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深居後臺的王妃終於耐不住寂寞,挺身而出制止了荒唐的鬧劇,華貴的服飾拉攏回曾經的滋潤唯美,花粉的塗抹追溯回舊時的綻放絢爛。登臨王座時俏皮擺動著不著地的雙腿,在莊重的氛圍中增添了一點天真活潑的韻味。

那位嬌弱的賓羅慌忙起身按部就班的執行預設好的流程,站在王妃腳下的臺階上,宣讀著廷議的序幕將被拉開。意外的驚喜令某些貴族開始坐立不安,難以壓抑心中狡詐多變的情感,紅毯上胡攪蠻纏的無賴,居然是王妃佈置的試探。尤其是那位釋出號令逮捕醉漢的爵爺,滲出頭皮的冷汗滴落在潔淨的地毯上,堆積出很深程度的積水,被嫣紅的色彩浸染著躁動不安的內心。

“首先,歡迎科倫王朝使團的到訪,來賓有貝拉家族的繼任者貝爾伯爵,沙雅公主,歐米里潔大法官,最強執事凱利斯·斯其。而作為陌生集團間聯誼的社交禮儀,出席本次廷議的圖蘭貴族有...”

複雜的名字並不會停留太久,能夠被提及也是一種奢侈的念想。兩位大小姐在拉什將軍的護送下已經提前返回領使館,剛踏入城市便水土不服與病魔鬥爭的爽葉公主需要關懷與陪伴。而偶然相遇的特拉斯依舊忙碌於他的發家事業,不願參與皇宮中的黨派爭端。

“最後便是負責參事記錄的史官拉爾·尼諾爾,現在請雙方就坐。”

必要的簡介之後,參與者便得到落座的允許,與我們的泰然自若相比,唯唯諾諾的異族爵位者似乎還沒有擺脫剛剛被嘲弄的陰影,當然天生缺失幽默感的他們並不能按照天馬行空般的構思迎合王妃的喜怒無常。

那位犯錯的領袖依舊穩立在原地,不敢吱聲,也不敢動彈,只是向周圍的摯友不停的擺弄著眼色,卻被一夥盲人忽視,提防著自己漂泊的小船不至於在盪漾的波浪中斜側翻轉。

賓羅並沒有理會頻繁的意外,飄動的眼神只是瞥視著,然後又落回在提前擬定好的公文之上。準備跳過障礙,直接邁入下一步的籌劃。

王妃輕輕咳了一聲,失落的人瞬間感受到崛起的溫暖自信,被原諒的遲疑,躡手躡腳的坐回本就是為他預留的座位。

“博克斯·維克,”

剛剛找到支撐平衡點的罪犯還保持著敏銳的警覺,熟悉的名字迴盪在耳廓之間,又匆忙站起身,恍惚之間凝視著端坐的王妃。抖動的雙腿已經形成持續的慣性,卻不敢用閒置的雙手固定。

“是,請問,請問,有什麼吩咐?”

憋屈的吞吞吐吐終於完成簡單的文字拼接,膽顫的心跳讓言語都開始泛起哆嗦,那是無法征服的無形恐懼,蔓延全身卻不知消除的根源。

“收起您維持自尊的緊張,在尊貴客人面前丟失的禮節,是很難再次彌補的印象,還請貝爾伯爵原諒維克先生莫名其妙的醜陋感慨。”

“偶爾活躍的氣場,我並不在意,請繼續您檢閱的步驟,更快步入主題。”

賓羅先生翻閱過典籍的扉頁,重新接續著正軌劇情的發展,仔細辨別沒有陌生的詞彙後,大聲朗讀出順延姓名的指令。

“請您將前線刻不容緩的軍情向在場的諸位稟明,並作出對戰局發展的合理推測。”

接受指令的維克命令下屬取出隨身攜帶的畫軸,懸掛在從屋簷上垂下的鐵鉤,拉緊繩索的另一端,整副畫面便被切換在立體的空間中。維克抬起自己手中的桀杖,剝去外殼之後僅剩一根細長的指揮棒,開始在地圖上圈畫著某些轉換的訊息。

“東線上負責看守提拉根的威廉蘭將軍稱,那個貧瘠的國家正在經歷瘟疫的痛楚,不少避難的流民已經越過邊境線,駐紮在敏感的未識別地帶。另外接到使館的傳信,不少當地的貴族集團準備納入圖蘭國籍,為此他們願意繳納高昂的成本與稅收。”

維克在地圖上指點著幾處要塞,用筆墨勾畫出的線條已經規劃好財富轉移的路線,穿越阿瓦爾山脈,便能從災難中徹底脫逃,換取新生。

本該喜悅的訊息,維克卻一直緊繃著臉,地圖上其餘三個方位,都被各種濃重的色彩來回塗抹,急促的筆畫已經跟不上戰火的飛速蔓延。

小伊扯了扯我的衣袖,提醒著我快被磨破的那一塊,是我們故鄉的邊壤。各種敵視的目光齊刷刷的照射在我的身上,卻一言不發,默默接受。任憑矛盾的情感二次戳破自己還未癒合的傷疤,卻只能掩面嘆息。

“維克先生,請繼續說下去!”

恥辱的民族情懷延阻著悲劇的上演,但劇情的發展卻不可逆反。維克瞻仰著王妃的疲態,卻無暇顧及其中的原因,繼續配合著尼諾爾書寫外交的屈辱史。

“拋開東線短暫的平靜,其餘三線均收到告急的公文。盤踞在西岸上的皮爾麥將軍,召集了數十萬兵甲,依託著居高臨下的有利地形,一旦與珠焦國的友好協定被撕毀,僅憑米斯康德統帥的萬餘人實在難以抵擋。而關內便是提供戰馬糧草的黃金牧場,失守便意味著後勤將被無限期阻斷。”

維克瘋狂的點選著已經被擦黑的區域,快要淪陷前的黑暗,不知能夠看到清晨前的黎明。

“還好他們只是作壁上觀,蠢蠢欲動卻無實際出格的行為,大概是等待其餘兩線上的戰況吧。他們或許只是想趁火打劫大發橫財,與他們貪婪的君主是一副德性,只想著侵佔便宜卻不願付出絲毫代價。”

維克穩妥的分析令在場的貴族稍稍鬆了口氣,端起桌上的茶杯,卻發現狹小的空間也一覽無餘,就像他們焦躁的內心,空蕩蕩白茫茫的一片。

“瀕臨南岸的海岸線,是與安塔國隔絕的天然屏障。但最近安塔國撤走了來往貿易的商船,據歸國商販提供的資訊,他們似乎在修補戰艦,驅逐來往的漁船。也許是聽到某些言語上的教唆,也想在混亂中竊取財富彌補自己衰弱的國力。”

維克頓了頓,思索著可能漏掉的細節,然後補充說明。

“至於另一港口相對的破黑國,他們並沒有協助安塔國一同行動,長期經歷戰亂的帝國正在休養生息,不問世事。布蘭德利將軍也來信表示如果安塔國選擇飛蛾撲火的自殺式襲擊,必定會讓他們有來無回。”

振奮人心的訊息並沒有收穫活躍氣氛的成效,最為恐怖的支點,被維克的那根指揮棒緊緊按住,生怕斷點的逃離。那是可以影響所有戰局的焦點,聚攏的目光統統圍繞著其間的變化而可以適時改變決策。

“最為窒息的便是北線的狀況,奧利斯將軍已經親自趕赴邊境調停與科倫國的摩擦,但收效甚微。被重新啟用的貝拉·斯特將軍的第五軍營依舊是活在士兵心中的陰影,揮之不去。倘若開戰,幾乎沒有任何勝算。但科倫國的態度卻十分曖昧,根據密探傳回的資訊,他們似乎只是在執勤,軍營中也沒有流傳起開戰的宣言,如果是緊迫的氣氛,即便是再詳盡的保密,也會有真情流露的瞬間。”

維克盯著我,煽動起現場的氣氛,壓迫給我無形的壓力,希望我能給出合理的分析,衝動的情緒讓他們失去某些基礎的判斷力。那是聯絡在父子間的紐帶,雖然彼此間是陌生人般的不信任,但依舊會尊重對方的決定,在失敗之前,不會插足。

“少爺,看上去您又被安置在眾矢之的,輕輕撩撥起的舞曲,曲終卻是人散!”

斯其多餘的安慰更像是失意時刻的嘉獎,只不過針對的人物,並不是我,而是那位高臺上的王妃,作為集權的最高統治者,她需要一則鼓舞人心應對之策。

“那麼接下來,進入廷議的第二項,關於提案的表決權,由於涉及到帝國與諸位的切身利益,還請慎重考慮。”

賓羅接過本該是王妃的話茬,不過作為代理執行的發言人,也算是那位女士提前安排好的緩慢節奏。至於在危難中擺脫覆蓋心上的陰雲,也該被豔陽化解,至少,可以嘗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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