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伯爵,迷途中的羔羊可會落入餓狼的陷阱,這邊請!”

低沉的聲音將我瞭望雕像的目光重新聚攏在眼前的矮小管家身上,眯成縫隙的眼眸中卻閃過一道慈祥。

“那是什麼時候暴露的細節?低調的我原以為是天衣無縫的視覺誤差。”

面對管家戳破的身份,我也沒有繼續隱瞞的必要,諮詢詳情會讓失誤不至於難看,卻也只是無濟於事的補救。

“該怎麼說呢,年齡或許是您無法塗抹的頑疾吧。能夠在繁忙的公務中抽取時間拜訪大人,心靈感應的距離拉近,恐怕也只有同樣玩世不恭的邪惡伯爵吧。當然,我沒有貶低您的意思,只是在渲染的傳奇上稍做修飾。”

管家推開內廳的大門,簡樸能概括所有的視覺體驗,純真的復古風,幾乎穿越回遠古時期,展覽在博古架上的古董,是我無法接受的元素。

“沒想到垮梅斯多先生也是收集古玩的愛好者,這口花瓶應該有百年的歷史吧,歲月的灰燼已經鍍著在修飾的花紋之中。”

斯其小心翼翼的端起高架上的花瓶,仔細觀摩著隱含在其中的深度意義。敲打著瓶身,清脆的陶瓷燒製技術,也是我們無法駕馭掌握的完美工藝。

“不,這都是昔日大法官家中的擺設,珍藏的工藝品在我們入住的第一天就是原封不動的擺放,由於孤僻大人的無所謂態度,不敢擅自窺測內心的僕人自然不願輕舉妄動。雖然終日與它們為伴,可我對其中的內涵是一竅不通呢!”

管家的詳述令我泛著嘀咕心開始恢復平靜,甚至有些欣喜。如果換做是調皮的孩子,一定會將整齊的裝飾攪擾的雜亂無章,那將不利於行動的開展。

“輝煌的大法官也會被驅逐出家門,看起來這件房屋新主人的勢力很是優越呢!可以透露一些底細麼?”

我隨口一問,只不過是為了使連續的空氣不至於斷絕,卻挖掘出意外的收穫,管家不假思索的回饋給我很中聽的答案。

“垮梅斯多,曾經漂泊街頭的流浪漢,因為逮捕了當時名噪一時的雙面人黑白而進入老國王的考察範圍。”

“咳咳...”

白的咳嗽聲打斷了管家的思維,伸開右手示意著繼續話題的延續。

“由於大人暴戾的性格,在那幾年中沒有升遷,反而與舊貴族之間釀造出不小的矛盾,孤僻的大人也不願聽從任何人的意見,使我這個謀劃師完全淪落為擺設。也許正是培植的仇恨,加速了提前的成就。十年前的那場政治罹難後,盤踞在政壇核心頑固的斯米克家族,試圖復辟王朝,公開場合的演說之後,他們便被世界拋棄,而垮梅斯多大人就是推波助瀾的天使,在斯米克家族中,那可是如同噩夢般揮之不去的存在。”

“於是災難後政治權衡力量的再分配,王妃便啟用了垮梅斯多的稱號維繫著尚未安穩的新政權,而垮梅斯多也能在更寬敞的舞臺上找到更強勢的對手。可以毫不誇張的說,他算是為戰鬥而生的勇士。”

斯其的推論收到管家點頭的肯定,轉過拐角,穿過漫長的長廊,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荒涼的景緻,光禿禿的樹木似乎已經提前進入了冬眠期,低矮的屋舍也與華麗的建築格格不入,衰敗的暖風,迴旋著嘲笑的氣流。

“這裡是?”

“大人休息的地方!”

管家的回答令白差點將裂動的心臟激發出跳躍腹部的潛力,噗嗤笑出聲來:“別開玩笑了,權力的支配者居然選擇荒蕪的土壤作為棲息地,未免有些太過荒唐了吧!”

管家並沒有搭理白的喋喋不休,而是將我們帶入更誇張的真相。屋內的擺設更是離譜,與街頭的流浪安置處幾乎沒有區別。

“這算是回味過去的艱苦生活麼?但對於財富的擁有者,這樣的裝飾確實有些寒磣,果然也是一種變態的趣味。”

垮梅斯多的特徵讓我不禁瞅了瞅斯其,猜想著那應該是比斯其還要可憎的面容。反觀那位管家,則要淡定許多,用手撫摸著冰冷的床,也只不過是石塊堆砌的缺陷平面。

“很奇怪吧,即便是與他接觸更多的我都無法猜透大人的心思。就拿這塊石磚來說,他給出的回答更是令人哭笑不得。”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一定與調整身體的狀態有必然的聯絡吧!”

作為已經退役的職業殺手,白對理論的掌握程度還是值得信任的。

“正如這位先生所說,大人認為比起溫暖的柔軟物質,寒冷的堅硬形態更能塑造良好的體魄。而門外的枯樹,都是大人日常訓練的物件,養殖的猛獸也是大人孤身一人的捕捉獵物。”

走出門外,參觀的時光總是會在不經意之間加速流逝,已經爬上樹梢的陽光意味著快要進入正午的輪轉,偶爾光臨的幾隻幼鳥也因為沒有綠蔭的遮蔽,飛快的離去。

“幾位貴客,務必留下來共享午餐,我去準備料理,幾位隨意參觀。”

管家匆匆跑向炊煙升起的那個方位,空蕩蕩的空間中僅剩下三人的團體,當然排除所有躲藏在黑暗中的偷窺者。

“少爺,”

“噓!”

敏感的耳朵反饋回氣流不均勻的震盪,波動的呼吸不屬於我們卻徘徊在附近。突然屋簷上掉下一塊瓦礫,還有一隻調皮的野貓。

“少爺,您似乎在洗腦的教育中變得有些敏感呢!不過也不能將責任全部推卸給您,畢竟習慣溫室中的柔情講述,一旦轉換現場,總會有不適應。”

“哼哼,縮小的視覺可是會欺騙自己,不過也無妨,至少這一秒的空氣,恢復了穩態。”

白並沒有摻和無聊的談話,而是望著枝幹,似乎有著某些驚奇的發現,切換的臉部表情意味著那不是簡單的圖片欣賞,而是賦予情感的深沉寄託。

“伯爵,你覺得奇怪麼?我們的行蹤好像被提前洞悉了一樣,今天精準的安排幾乎都是按照劇本中的預演,在合理的時間點完成屬於彼此的任務。那位粗魯的大人似乎將我們玩弄在鼓掌之間,而我們卻無法扭轉頹勢。”

“不,聰慧的可不是那位沉迷於武力的大人,計謀是他看不起的取勝方式,真正在操縱遊戲的,是那位低調的管家先生,由他帶領我們走著已經被設定好的路線,卻還能悠閒的談笑風生,能夠在猛虎身旁潛伏的小白兔,一定不會平庸吧。”

我摸著留有刀刃裂痕的粗壯樹根,恐怖的蠻力幾乎無懈可擊,正面的交鋒一定會被砍成碎片吧,至少完整的屍體需要後續的拼接。

“少爺,我們要探索來訪的初衷麼?那尊禿鷹的雕塑。”

“再等一些時間吧,深夜才是派遣寂寞的領域,現在有更歡樂的事情值得重複。白,就拜託你了!”

“啊?”

有些迷惘的白在我與斯其的密謀下,被一把推入了順延牆壁的河道之中。果然短短的幾秒鐘便出現了救援的團隊,甚至準備好簡易的擔架。

“果真是迅猛的登場時間呢!要比預想中的還要快許多,少爺,看起來您遇到狡詐的對手了。”

斯其摸著我的腦袋,語重心長的慰問卻不懷好意。

“不過嫉妒心膨脹的您不會允許那樣生物的存在吧,精彩對決的勝利者,只會擁有唯一的光環佩戴者。”

“那還不是最棘手的難題,想想那位大人制造的威脅氣場,稍微接近都令人膽寒,正面衝突的交手,你又有多少成功的把握?現在別急著回答,等到事情結束的那一刻,如果我們都還活著,再交流也不遲。”

“咳咳,咳。”游上岸的白噴吐著吸進喉嚨中的湖水,判定沒有生命危險之後,救援的團隊也紛紛退出簡陋的院落。

“伯爵,下一次的懲罰是否能現提供某些溫柔的暗示,哪怕只是一個皺眉的挑逗,都能讓我有些心理準備。”

白重複著我們突然的襲擊,卻沒有太多抱怨。真實的情感寫照便是最純真的演技。

“那麼我們接下來要做些什麼呢?”

“低調的吟唱一首離歌,送別無理取鬧的落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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