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再次甦醒已經是傍晚,陰暗是我熟悉卻無法辨別的空間。地平線託舉著最後的餘暉,終於還是難以抵擋自然運轉的規律,但人工培植的預謀,才初露端倪。

升騰的煙霧,籠罩出模糊的輪廓,推開封閉的窗,亂竄的氣流宣告著迴歸。

“遲到的約會,雖然有些坎坷,卻更能激發喜悅,好久不見,貝爾伯爵。”

“柔情似水的詞彙拼接,差點就讓我信以為真,不過確實有些懷念,曾經被你羈押在監牢中的日子。憶苦思甜,更能體會自由的美態。”

“不過很可惜,朗姆獄長已經從這個世界蒸發,站在你面前的是帝國的繼任者,斯米克·矩!”

晃動的燭光投射出熟悉的身影,竟然開始分裂。

“還有我,賽卡斯比!徘徊在斯米克家族邊緣化的謎。”

不協調的開場白,或許並不符合我挑剔的胃口。不過老朋友的探訪,我也勉強接受,至少言語上的嘲諷與反駁可以省略。

“看起來兩位相處的十分融洽,帝都的架築與風情,能否使兩位找到些許朦朧的記憶?”

掀開包裹身上的棉被,恢復功能的身體宣告著藥物療效的竭盡。閃過有些愣神的木樁,移動到窗前,卻發現斯其等人正在使館的庭院中進行燒烤晚宴,瀰漫的煙霧開始困擾著我的視線,極力眺望,卻是一片空白。

“論述虛幻與現實的關係,還是伯爵更勝一籌。載入史冊中的記憶,刻意懷念或許更是憂傷,被謎團籠罩的未來,才具有勘探的價值,進擊的人類,執著的探索信念!”矩的演講天賦徹底顯露,能將激昂的文字婉轉表述,便是魅力。

“我可沒有矩哥的情調,世俗的染缸早已塗抹出平凡的色彩。初來乍到,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觸,莫不是虛華的自尊心作祟?”

賽卡斯比欣喜自嘲的深意被矩洞察,拍打著他的肩膀療慰著被忽視的平等。

“伯爵,簡短的寒暄之後也該步入正題,很抱歉,當我收到您的來信奔赴城郊的糖果廠時,那裡已經是荒無人煙的廢墟。”矩扭動著手腕,安撫著被環境壓抑的蓄力,繼續補充道,“之後我詢問了附近的村民,按照他們的記憶,工廠幾年前就被遺棄荒廢。”

“看來幽默的帕古拉提安親王更願意將謊言帶進地獄的深淵,畢竟見不得光的地方,更容易藏匿。那些蠻族呢,不會還想無理取鬧的闖入不屬於他們的世界吧?”

“那也許是最搞笑的悲劇,野蠻的族民看到斃命的領袖,居然放棄了復仇的誓言,反而是退出侵佔的肥沃土壤,任憑曾經的意志暴屍荒野,對於屍體,那也是一種煎熬。”

賽卡斯比的冷笑話並不詼諧,對於低等生物的緩慢進化,自然會出現間斷性的延時,永遠停留在上古時代的野獸,是他們效仿的目標。

“噔,噔噔。”斷續的敲門聲,保留有試探的潛質,卻是無形闖入。

“擅自闖入禁區,可不像你的風格,凱利斯。”

矩靠近斯其,兩股氣勢卻意外般配,溫情的擁抱更像是多餘的表演。

“也許是您散發的馨香,讓我不禁踐踏了規則,如果要追究責任,您也要承擔一定的比例。”斯其奸邪的笑聲總是充滿深邃的誘惑力,一不小心便會被帶進他的街拍中,然後吞噬。

“受寵若驚的意外,接受起來確實有些艱難,不過既然是斯其先生的建議,擅自篡改又有失儀態,不如進行一場公平的遊戲,勝者接受懲罰!”賽卡斯比也不甘落後,在寬敞的舞臺上站穩腳跟,不至於被排擠邊緣化。

“請省略那些複雜的情節,直接進入正軌吧,關於這場對決的核心!”斯其摘下手套,那是決戰前夕的敷衍,離譜的操縱。

“原理很簡單,陰謀論的真實性!”賽卡斯比狡黠的眼中閃過一道電光,瞅著斯其和矩,等待他們妥協的認輸或是強勢的應戰,卻將我忽略。

“既然是遊戲,不如邀請伯爵一同參與,增添結局的未知趣味。”看穿我心思的矩提出誠摯的邀請,志在必得的傲慢,在競爭的場合中也被允許。

“不,少爺的加入無疑會令模糊的戰局變得清晰,本該擁有的懸念也將化為泡沫。至於趣味性,那就更為艱難。”斯其扭動著手腕,將我爭取的名額徹底剔除,只能淪落為作壁上觀的裁決者。

“現在,遊戲開始!”

“既然是我的提議,關於第一條陰謀論,我就當仁不讓了!”賽卡斯比站出身位,率先開始闡述他的設定。“利用奧利斯將軍遠離帝都的真空期,聯絡復辟的反叛勢力,一舉拿下權力核心的控制權!然後由內而外的擴散,徹底奪回失去的權力。”

“激進的行徑過於理想,拋開珍氏家族的勢力,想要徵集到異族的協助,也十分艱難。”斯其撇著嘴,陳述著已經被驗證的事實。

“我在帝都中還留有曾經賄賂過的罪證,威脅的二次利誘,他們應該很難把持堅定的立場吧!”早有準備的賽卡斯比掏出一張羅列數字的清單,幾乎涉及到各層官員,渺小的護衛隊長,強勢的貴族都記錄在案。

“話雖如此,但你忽略了更為重要的細節,目的性質的不同,一定也會收到不同的待見。”

“目的性質?”

“恩,多年前的揮金如土更像是一種商人籠絡人心的安全保障,私底下的秘密交易不同於政治派系的爭鬥,沒有人願意因金錢而承擔死亡的風險。倘若你將證據公開,甚至可以免除仇敵的追殺,他們只不過會揹負貪腐的罪名而鋃鐺入獄,或許還會因勞苦的貢獻而減免刑期;而逆謀的重罪將無法辯解,斷頭臺前的悔恨是他們不敢思索的覺悟。”

斯其的提示之後,賽卡斯比才如夢方醒,拍打著自己生鏽的腦袋,強迫它更靈活的旋轉,也慶幸著自己還未付諸實踐的行徑。

“邀請外族勢力的協助,成功之後再將他們清掃出邊境,宣誓主權!”

沉默良久的矩終於亮出自己的觀點,卻忽然意識到那是漏洞百出的機制,慌忙搖頭擺手否認。

“雖然您自己都不確定,但我認為那是可以執行的不錯建議!”斯其的插話令矩十分不解,按照條例順延的邏輯,放大的紕漏對於善於找茬的斯其來說,應該更為明顯。

“凱利斯,但願你不是一時衝動而攪擾了心智,倘若認真執行,外族勢力的介入容易,但恭送會更為艱難。輿論上的壓倒性劣勢,會讓剛剛獲取的勝利蒙上介懷的陰影,到時候群起的討伐,是經過徹底洗禮的國家承受不起的傷害。”

“您的辯解確實近乎完美,卻脫離現實。徘徊在邊境線上的異族勢力,卻一直按兵不動,您知道其中的緣由麼?”

“恩,沒有受邀的入城,便是侵略。”矩扯下衣袖,盛夏時節的冷風依舊強勢。

“那只是重要的環節之一,也是比較輕鬆的懲戒。區分於他國的異族,自然不會統一協調作戰,而是各懷鬼胎儲存實力。沒有任何集團願意率先與奧利斯將軍開戰,他驕傲的戰力是有目共睹的,誰先出擊都可能意味著全軍覆滅。大家都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如果沒有挑唆,最後也只能是圍而不攻的姿態。長期的僵持只能拖垮緩慢的後勤供應,一旦耗盡耐力,便會主動撤離。”

斯其已經為異國想好了撤退的合理臺階,風光而來也不至於狼狽而去。

“既然如此,那勝利便過於遙遠,為何先生還極力推崇?”

面對追問,斯其鬆了口氣,將期望的目光投向我,恢復我被拘留的禁閉期。

“剛剛簽署和平協定的科倫國,自然會按照約定退出武力的爭奪,到時候弱勢的國家便會恐慌,他們會請求抱團來抵禦奧利斯軍營的反撲,一旦經歷挫折,他們便心灰意冷,到時候再籠絡他們,一定會是死心塌地的遵從。”

我的話更是令矩陷入了迷惘,瞅了瞅賽卡斯比,卻得到相同的感觸。疑慮的眼神看著窗外升起的陣陣炊煙,墜入陰謀論的圈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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