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消除匪患,可以安心進行下一道工序,諸位大人是否達成一致的意見?”

寂靜的人群中並沒有反駁的不和諧情緒,勢在必行的和平就在尼諾爾的筆下記錄在案。翻過新的篇章,書寫空白的一頁。

“既然木已成舟,可否容許我進行一番荒唐的提問,也算是對參與者更明確的交代。”中立的維克還是在簇擁的目光中脫穎而出,平衡矛盾也已經不是此時的重點,能夠爭取在被動中的最大利益,是他唯一的選擇。

“當然,那是您應該享受自由言論的權力,請大膽講出您的顧慮。”識破維克的賓羅還是按照通俗的流程重新分配關於制約的構型,伸手示意著這裡是支援暢所欲言的貿易場所,當然任何言論都不能撼動已經修葺條文的邊幅。

維克扭頭望著身後期許的目光,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彎曲右臂託著下頜,規劃著更嚴密的文字組合,關鍵時刻的醜態可會被列入歷史的笑柄之中。

“雖然直白的提問或許有些冒昧,這也並非我對伯爵誠信的質疑。”維克舉棋不定忽閃的眼睛,最終還是以閉合的執拗塵埃落定。“如果達成和平的協議,那是戰爭前夕短暫的黎明還是戰爭後長久的黑夜?”

維克的疑問很新穎卻也很俗套,就像是以青壯的心態審視暮年的景緻,看得懂,卻讀不明白。敷衍的表面與深奧的內涵,同樣不可僭越。

“走一步,看一步。我並不想有所隱瞞,或許只是三秒鐘的間隔,平息的戰火便會被重新點燃。”斯其搓著有些僵硬的雙手,欣慰的看著有些詫異的維克。

鼓譟的氣氛一時間又陷入沉寂,面面相覷的貴族們交流著可能出現的簡短幻聽,沒有爭辯的會場,或許是第一次,淺顯的矛盾居然無言以對,只敢竊竊私語。

“各位,趁著伯爵就在現場,不如將久積的質疑徹底宣洩,相比身體的破碎,內心的煎熬更為致命。”亞瑟在徵得王妃的許可後,提供給被選擇人迴旋的餘地。

依靠的鼓舞使貴族們開始提升被壓制的膽量,逐步提升的議論聲接上斷層的節奏,重新恢復廷議本該擁有的氣氛。雖然局勢會變得對我不利,但我喜歡這種感覺,能夠減輕被身體拖累的苦楚,模糊的眼神也在掙扎過後變得明淨。

“敢問斯其先生,背信棄義是貴國特立獨行的品質麼?伯爵的事件我還略有耳聞,撕毀協議對他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但贈人溫柔卻又親自拆毀,我是否可以懷疑那是預謀的叵測居心?”

一位不知名的將軍挺拔在斯其身前,慷慨赴死的覺悟已經不再猶豫,堅定的眼神中是對眼前異族的敵視與仇恨。握在劍柄上的左手,時刻準備著。

“呀呀,請先放鬆些,現在還不時自刎殉國的時刻。不過您說的幾乎便是事實,作為遊戲的設計者,少爺會縱容自己某些任性的特權。但眼下的當務之急,並非是計較少爺的人品,而是徘徊在邊境線上的軍隊,才是更值得忌憚的心病。”

斯其與王妃的對望,並沒有摩擦出排斥的火花。

“如果你想知道貝爾的人品,我可以為你概括一番。”歐米里潔還是決定滿足將軍身後那幫人的奢望,也算是對我做出的更真實簡介。“貝拉·貝爾,科倫皇室忠誠的看門狗,無論哪裡都是他享受的規則特區,所以糟糕已經不能囊括他的品性,因為他壓根沒有靈魂,與行屍走肉談誠信,簡直是無稽之談。”

“什麼?”

“原以為我說的已經足夠清晰,不過沒有關係,請靜靜的傾聽。”歐米里潔故意壓低聲線,東張西望之後,慢悠悠的說道,“貝爾其實是...”

突然爆發的人群,開始緊縮著身體逃竄,這也是最為諷刺的結局。

“歐米里潔大人,隨意玷汙少爺的清白可是會受到責備,不過您對於冷幽默的把控,確實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恭喜您!”

斯其與歐米里潔的一唱一和只不過是為了混淆視聽,關於對我的評價,也沒有追究的必要,司空見慣的諷刺都是增強聲譽的肯定。至於我的身體,已經有所好轉,但願能夠堅持到廷議的結束。作為死神眷戀的寵兒,沒有阻礙的極限。

“王妃殿下,您就縱容這些入侵者隨意耍弄我們麼?”

無計可施的貴族只能求助於王妃,作為條約簽署的一方,她一直很淡定。

“格納拉公爵,請注意您發問的態度!”

被鎮壓的氣勢,那位老頭又只能退回原地,捋著花白的鬍子,低頭認錯。

“如果您站在統治者的角度,會怎樣思索當下複雜的情節呢?意氣用事的蚍蜉撼樹?逞得一時威風卻葬送全盤,消弭的不僅是王權,還有根基的庶民!”

“是,您教訓的是,是我膚淺的認識導致我盲目的跟風,還請您原諒我的罪孽。但沒有公平可言的交易,我們隨時都有可能被拖回戰爭的風險,那個時候也將是被動挨打,與科倫國的鐵騎對陣,一定是慘烈的場面。”

陳年的基墊容易導致黯然的憂傷,格納拉公爵沮喪的眼睛看不到被曙光鋪滿的黎明,只能在原地走來走去,卻不知該去往何處。

“格納拉先生,非常感激您盡責的憂國憂民,但正是無法割捨的情感,使您已經脫離時代的節奏。”歐米里潔以青壯勢力的身份安慰著頑固的老頭,“國家的邦交不同於孩童之間的遊戲,正如剛剛那位將軍所說,貝爾確不值得信任,但幕後的科倫國,並不會將國家級的協議當做兒戲。沒有理由的宣戰,輿論上的被動,如果想要繼續承擔,那還得更為仔細的甄別。”

“你的意思是這算是國家之間的邦交而非伯爵私情的轉讓?”老頭急切詢問著更為具體的情況,生怕下一秒就聽到異化的反悔。

“恩,少爺已經將具體的事宜透過使館向塔克國王表明,相信回執的信件不日也將抵達,到時候便能還給蒙受冤屈的少爺一次清白。請諸位相信,這次和談建立在國家的基礎之上,如果是伯爵與王妃的交易,等級的差距或許無法抹平。”

斯其再一次的解釋之後更是令稍微鬆懈的心態徹底放寬,拉回同一水平線上的喜悅浮現在每個人的笑臉之上。聰明的人類總喜歡在事後分析多餘的想法,不過偶爾活躍的氣氛也算是心態的保障。

“我就是說嘛,雖然我與斯特將軍只是有一面之緣,但他還是堅定的執行者,擅自出兵可不是他的風格。雖然很想挑唆伯爵父子間的情誼,但還是請伯爵原諒我的就事論事。”

那位將軍再次出現,宣佈著對我父親思索之後的認定,毫無違和感的銜接如果與破黑國多年前的衰弱相結合,那便是一個天真的笑話。僅是無法抑制的衝動,脫韁的野馬便載著主人的勒令,盡情飛馳在一望無際的喧鬧戰場上。

但也許是世俗中流傳的曲解,父親的名譽總要比我更清純一些,不過深知真相的王妃,還是一言不發,抿著嘴偷笑。

“是,恪盡職守可是老爺最精確的概述呢!”斯其神奇的補刀如果被破黑國的親貴聽到,一定會羞愧自裁。當然這也只是後話,被動的身體又開始不聽使喚,這場廷議,也進入最後的平淡。

“那麼,就請進入最後一個環節,雙方的代表握手言和,其餘人見證神聖的一刻!”賓羅宣讀著最後一頁的內容,邀請我與王妃的和睦交流。

艱難的起身,視覺幾乎已經在病魔的侵襲下徹底淪陷,發軟的腳面只能支援緩緩的蠕動,但我還是願意耗盡最後的力氣大步走向高臺。王妃輕捷的腳步也在靠近著我,突然沒有防備的,被一把攬入懷中。臺下湊熱鬧的人群大概會是各種表情的聚集吧。

“沒想到瘦弱的身體能支撐這麼久,一定很難受吧?”

“被你看出來了,不過也不能在美麗動人的王妃面前失態吧!”

“是嗎?那真是我值得驕傲的榮幸。”

混沌的世界,軟弱的腳步動搖著,只覺得被抱起,貼近著溫柔的呼吸,然後,

昏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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