此生意甚妙！”
“可不妙哉！”
顧陳氏見她不直接回答，急如熱鍋上的螞蟻。
但她是一府老祖宗，直接讓她出錢的話又多少說不出口。
顧傑則沒老母親這麼多顧忌，熱切直接的問：
“所以舒兒你願意出錢，是嗎？”
“父親，實不相瞞，我手裡現下沒多少錢。”
從聽到“生意”兩字起，林舒已打好腹稿，“之前外祖父進獻給皇上黔地的鐵礦花費不小，他手裡生意又多，一時週轉不太順，從母親和我手裡分別拿了些銀兩……”
“什麼？！”
顧陳氏大驚失色，“你把嫁妝銀子偷偷拿給你外祖父？”
“老祖宗明鑑，不是拿，是借，外祖父寫了借條給母親與我，還載明利息。他經商大半輩子從無爛賬時，信用極好，合作的農戶商戶個個信他，我是他老人家的嫡親外孫女，難不成還不信？”林舒不卑不亢辯駁道。
這話說得顧陳氏和顧傑臉上俱有些精彩！
假裝沒看到他們臉色，林舒滿臉無辜。
“而且也不是偷偷，孫媳的嫁妝，難不成孫媳自已竟不能做主？”
“……”
嗓子眼如同被塞進無數棉花，顧陳氏被噎得一個字也吐不出。
實則氣得肝膽俱抖！
那些物件不提，陪嫁白銀十萬兩，居然全薅回孃家？
“你祖母不是那個意思。”
尷尬清清嗓子，一心想立起來、證明自已並不平庸的顧傑打圓場，“她老人家只是覺得好好一筆生意，如今竟缺前提銀錢而做不了，太可惜！天賜良機啊，難不成我們要眼睜睜看著機會如水般溜走？”
“是兒媳思慮不周。”
垂下眼睫，林舒顯得委屈巴巴。
“兒媳只是想著，外祖父進獻鐵礦，讓皇上龍顏大悅，這是大有裨益的事。他老人家哄得皇上高興導致缺銀兩週轉，兒媳焉能不為其分憂？”當日進獻鐵礦，你們顧家個個嘴裡喊與有榮焉，如今嘴臉醜陋至此！
也是呢，不花一分錢的與有榮焉，誰不想要？
說完，林舒側身看向顧依依。
“依姐兒，府中賬上還有多少銀子？”
“不到三千兩。”顧依依也遺憾這生意啟動不了。
“三千兩連塞牙縫不夠！傑哥，我熱得慌，先回院子！你們繼續商量吧，反正技法在我心裡，跑不了！”
甩出一記冷哼，文芷薇騰地起身，徑直朝外走。
經過林舒身旁時，她微微一頓足，留下些許威脅意味！
“這溫氏！也不知要跟老祖宗行禮告退嗎？”
萬嬤嬤適時低嗔。
知曉這老婦是在向自已賣乖，林舒投去讚賞一瞥。
熱烈的氛圍變得低迷。
一干長輩愁眉不展，一直尋機露臉的顧依依怯怯開口。
“老祖宗，祖父，母親，我心裡有一想法，不知是否可行。”
顧陳氏和顧傑都沒把她的話當回事。
唯有林舒溫和道：“你說說看。”
“既然我們無錢投入這筆生意，要不……把此技法高價售出？”
小丫頭腦子轉得果然快！
除開顧景之，就屬她聰明！
正想誇讚，顧傑擲地有聲反對：“不行！”
“為何？”
“父親，為何不行？”
顧陳氏和林舒一道開口。
“若把此技法比喻成一隻會下金蛋的母雞，難道要把母雞賣出、斷送源源不絕的金蛋？”
“傑兒此言有理。”
顧陳氏沉思良久，又看向林舒，“你外祖何時還錢？即使不能全還，先還部分可以吧？”
“要不孫媳給外祖父去一封信問問？”
“趕緊寫！另外，目前你手裡能湊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