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伯爵,你似乎忽略了反客為主的叛亂呢!一旦本國的土壤上湧入大批次的敵國軍閥,整個不可控的局面將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即便能夠在重新劃分勢力範圍的過程中拿到區域的掌控,也一定會使國家蒙受苦難,脆弱的國家經不起一波接一波的折騰。”矩低著頭,不敢露出眼睛,呆立在窗框中,一動不動。

“果然是呢,矩對自己的信心都會有所質疑呢!”

我接過斯其泡製的營養果汁,草綠色的光澤簡直是糟糕透了,讓我想到正在田埂上翹首以盼等待耕種折返公牛的慈愛母牛,腦洞大開的想象力令我自己都大吃一驚。

“不可能沒有吧!作為落難的貴族,重新抬頭做人都是足夠羞恥,再次攀登權力的頂峰在外界看來的正義舉動不都被賦予恬不知恥的歧義。沒有底層的構架,再美幻的富麗堂皇,都會轟然倒塌。”

沮喪的矩徹底定格在修訂邊幅的相框中,那是他低落消極的自畫像,或許擁有他自己都看不懂的感情。任憑賽卡斯比在一旁拉拽,都無動於衷。

“矩,矩!你醒醒!”

“簡單的呼喚對他來說更像是催眠曲的節奏,不如換個儀式,悲傷一點的,能夠摧殘靈魂的詩句!”

詫異的賽卡斯比凝視著我,憂鬱的眼神不知所措,卻也只能確認並不靠譜的官方文字。由斯其精心佈置的詩詞朗誦,一本正經的樣子幾乎可以與憂傷的詩人媲美,卻缺少了迂腐侷限的氣質。將上衣翻轉紮在腰間,更是對傳統流行審美視覺的衝擊。

“啊!顫慄的靈魂,請回歸屬於你的自然吧!呼喚與咆哮,都在凌虐你的身軀,振作精神,戰鬥吧,澎湃吧!”

毫無邏輯的違和感,居然能夠連貫通順的念出來,也為難他臨時組建的智慧。矩依舊站在那裡,被風乾的石刻雕塑,亦是如此,只是造型的設計決定著那是新穎的殘次品,覆蓋所有精彩的糟糕,無光的眼神就像被榨乾僅有的藝術靈魂。

“斯其先生,您的祈禱似乎並沒有奏效呢!”賽卡斯比的眼神經歷了由期待到失落的蛻變,卻還未達到絕望的窘境,而是直直盯著斯其,詢問失效的法則。

“嗯,抱歉,這也是我初次扮演巫師的經歷,缺少經驗的指導,所以就當做是一則玩笑吧!”斯其瞟出的媚眼宣告著他的束手無策,但準備好的正常說辭已經掛在嘴邊,正在等候著更為合適的時段。

“哼哼,你知道的吧!”

石化的矩突然開口說話,沒能忍住剛剛被冷場的笑話,哈哈笑出聲來。

“伯爵,這是神經置亂的強顏歡笑麼?”賽卡斯比俯在我的耳邊,悄悄訴說著他對此刻境況的感想,卻發現矩也縮在一旁偷聽。

“矩,矩哥,我沒有諷刺您的意思,只是您前後矛盾的驟變太過極端,愚昧的我看不懂您昇華的情緒。所以才,才...”陷入結巴的死迴圈,一般很難再次崛起。賽卡斯比垂下的身體,不敢接觸與矩共享的空氣。

“沒關係,你是我值得信賴的好兄弟啊!”聽完矩的告白,賽卡斯比模糊的眼眶中泛起了陣陣白花,認真的眼神緊緊跟隨著移動的矩。“我是想明白了一些憋屈的事情,才豁然開朗的,伯爵,謝謝你!”

賽卡斯比效仿矩的鞠躬,卻有些不知所謂,攤開手遮住視野,濃縮著解析度,卻依舊沒能獲得改善。

“矩,你想到了什麼?全身而退的計策麼?還有,這和伯爵又有什麼必然的聯絡?”

賽卡斯比一口氣將所有的疑問都脫口而出,直白的提問更不需要理解,便能回答。斯其結束了收效甚微的潮流風格,將長衣披在我的肩上,就靜靜站在我的身後。

“關於邀請別國軍閥做客的請柬,我都策劃好其中的文字。只要朝著信念走下去,雖然沒有永恆的盡頭,卻也能跑得更遠一些,甩開別人的追逐,不停歇的,跑下去。”矩爆棚的信心開始彰顯出他貴族該具備的氣質,高瞻遠矚的目光已經蔓延到遠方。

“雖然你這樣說,但我還是不能理解,引狼入室的風險,又該如何呢?”

“那就是需要感謝伯爵的地方,由科倫國的軍隊暫時接管圖蘭國的治安,等待境內的匪患消除之後,再由我們的防衛隊重新執掌佈防。”矩挺直腰板,收穫的強勢後勤保障足夠他靦腆的驕傲。

“可是,科倫國的軍隊如果不願撤走而滯留在我國,那與殖民又有何區別?到時候您虛偽的地位如何恢復家族職權的保證?”

“賽卡斯比先生,看起來您並沒有理解少爺融會貫通原始理論的精彩。殖民土地是少爺討厭的病態修復,違背自然的淨化會受到相應的懲罰,即便是死神的使者,也難以逃脫制裁。翻閱歷史的典籍,也算是先例的開創。許多人將虛偽的征服人心掛在嘴上,誠實的身體卻一直在討伐,武力只能使仇恨堆積,到時候混亂的狀況可並不美妙。”

斯其解釋一大段的演說,端起已經冷卻的花茶,陶瓷的薄片滯留在兩唇之間,摩擦著牙齒卻不忍嚥下,保持著較為順暢的呼吸。

“有時候真懷疑伯爵想做什麼?擺放在眼前的利益都可以捨棄去追逐夢想,我想您若是有心,登臨某一國的高臺,推翻一些倫理舊制都易如反掌吧!”

茅塞頓開的賽卡斯比很快將話題的歸屬轉移到我的身上,卻吸引了其餘兩人關切的目光,斯其尤為突出,直接將杯子放回原位,盪漾的漩渦是我初次所見。記得在伯爵府的密室中,他曾經提供給我類似的暗示。

“哼哼,諸位好像很是期待呢,那我也不妨潑一桶冷水,撫慰焦躁的內心。作為皇室的看門狗,我只服從領袖的安排,一些狂妄的禁忌是我不被允許觸控的部分。至於最高層的職權者,不過是支撐場面炫耀的噱頭,要知道在某些貧瘠的國家,我已經是聲名遠播的救星。倘若矩能實現這場不世之功,我有理由相信貝拉·貝爾這個夢魘般的稱呼將會出現在更多人的睡夢中,甚至是超越他們的國君。”

“少爺的忍耐力,能夠持續多久呢?在等級階層社會制度中另闢蹊徑,都算是一種嶄新的創舉吧。關於恢復民主制度的安比塔木斯克王國,或許才是您願意停歇的終點。”斯其還是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安比塔木斯克帝國?”矩與賽卡斯比幾乎是異口同聲的疑問,被歷史遺棄的世界,已經不允許被現代提及,僅有的典籍也大多被焚燬。

“是,那是伯爵嚮往的遙遠世界,那麼遠,又那麼近,卻觸之不及。”斯其配合尋覓未果的表演,盡情闡述著曾經的記憶。“暫且拋開這一段歷史,兩位之後打算如何呢?繼續與少爺保持通步調的行動,還是單獨走走,畢竟是你們祖輩奮鬥過的故鄉。”

“我打算先去一趟巫羅沙城,我的親屬好像被排擠去那一帶淪為苦役。雖然我的名字已經從族譜上抹去,但畢竟也有血濃於水的羈絆,也算是迴歸前的最後道別!”

“恩,我在這裡無依無靠,準備和矩哥一同前往,多個人也多了隨機應變的警覺。”賽卡斯比拍著矩的肩膀,溫情的場面容易催人淚下,比起觀眾,演員則要更容易動情。只是面對兩個冷血動物,眼淚是遠離我們的凝結物。

“如此甚好,兩位也能相互照應,另外,”斯其摘下鑲嵌在衣服上的一枚綠水晶遞給矩,“這是我與羅沙城值守官康耐德互換的紀念品,但願它能省去一些曲折的麻煩。”

“謝謝!”不可思議的兩人看著斯其,那是我都未曾理解的高度,對這個國家的熟識程度。

“貝爾,斯其先生,可以開飯啦!”

小伊站在花園的臺階上,召喚著寄生蟲對食物的渴望,緊縮的腸胃確實有些乾癟。

“兩位嘉賓,不如坐下來共享一份美味,傾聽少爺感慨的故事。”

“我們很樂意接受您的邀請。”

率先下樓的兩人,留下最後的我與斯其,踏著木質的階梯,踩出很響的聲音。

“出賣故人的圈套,不覺得有些違心麼?”

“完全沒有呢,畢竟那是一場宏達的陰謀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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