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撕裂的皮囊,摺疊起皺紋,是灑脫的清晰面頰。

“巫羅沙城主,死而復生的康耐德,您是怎麼識破這妖嬈的面具?”

站起身的男子,捏碎已經沒有功效的皮囊,緩緩移動著。

“你的靴子,錚亮的刺眼,隱匿孤島的老人,不會有那樣的趣味。”

“好犀利的眼睛,科倫國的忠犬,貝拉家族的繼承人!”

“雖然是離譜的修飾,或者有些厭倦,卻也自然。”

“什麼?你就是傳說中的邪惡伯爵!”

偵探的淵博知識顯然沒能徹底開發,甚至是人物的分類,都很盲目。

“是呢,他就是獨一無二的貝爾哦!小喵!”

小伊撫摸著貓的腦袋,安撫著內心的恐懼,也點了點頭。

盤中餐的滋味,並不美妙。

“康耐德閣下,...”

偵探似乎就要溢位的怨言,還是被壓制收斂,鐵青的臉色很難看。

“是,監控伯爵的舉動才是邀請您的目的,沒有告知您身份也是為了杜絕您萌生退意,畢竟是傳說,總會膽怯。至於調查身份,那只是託詞。”

倔強的偵探並不買賬,噘著嘴卻不敢傾訴,積怨又被理智鎮壓。

“完全不必計較,不管是誰,都在我承載的範圍,無法逃脫我的雙眼。”

“可是我們好像卡過你的視線,也算是意外吧。”

小伊為偵探準備的圓場令他更加羞愧,或許在城主面前的吹噓,也已暴露。

“伯爵難道不好奇嗎?突然被揭穿的身份。”

靠近我身旁的康耐德將面具放置在壁櫥中,取出還在發酵的紅酒,那是青澀的光澤。

“嘿嘿,幼稚的探險家,印證著傳言,很容易就能辨別吧。”

小伊介紹著判斷的準則,幾乎也就是事實,活躍的稚嫩青年,很容易挑選。

“原來如此,雖然那就是我的憑據,卻又被點撥的恍然大悟,偵探先生,您的工作似乎還缺少睿智。”

康耐德瞅著正在反省的偵探,尚未成熟的職業,很難發揮。

“是,感謝您的提點,我將及時修補,另外,我也跟丟了那位執事。”

突然的坦誠,讓偵探自己都有些介懷,羞愧的自責,尋求著庇護。

“那並不怪你,如果斯其想要逃逸,即便是我,也很難找到約束力。”

“斯其,難道他就是十幾年前活躍在圖蘭國的妖孽,那恐怖的吸血鬼!”

偵探有些驚慌,帶動著康耐德,牽起曾經不起眼的回憶。

“好像是,但甚至是我,都無法摸清他撲朔迷離的身份,大概,就這樣。不過康耐德先生,您與他似乎是故交呢!”

偵探期待的眼神,指向恍惚的城主,屏著呼吸。

“原本想隱瞞過去,那段糟糕的記憶。那時候我只是帝都的獄卒,並不起眼。在監牢中羈押著等待救贖的靈魂,就是斯其先生。他沉默寡言,幾乎不說話。那時候的上司,暗示我刁難他的生活,我也照做。”

“非常漂亮,關於你折磨的行徑,我都能聯想到他的病態。”

“哈?”

康耐德質疑著有些悖理的主僕關係,但斟酌之後還是笑了笑。

“或許伯爵會失望,恐懼的惡魔,沒有可以制約的捆綁,短缺的食物供應,絲毫不能造成威脅。”

康耐德的形容差點讓我也懷疑斯其的存在形態,不過無神的思維,還是不能動搖,與之相對的惡魔,也是同樣虛幻縹緲。

“原來是這樣,難怪他會記憶猶新,原來只是耿耿於懷的報復。”

“大概是吧,畢竟懲戒的陰影,很難散去。那麼,伯爵這次前來,並非只是單純的寒暄吧。”

康耐德將紅酒倒入酒杯,微粒開始沉澱在杯底,是更鮮豔的色澤。

“截然相反,我們只是貪玩的小孩,在莽撞後闖入孤僻的世界,並沒多餘的目的。”

偵探嗤之以鼻著我的解釋,似乎已經將我看透。

“偵探先生,您似乎想對貝爾發表某些看法呢!”

“是的,這位小姐,您沒覺得身邊臥底著一位被謊言融合的少年麼?”

“誒,你是在指貝爾嗎?”

“當然,眾所周知,能夠支配起‘邪惡’這樣的詞彙,並非空穴來風。”

偵探很自信,對自己的推論,也許只是悖論。瞥視著我,也瞥視著康耐德。

“也是呢,不過小伊也是很邪惡的哦!也許是被同化汙染的呢!”

小伊拉著我的胳膊,佔據著同一條反抗的戰線。

“偵探先生,您有些言過其實了。按照反饋的資訊,伯爵輕微的舉止,都在醞釀一場災難。”

康耐德的提醒令偵探有些不悅,沒有隸屬的關係可以肆意宣洩情緒。

“城主不想說說麼?對死神的欺騙,製造假象。”

“那隻不過是簡單的障眼法,沒有什麼值得炫耀的地方。但伯爵既然有興趣,我就將瞞天過海的計策講述。”

康耐德深呼吸,驅逐著某些寒冷的陰霾。

“一年前,有個社團招募我,並且提供絕對優厚的條件。聽說伯爵已經和他們數次交戰,按照目前的狀況,應該是全勝的戰績吧。”

“是的,我靠著周旋於皇室與匪徒,應用規則平衡著雙方的關係,但黑衣社的源動力更加充沛,很難說是連根拔起的擊垮。”

“黑衣社?”

偵探不經意流露的驚訝,配合著歪斜的嘴臉。

“你是說黑衣社?那個操縱著民間邪教的團伙?”

再次確認,生怕自己長繭的耳朵疏漏著某些幻聽。

“沒錯,就是那個影遁的強勢組織,卻被伯爵輕易耍弄。那個時候,我已經被他們潛伏進城的間諜控制,強迫我接受條約,走投無路的我選擇在一次被監控的狩獵中墜崖。”

“那可真是冒險的舉動,即便是半途綁有藤蔓,也存在犧牲的可能。”

康耐德搖了搖頭,否認了我提出的古老求生計。

“不,不需要藤蔓的輔助,那是我苦等的清晨,霧氣還很重,我只要墜馬,然後翻滾進一旁的草叢,便能在眾目睽睽下藏匿。繞道下山尋找屍體,已經是幾天後的事情,而且在暴曬後面目全非,穿著我的衣服,得到喜訊的他們自然不會追究什麼,甚至還用冒牌貨堂而皇之的代替。”

康耐德微妙的講述就是一場豪賭,也正因如此,也收穫成效。

“如此說來,68號公館就是你的住宅咯?”

“正是,那裡是我隱蔽的場所,由於沒有對外公開,所以被外界誤認為是鬼宅,但意外更加完美,生活也更加清靜。”

“所以在焚燬的那天,你就藏在屋內的某個角落?”

我回想著那一晚的情節,似乎總是缺少某些串聯,一切都在順理成章的進行。

“不,否則我零散的骨頭就要與灰燼一同湮滅。其實從很久開始,那裡就被閒置,畢竟輝煌的建築總有妒忌的人群,被覬覦的寶藏,處境可不美妙。”

康耐德的否認令我喜出望外,至少王妃還未暴露的身份能夠延續安寧。

“哦?那這裡又是怎麼回事?”

我觸控著雕刻精緻的木桌,上面刻畫著骷髏的圖飾,已經鎖定。

“這裡是我耗費重金打造,鮮有人知的基地。我招募運轉著自己的勢力,暗地裡與黑衣社針鋒相對,卻很難立足,畢竟土地的歸屬已經被他們徹底掌握。不過也正是他們施行的航船禁令,使我這裡變得更加安全。”

“原來是這樣,雖然並不清楚其中盤根錯節的情況,但你的某些直系部隊,也已經潛伏在城中準備反撲吧!”

“是的,聽說伯爵已經和他們有過照面,這枚骷髏頭是我獨創,那是從邊疆排程的人馬,我與他們上層的軍閥保持著不錯的關係,他們也願意幫助我恢復統治。”

康耐德展望著美好的未來,但折翼的翅膀或許很容易便會被銷燬。

“關於黑衣社,兩位有什麼調研?”

“黑衣社,哼哼,就是一幫烏合之眾,街頭混混,鄉下農民,不堪一擊。”

偵探對自己輕浮的判斷很是自信,嘲諷著已經失勢的組織。

“我卻不以為然,黑衣社雖然轉戰地下,卻依舊保留著戰力,我曾經會晤過他們的高層,似乎有前朝的遺孤,在聲望上的力量,不容小覷。”

更理智的康耐德點破了問題的關鍵,寄生的屬性,很難徹底撕裂。(未完待續)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黃袍加身後,開國功臣全跑路

無邊落慕瀟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