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華看著手裡這一幅《五牛圖》，第一眼感覺就以為這是自己賣給黎坤的那一幅贗品。
可看到乾隆皇帝的三個鑑賞印章和張大千的印章，不僅有枉然起來。
“這幅《五牛圖》的畫風和我之前出售那一幅幾乎一樣，難道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最厲害的還是這四個印章我居然看不出破綻！”
“莫非這一幅贗品《五牛圖》真是以假亂真的被乾隆皇帝和張大千鑑賞過？”
“不過它多了乾隆皇帝和張大千的印章，可信度和價值都遠比我原來那一幅要高許多！”
趙明華能做德馨典當行的大掌櫃還是有點本事，雖然看不出印章真假，可還是能看《五牛圖》是贗品。
不過最讓他想不明白的還是我那這張《五牛圖》過來的目的，沉吟了一會，開口說道：“這位老闆……”
“鄙人林春城。”
我直接打消他的疑慮，說道：“以掌櫃你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這一幅是贗品。”
“沒錯，這一幅確實是高仿《五牛圖》。”
趙明華點了點頭，不過這下他更加搞不明白我的意圖了。
那贗品了當鋪，哪有自己先開口就承認是贗品的？
“趙掌櫃，依你所看，這一張《五牛圖》價值幾何？”
“雖是贗品，不過精仿程度極高，拋開畫工不說，就是這印章用料和筆墨，我看……最少值這個數。”
趙明華伸出了兩個指頭。
我心中冷笑，這幅《五牛圖》就算沒有我的印章加持，放在市場上願意出六萬以上的人大有人在。
看來這個趙明華果然是無奸不商！
“趙掌櫃，你這個數可不對。”
我指著上面的鑑賞印說道：“根據我知道，這上面的鑑賞章可都是貨真價實，也就是說乾隆皇帝和張大千從前都被這幅《五牛圖》打眼過，單單就憑這一段故事，我看它也不低於七位數。”
“林老闆，這四枚印章是真品無疑，可假的就真不了。”
趙明華直接把《五牛圖》放回桌上，淡淡說道：“就如你所說，把這段故事講好了，偶爾碰到一兩個冤大頭，這畫也不會超過十萬。您的價格我可接不下！”
說完直接就端起了茶杯喝茶，他這是要送客的意思。
我故作不明白，沉吟了一會問道：“趙掌櫃，你們店裡可有急售服務？”
“你要寄售？”
趙明華放下茶杯，敲著茶几說道：“可以寄售，不過我們店裡有三條規矩，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但說無妨。”
“第一，我們店裡不會為你這一幅《五牛圖》開具任何正品證明！”
這也是趙明華謹慎之處，他是怕我寄售不成功，就拿著這一幅贗品帶著他們店的證明書出去招搖撞騙，砸了他的招牌。
我笑說道：“我這東西本來就不是真品，自然不需要你開證明書。不過，如果客人自己看不出真假，你可不能主動提及。”
趙明華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你再說第二條規矩。”
“第二，我們店裡為你寄售，需要50萬的寄售費，並且我們不負責它一定能賣得出去，只能保證我們店開的一天都會掛在這大廳之中。”
五十萬的寄售費無疑是天價，趙明華顯然是想要讓我知難而退。
我並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第三，不管你這一幅《五牛圖》最終多少錢成交，我們要收取20%的佣金。”
這一條道算是合理，一般的藏品交託給拍賣行也是會收取佣金。
“好，那就按你說的辦了，我現在就讓人去先取五十萬給你。不過我也有兩個要求。”
趙明華稍微有些意外，顯然是想不到他那麼苛刻的條件，我也會答應。
不過商人逐利，有錢賺的事情，他也沒有多糾結，說道：“林老闆有什麼要求，但說無妨。”
“第一，我這一幅《五牛圖》的定價不能低於三百萬！”
“您是寶物主人，價格自然是您定。”
趙明華爽快答應下來，不過他臉上是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顯然是覺得我這幅畫賣不出三百萬的價格。
“第二，我東西寄售您這裡必須要白紙黑字寫明白，東西要是弄不見了，你必須賠付我雙倍價格六百萬！”
“您放心，凡是所有寄售我們店裡的東西，我們都會詳細標明寫進合同裡面。”
“如此就好。”
我轉頭看下一旁一直站著的方芳：“小芳，去銀行取五十萬現金給趙掌櫃。”
“是！”
……
方芳走出典當行，生猛海鮮的老闆張根生也剛好從車裡下來。
現在下午三點，正是前天我讓過來德馨典當行交“鑑定費”的時間。
這一切都在我的預算之中，所以我才特意吩咐方芳這個時間點從典當行裡面出去取錢。
張根生看到方芳從典當行出來，身上又穿著OL的服飾，第一錯覺自然就會認為方芳是典當行的人。
方芳按照我之前交代，雙手抱胸，擺著一副臭臉問道：“鑑定費帶來了嗎？”
“帶……帶來了！”
張根生也並不是完全的傻子，那晚雖然被我嚇住了，可第二天一定也會找後臺打聽“陳家輝”總長的情況。
不過對此我並不擔心，因為我用的“陳家輝”的身份卻有其人，而且德馨典當行是大人物的白手套，這事只要是三亞官面上有點地位的人都會知道。
張根生背後那一位也一定不敢肯定我是冒牌貨，必然會告訴張根生只要是德馨典當行的人接了這五萬塊，我這個“陳總長”必然就是真有其人。
張根生背後的人自然也會心甘情願花錢消災！
這一切來前我就已經交代過方芳，所以她直接就拿過張根生手裡的五萬塊，頤指氣使訓道：“這次是陳總長大度，下次可要帶眼識人！”
“是……是！”
“你現在可以滾了。對了，回去告訴劉傑輝，陳廳對他這次對態度很滿意。”
劉傑輝真是張根生的後臺，這事倒是陳東昨天派人調查得來。
張根生見方芳直接指出自己的後臺，這下更不疑有它，點頭哈腰的趕緊上車，一會溜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