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擺了擺手

然而，陳煥章卻慢慢擺了擺手，回應道：

“這盤迴鍋肉，乃是出自何雨柱之手。”

欒學堂聽聞，眉梢微挑，流露出驚訝之情。

“何雨柱？”

“當真？”

陳煥章含笑肯定地點點頭，並從一旁抽出一雙筷子，遞到欒學堂面前。

“東家，不妨親自品嚐一下？”

待欒學堂接過筷子，陳煥章嘴角揚起一抹欣慰的笑意。

他之所以邀請欒學堂親嘗，是因為他深知何大清已決意前往保定，留下何雨柱和其妹雨水相依為命。

在這艱難歲月裡，有機會讓何雨柱在欒學堂面前展示廚藝，陳煥章自然不遺餘力地推崇他。

而欒學堂也被何雨柱烹製的回鍋肉深深吸引，接過筷子後回應道：

“那我就嘗上一嘗。”

言畢，欒學堂夾起一片顫巍巍、熱氣騰騰的肉片，儘管冒著灼人的白煙，他也不顧燙嘴，一口將肉片送入口中。

僅這一口，便令欒學堂讚不絕口：

“好極了！好極了！”

“肥肉軟糯而不膩，瘦肉鮮嫩而不柴。”

“火候與調味拿捏得恰到好處！”

“單憑這道回鍋肉，足以有資格在豐澤園掛名招牌菜了。”

在豐澤園內，“掛名招牌菜”意味著該菜品名稱會被精心雕刻於上等檀木之上，懸掛於前廳之中。這樣的榮譽並非每一道推出的菜品都能享有，唯有真正的招牌佳餚才配擁有此資格。

若換成他人如此評價，或許會引來質疑之聲。但由欒學堂說出，就代表何雨柱的回鍋肉確實具備掛名的資質。周圍人聽到這樣的讚譽，看向何雨柱的眼神中不禁多了幾分敬佩。

欒學堂放下筷子，對何雨柱說道：

“能把回鍋肉炒至這般水準。”

“果然是陳大師傅的高徒。”

“相信不久之後，你便能獨當一面，正式掌勺了。”

何雨柱謙遜地搖頭答道：

“東家過譽了，我尚需努力，此番全賴師父在一旁悉心指導。”

“沉穩謙遜，確是可造之材。”

“自今日起，何雨柱每月工資增五塊大洋。”

此刻，學徒們紛紛投來豔羨甚至嫉妒的目光。他們中大多數人尚未領到薪水，在豐澤園學廚，只能保證每日三餐。想要獲得工資，往往需要熬過半年以上的時間。而今何雨柱剛來不久，竟已加薪。

欒學堂並未在意眾學徒的想法，果斷決定：

“好了，時候不早，大家先用飯吧，我不耽誤大家的時間了。”

欒學堂話音落下，周圍的學徒們立即行動起來，動作麻利程度比平時幹活還要迅速。雖然他們無法奢望短期內加薪，但這美味的回鍋肉卻是不能錯過的。倘若動作稍慢，少吃一片肉，都會讓他們心疼不已。

豐澤連

【宿主：何雨柱】

【職業：大廚】

【技能：中級烹飪技藝（101\/500）】

【技能點：1】

擁有這般升級速度，要不了多久，何雨柱便有望將烹飪技藝提升至高階階段，並透過技能點進一步推升其層次。正當他在內心盤算之時，陳煥章悄然走近。

“柱子，廚房的事兒已經忙完了。”

“你還是早點回家吧。”

“不然雨水在家可要餓肚子了。”

陳煥章一邊說著，一邊遞過來一個布包。

“拿著這個。”

不待何雨柱有所回應，陳煥章已強行將其塞入他手中。何雨柱開啟一看，赫然是三個滿滿的飯盒。

“師傅，這會不會不太合適？”

“若有人背後議論……”

陳煥章揮手打斷他的話語，堅毅地說：

“你就安心收下，這是你應該得的。”

這些飯盒實則是豐澤園對後廚師傅們的一種福利待遇。因何雨柱今日在欒學堂面前展示了精湛手藝，故而他也有了享受這一福利的資格。通常情況下，師傅們能拿一個就已是極限，而這多出的兩個，顯然是陳煥章把自已的份額分給了何雨柱。

“師傅，我拿一個足夠我和雨水吃了。”

“您家裡還有師孃和師妹呢。”

“這兩個飯盒您還是留著吧。”

陳煥章笑著搖頭道：

“小子，別這麼見外。”

“身為豐澤園的大師傅，沒這點飯菜還養不起你們師孃師妹嗎？”

接著，陳煥章略一停頓，又補充道：

“倒是你，常言說少年郎吃得多長得快。”

“你和雨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何雨柱見拗不過陳煥章，只好接受了他的好意。

“那就多謝師傅了。”

陳煥章擺擺手催促道：

“跟我客氣什麼，快回去吧。”

“好的嘞。”

何雨柱解下圍裙，朝著四合院的方向走去。從豐澤園到四合院並不算太遠，不多時，何雨柱已然踏入四合院的門欄。

此時正值傍晚時分，衚衕口街道辦掛起的大喇叭正播放著那個時代特有的歌曲旋律：

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

保衛和平，守護祖國就是守護家園，

中華兒女團結一心，齊步向前！

在這激昂的歌聲中，何雨柱步入四合院。而緊隨其後的，是閆埠貴的身影。閆埠貴一眼瞥見何雨柱，立刻招呼道：

“柱子，柱子！”

聽見有人叫喚，何雨柱回頭看見閆埠貴一手握著釣竿，一手拎著個破舊木桶。平日裡，何雨柱與閆埠貴交情一般，並不會特意停下來打招呼。

當何雨柱察覺閆埠貴的目光緊緊盯著自已手中的飯盒時，他瞬間明白了閆埠貴打的小算盤。於是，在閆埠貴開口之前，何雨柱主動搭話：

“三大爺，這是去釣魚了？”

閆埠貴沒想到今天何雨柱如此熱情，心中竊喜或許能從他那裡討些好處來。他連忙應答：

“可不是嘛，寒假還沒開學，想著咋改善家裡的伙食，今天突發奇想，去冰窟窿裡釣了幾條魚回來。”

閆埠貴邊說邊裝模作樣地抱怨起來：

“這寒風刺骨的，吹了一整天就釣這麼幾條。”

“唉，這日子過得真不容易。”

說到此處，閆埠貴故意頓了頓，然後假裝不經意地注意到何雨柱手裡的飯盒。

“哎，柱子，你手裡提的是啥東西啊？”

何雨柱順著他的話回答：

“也沒別的，就是從豐澤園帶了些飯菜回來。”

聽罷何雨柱的回答，閆埠貴嘴角勾起一絲笑容，緊接著輕咳兩聲。

“咳咳，這麼多啊。”

“吃得完嗎？”

“我家人口多，你能不能……勻點給我？”

閆埠貴臉皮厚實，再加上此刻四周無人，更不怕他人笑話。按照他的預想，以何雨柱這樣的年輕人熱血性格，怎麼也能分他一個飯盒吧。然而，讓他意外的是，何雨柱根本不接招。

只見何雨柱果斷搖頭，回道：

“這怕是不行。”

閆埠貴頓時追問：

“為啥不行？有什麼問題嗎？”

何雨柱不急不躁地解釋：

“三大爺，您聽我慢慢給您分析。”

說著，何雨柱豎起手指，逐一列舉：

“咱家現在的情況，您也瞭解一些。”

“我爹離家出走，只剩下我和雨水倆人相依為命。”

“您家雖然人口眾多，但畢竟還有您這位壯勞力支撐。”

閆埠貴本想反駁幾句，但何雨柱所說句句屬實。如今院子裡都傳遍了何大清跟寡婦私奔、留下何雨柱和六歲小妹獨自生活的訊息。許多人想要趁機佔何家便宜，閆埠貴也不例外。可在這個話題上，他似乎真的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閆埠貴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應。而何雨柱卻並未在意他的尷尬，繼續說道：

“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閆埠貴勉強點了點頭，心頭湧起一股不妙的感覺。他發現何雨柱此刻言語邏輯清晰，彷彿換了個人似的，令他頗感困惑。

恰逢下班高峰期，周圍的住戶逐漸增多。何雨柱提高了音量，大聲說：

“所以，論困難程度，還是我家更為艱難。”

“我現在雖在豐澤園謀生，但也只是個學徒而已。”

“這三個飯盒，還是我師父把他自已的那份給了我。”

“三大爺，照此情形，我想您也不至於好意思拿我的飯盒吧？”

閆埠貴察覺到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只得訕訕一笑，連連擺手道：

“這個……我哪能拿你的飯盒。”

“我看今天就這樣吧，我先回家準備晚飯。”

說完，閆埠貴轉身欲離開現場，他知道今天在何雨柱這裡撈不到任何好處了。然而，剛邁出幾步，就被何雨柱叫住了。

“別急啊，三大爺，我還沒說完，您著什麼急呢？”

閆埠貴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直覺告訴他事情可能不太對勁。他試圖離開現場不再理會何雨柱，但何雨柱卻徑直走到他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三大爺，您今天的收穫不少啊。”

“憑您的覺悟，應該不會介意幫我這個困難戶一把吧？”

“王主任不是常說嘛，咱們鄰里之間要互相幫助。”

“您可是街道辦選出來的協管員，又是紅星小學的老師。”

“我相信您一定會贊同我的提議。”

何雨柱巧妙地給閆埠貴戴上了一頂高帽子，無形中將他置於道德高地。若是平常，被如此恭維一番，閆埠貴定會樂不可支。但現在，他卻笑不出來，因為他明白何雨柱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將他置於了窘迫的境地。

閆埠貴此刻後悔不已，懊惱自已太過大意，本該先把魚送回家再來搭訕。然而，面對何雨柱的步步緊逼，他只能無奈應對。

即便沒能從何雨柱那裡佔到半點便宜，

也至少不至於反被何雨柱給盯上。

閆埠貴心中萬分不願應承此事，

然而話已至此，騎虎難下。

四周眾人都將目光投向他，

若此刻他不做出個表率，

恐怕明日就會有覬覦協管員職位的人跑到街道辦打他的小報告。

“三大爺，您要是沒意見，我就當您同意了。”

何雨柱言語間，徑直伸出手探入閆埠貴的破舊木桶中。

桶內魚兒遊弋，數量不少，

何雨柱眼疾手快，撈起一條最為碩大的魚。

“多謝三大爺啦！”

言罷，何雨柱便頭也不回地走向自家宅院。

閆埠貴呆立原地，凝視著桶裡剩下的那些小蝦米，

心頭滴血，滿腹話語欲說還休，

終究未能吐露出半個字來。

閆埠貴此時心生悔意，

但令他後悔的並非自已試圖佔何雨柱的便宜，

而是懊惱自已為何如此大意。

他家就住在前院的大門口，

本可以先回家把手中的魚妥善安置，

再出門招呼何雨柱也為時不晚。

只怪自已太過急躁……

閆埠貴回到家中，

三大媽楊瑞華立即湊上前詢問：

“孩他爹，今天這麼早就出門了，收穫怎麼樣啊？”

邊問邊朝閆埠貴的木桶裡望去，

待她看到桶中的寥寥幾隻小蝦米時，

臉上的笑容瞬間褪去，轉而黑沉著臉抱怨起來：

“就這麼點東西？夠誰吃的呢？”

閆埠貴在何雨柱那裡受了一肚子氣，

回到家又被自家老婆數落一番，

不由得沒好氣地回應道：

“怎麼就不夠吃？咱們一天一條，足夠吃好幾天的。”

三大媽看著那條巴掌大小的魚，有些疑惑：

“這一頓都不夠吃，你還說能吃一天？”

未曾想閆埠貴卻挺起了胸膛，得意洋洋地說：

“你不信婦道人家見識短淺吧？

你只需要將這條魚熬成一大鍋魚湯，不就夠了嗎？”

三大媽無語以對，翻了個白眼說道：

“就你會算計！這麼小一條魚，摳搜得不行。”

閆埠貴搖頭嘆道：“你不懂，這一大家子人要想過得下去，就得精打細算。

我打算用這湖水多養幾天這些魚，它們就能長得更大。”

三大媽雖無奈，但還是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好好好，你說得對。那還不趕緊去燉魚湯？”

閆埠貴並未理會她的真心或假意，

臉上掛著笑容催促道：

“快去燉上魚湯吧。”

三大媽接過水桶，徑直走向廚房，

閆埠貴緊跟其後，叮囑道：

“可別把桶裡的水灑了，我還想用這湖水多養幾天魚呢。”

儘管三大媽不予搭理，閆埠貴仍自顧自地繼續說著：

“只要多養幾天，這些魚自然會長大不少，

到時候能吃到更多的魚肉。”

三大媽聽著閆埠貴絮絮叨叨，

正想諷刺他幾句：光用水養幾天，魚就能長大？

難道不用餵食嗎？只怕到時候魚死了或是餓瘦了更虧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