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薛夫人要去軍糧鎮集市去逛逛,吩咐車伕套兩輛大車,夫人一輛,另一輛給丫環們坐。王老七給夫人駕車,管家薛清則率二十個親兵騎馬護衛。

夫人要春香、秋菊、還有紅線三個丫環隨從。這次讓紅線隨從,是薛夫人看紅線幹活麻利,而且腿腳也比其他丫環靈便。

軍糧鎮集市離運河碼頭不遠,南來北往的貨船常到這裡販運,所以集市上各地的特產應有盡有,吸引周圍百餘里的人們到這集市上來。

集市上很熱鬧,因為這天是個大集。來來往往的人們看見這兩輛裝飾華麗的的馬車,連忙閃開一條路來。薛夫人帶著春香秋菊紅線三個丫環,先逛綢緞莊、又逛胭脂店,買妥的物品則由親兵們送到大車裡。有一個時辰的工夫,薛夫人才將東西買齊,管家薛清吩咐打道回府。

當快走出集市時,前面的人群亂了起來,人們慌亂地躲閃道路兩旁。待王老七的馬車正在前行時,他看見不遠處,有十幾個大漢攔在路當中,他們手執兵器擋住馬車的去路。

看見這些人是來者不善,王老七一勒馬韁繩,“籲——”,馬車停在路中間。管家薛清一見這情景,連忙率幾個親兵上前來詢問。

“為何擋住去路?我們可是昭義軍節度使薛大人府上的馬車,快快讓開路來!”聽到薛清的話,那十幾個大漢都哈哈大笑。

為首的身著錦袍的彪悍大漢冷笑著說道:“昭義軍?薛大人?哪個薛大人?本大爺我從來沒聽說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大爺我憑什麼給你讓路?”

聽著這話,那十幾個又跟著鬨笑起來。薛清有些尷尬地回頭看著車伕王老七,只見王老七懷抱著鞭杆,眯縫著眼睛不屑地望著那十幾個大漢。

“老七呀!過不去的話,咱們再另尋一條路走吧?”車篷裡傳來薛夫人的話。

“夫人不必擔心,只管在車裡待好了。”王老七一邊安慰夫人,一邊從馬車上取出自己的虎頭雙鉤,他手提雙鉤來到那錦袍大漢面前。

“不知壯士是哪一路的朋友?為何擋住我王老七的去路?”他斜睨著眼睛問道。聽到他的話,那大漢先是一楞,隨後哈哈大笑說:“王老七是哪一路的神?本大爺我不認識。”

“哼,好大的口氣!今天我就讓你這個‘大爺’見識見識。”說著雙手將一對雙鉤分開。

那錦袍大漢見這情景,回頭叫道:“這馬伕竟敢與咱們動手,弟兄們該活動活動筋骨了,哪位弟兄上前給我教訓教訓這小子?”

“大哥,把這車伕交給小弟,待小弟來收拾這不知死的傢伙。”一個黑瘦的披散著頭髮,身著黑衣的漢子,手提單刀跳了出來。

“好漢,請進招吧!”王老七一抖手中的虎頭雙鉤,這是他的得意兵器,死在他虎頭雙鉤下的江湖豪傑少說也有百八十人。他少年時曾上少林寺學武,得到一挑水僧的指點。那挑水僧就用一根扁擔,掛上雙鉤挑水。王老七感到挑水僧挺神奇,料定他必會超人武功,便死皮賴臉地央求他收自己為徒。那挑水僧見這小孩骨格精奇,是個練武的材料,便答應傳授他武功,但不收他為徒。王老七也不計較這些,只要能學到武功就行。於是那挑水僧除了傳授他內功修練外,早晚便傳授他雙鉤絕技。幾年後他武藝精進,到他十八歲時,他在江湖武林中己小有名聲。

“你這個臭車伕,看刀!”那黑衣人單刀朝王老七面門一指,這是虛招,王老七用左手鉤將刀擋開,兩人轉眼廝殺在一起。見有熱鬧可看,己經躲到遠處的人又聚攏過來觀戰。

兩人戰有五十個回合時,使單刀的黑衣大漢漸落下風,王老七的雙鉤是一招緊似一招,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管家薛清則手足無措地看著兩人廝殺,不知下面會發生什麼事。為薛夫人的安全起見,他吩咐幾個親兵將馬車慢慢地往後退,尋找其它街巷回府。

這時那黑衣大漢的單刀被王老七的左手鉤架住,右手鉤將大漢的肩膀砍傷。那錦袍大漢見王老七這般厲害,忙命令手下人一起上。

呼喇喇上來四五個人將王老七圍住,不待通話,刀劍便朝他砍來。王老七仗著一股豪氣,舞動虎頭雙鉤與這幾人廝殺,他只當這幾人是尋常保鏢護兵之流的。未料想,戰罷三十多回合,他才感到這幾人不好對付。

錦袍大漢見王老士己被纏住,便一揮手,其餘的大漢手執刀劍直奔馬車而去。此時親兵們己將兩輛馬車退出二十步遠,見一群大漢衝上來,立刻有十幾個親兵將他們攔住。那些人二話不說與親兵們殺在一起,薛府的親兵都是從軍中百裡挑一選出來的,個個武藝超群。但那些大漢顯見比親兵們武藝要高一層,殺得親兵們步步後退。

這時春香秋菊紅線三個丫環己下了馬車,保護薛夫人的馬車朝後邊撤退。不少親兵受了傷,他們也無法擋住那些大漢,大漢們直奔馬車而來。管家和三個丫環都被衝擊四散,還有五個親兵還在拼命保護馬車,三個丫環也不知去向。圍觀的人群退到遠處看熱鬧。

王老七被幾個大漢圍鬥,身上己有幾處輕傷,此時他是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眼看著就要敗壞自己的一世英名,王老七心裡暗暗叫苦

“臭車伕,快快放下傢伙什兒!本大爺饒你不死。”那錦袍大漢冷笑著說。

“哼,你做夢去吧!我王老七豈能向你這種無名鼠輩服軟。”王老七的雙鉤顯然不聽使喚,幾次都險遭對方的暗算,錦袍大漢像看耍猴兒的表演一樣,看手下那幾人在戲弄王老七。

見驚慌失措的春香秋菊躲入人群中,紅線避開她倆,避開人群,進了一個僻靜的小巷中。她在地上撿了十幾塊鵝卵石,然後施輕功飛上臨街酒店二樓。

恰好二樓沒有客人,也許都跑去看熱鬧了。紅線站在視窗仔細觀察,樓下廝殺的地方正斜對著這視窗,離她有五、六丈遠。她從懷中取出那十幾個鵝卵石,那石頭比雞蛋略小一些。

她看見王老七和眾親兵正與那些人廝鬥,眼見得王老七的處境危險,那些親兵己無還手之力。紅線本可以用自己武功將這些人打退,但是她的身傷也將暴露,在薛府也不好再待下去,她只能在暗處幫他們一把。

還好,紅線小時候跟娘學過‘飛火流星’暗器,在老君山又和師父師祖學過飛鏢飛石之類的,這回可有了用武之地。

這時一個大漢用刀將車篷的窗戶砍開,紅線見情勢危急,再不動手那車內的薛夫人就會有危險。她隨手甩出一塊鵝卵石,正打在那大漢的鼻樑上。那大漢大叫一聲,用手捂住面門,只見他臉上鮮血流淌。那大漢離開馬車,捂著臉朝後面退去。被殺退的幾個親兵乘機上前護住馬車。

緊接著旁邊幾個大漢也各捱了一塊鵝卵石,痛得他們嗷嗷大叫。

那錦袍大漢看手下人接連被打,感到十分詫異,抬頭四處張望。這時“啪”的一聲,一塊石頭打在他的面門上,頓時感到一陣劇烈疼痛,鼻腔裡是苦辣酸甜鹹五味俱全,鮮血流了出來,他有些頭暈目眩。

他心裡知道對方有高人暗中相助,再糾纏下去,恐怕要吃大虧。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他捂住面門,命令手下快撤。錦袍大漢率十幾個手下狼狽撤走,轉眼間,剛剛那場激烈地廝殺戛然而止。

見對方匆匆撤走,那些親兵都感到莫名奇妙,手提兵器站在那兒發愣。就連王老七也感到奇怪,但他分明看到錦袍大漢和他手下幾個人都是面部受傷,好像他們都中了暗器。

當他低頭看見地下有七、八塊鵝卵石時,他心裡才明白過來:這分明是有高人在暗中幫助他們,而且這暗器手法極其精熟,非是尋常練武之人所能達到的。他心裡暗暗感謝那位救他們的俠士。

管家薛清這時也顧不上看那些受傷的親兵,他來到馬車旁,要看看車裡的薛夫人。

“夫人你受驚了,那幫賊人都跑了!”薛清陪笑著對夫人說。

“哎呀!你們這幫奴才,只知道自己逃命,把老孃丟在這裡,等回到府裡叫老爺好好懲治你們。春香她們幾個都跑哪去了?還不給我叫回來!”薛夫人對管家喝斥道。

其實春香秋菊已經回來就在車外面聽聲,聽到夫人召喚,忙上前見過夫人。紅線這時也回到馬車旁,聽到薛夫人在叫罵,也忙上前來見夫人,薛夫人嘴裡還在不停地責罵她們。

王老七見那幫大漢己走遠,忙告訴管家趕快撤離回府,以防那幫人再回來。管家薛清稟報夫人後,薛夫人這才停止了罵聲,吩咐管家快快回府,離開這是非之地。

那些受傷的親兵被簡單地包紮,萬幸的是沒有死人,也沒人受重傷。

趕著馬車的王老七心裡知道:這些大漢十有**是田承嗣的人,而且武功都很高。可是那個暗中幫助他們的是什麼人呢?他胡亂猜想著……。

回到府裡,薛夫人將此事告訴夫君薛嵩,薛嵩忙叫來王老七和薛清,詢問事情經過。

“老七你看那些人到底是什麼來路?”

“什麼來路?肯定就是田承嗣的人,別處的人知道軍糧鎮是薛大帥的地盤,借他個膽諒他也不敢來。”王老七十分肯定地說。

薛嵩聽了點點頭,又問:“那後來呢?”

“後來……那些人武功都很高,顯然都是武林高手,我也吃了他們的虧。就在危急時刻,那些人卻停止攻擊狼狽撤退,我還有些奇怪呢。這時我才發現他們之中不少人面部受傷,好像是被暗器所傷。這是有高人在暗中幫助我們,我心裡暗暗慶幸。”王老七有些感慨地說。

薛夫人怒氣未消地對薛清說:“你待會兒好好責罰那三個丫環,為了逃命,竟把我扔在車裡,這要不重重地責罰這三人那還了得。”說完薛夫人轉身離去。

薛清連連答應“遵命遵命。”

王老七見薛夫人離去,忙對薛嵩說:“我看這些人是特意來尋釁鬧事的,連我王老七和二十個親兵也難抵擋他們,那薛清和那三個丫環難免四散而逃,萬幸的是夫人並未受到傷害,我看就不要責罰管家和三個丫環了。”薛嵩聽了點點頭,答應去跟夫人說說。

聽了丈夫的話,此時薛夫人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便也同意不再責罰她們。

得到赦免的三個丫環這才敢回房間去。

在房間裡春香有些後怕地對兩人說:“我長這麼大,也沒見過這場面,嚇死人了。有幾個人拿大刀直奔馬車來,當時我都不知道跑了,只是閉上眼睛等死。幸虧他們不是奔我來的,我還以為死定了,秋菊紅線你們說嚇人不嚇人?”春香臉色蒼白地對兩人說。

“可不是嗎!當時我好像都昏過去了,扒在馬車邊不敢動彈,也不敢抬頭看。後來見那大刀不是衝我來的,我這才想起趕快逃走。哎!紅線,你後來跑哪兒去了?怎麼沒看見你呢?”秋菊奇怪地問紅線。

“是啊!你那工夫跑哪兒去了?”春香也追問紅線。

“我也躲進看熱鬧的人群裡,你倆沒看見我嗎?”紅線笑著問她們。

春香有些難為情的樣子,“哎,那一會兒,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哪裡還顧得看你呀!”

“我也是呀!光是害怕了,哪裡會想到看你在哪兒呀!”秋菊說完自己先笑出聲來,春香和紅線也跟著笑了。

三個人正說笑呢,車伕王老七從薛嵩的書房裡出來,他身上的傷口剛上了金創藥。春香是丫環頭兒,跟王老七混得很熟。

她攔住王老七,上前施禮說:“七哥,今天多虧了你奮力抵擋那些狗賊,要不然,夫人和我們幾個丫環非死即傷。那些人可太兇了,真是把我們嚇壞了,謝天謝地呀!你終於把他們打跑了。”春香感激不盡地對王老七說。

聽了春香的話,王老七有些尷尬地看著三個丫環說:“你們不要謝我,其實當時我也很危險,這些人都是練家子,武功都很高。而且那些人也不是我打跑的,你們看我身上的傷。”他讓春香看自己的傷口。

“可是,那些人為什麼都匆匆跑掉?難道不是被你打跑的嗎?”春香奇怪地問道。

王老七遲疑了一下對春香說:“那些人不是被我打跑的,而是有高人在暗地裡幫助我們,才將他們打跑的。”

“高人?是什麼人這麼厲害?我們並沒看見有人在幫助你呀!”春香有些迷糊。

“你一個丫環,哪裡會看出來?那是有高人發暗器將他們打跑的。”

“噢!原來是這麼回事,看來我們是要感謝那位高人啦,秋菊紅線你們說對不對?”兩人聽了都點點頭。王老七也不願和她再嘮下去,便匆忙離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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