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瘦弱的骨架,就像懸浮的幽靈,飄進營帳,驚訝著混亂的現場。

“第二兵團參謀,格茲米前來問候坎普坦將軍。”

“哦,第二兵團,是什麼?簡直荒謬,有人竟然敢冒充我們第二兵團!來人啊,把這個冒失的闖入者給我拖出去,砍了!”

將軍很精湛的演技,配合著酒精幾乎是沒有瑕疵。搞混的關係,格茲米也很慌亂,偷窺著士官輕微的行動,卻是無動於衷。

掃視一週後,遲鈍的視覺捕捉到還在清醒的我,繞開地上的碎片,緩慢走來。

“請問您是哪位?看上去有些面生,也不像新入伍的軍官,和政壇的職權者又很相似。”

“我的身份並不重要,就算是第一兵團的參謀吧!”

格茲米稍微鬆口氣,確定著自己並沒有被幻覺困擾,腳下是第一兵團的土壤。

“坎普特將軍這是怎麼了,似乎都很惆悵,難道也是被襲擊?”

“也?你是在暗示自己的經歷麼?”

“不不不,我只是在路上偶遇叛軍,所以做出的推斷。”

格茲米儘量壓抑著惶恐,卻又很滑稽,否認著被動的情節。

“原來如此,是的,就在今晚,叛軍襲擊了我們,造成很慘重的損失。那是在晚宴時傳來的訊息,所以惱怒的將軍就製造了你能看到的景象。”

“哦,那還真是悲傷的故事,不過也無需擔憂,第二兵團已經在附近,很快就能參加平叛的戰役,那個時候,就讓這幫混蛋也品嚐失敗的滋味。”

“你,過來!”

將軍呼喚著格茲米,就像是有什麼囑託。

“你說什麼?軍閥間的關係並不友好,甚至還有過摩擦,孤僻的圖比斯卡甚至貶低排斥著我們,怎麼這次沒有落井下石呢?”

忽然間覺醒的記憶令格茲米看到輕微的曙光,瘋狂的默唸著準備好的說辭。

士官們也很賣力,在渲染好的氣氛中回憶著曾經排斥的悲劇,卻被堂而皇之的轉變為愛慕的喜劇。

“將軍您誤會呢,作為奧利斯將軍的培植品,我們原本就是同根生長,之前是我們都太孤僻,才釀造出慘禍,對此,第二兵團深表遺憾。”

“哼哼,你是在說我等的幼稚嗎?荒謬!”

將軍怒目呵斥著格茲米的疏漏,把緣由推卸給別人。

“非常抱歉,那是我一時間的口誤,但是一場矛盾,雙方都不能逃避嫌疑,這次,我就是帶著誠意與友軍合作,況且是奧利斯將軍的撮合。”

不卑不亢的使者從懷中取出信函,遞給模糊的坎普特,粗略的瀏覽。

“既然是奧利斯將軍的意思,就應該拋棄嫌隙,避免輿論上的偏移。”

我提醒著將軍關於劇情順延的發展,就是暫時以寬容的姿態妥協。

意會的將軍也裝出一臉無辜的樣子,舔著殘留在嘴邊的酒精,掩飾著微笑。

“有道理,大家怎麼看?”

士官們也眉頭緊鎖,似乎是在苦思著最後的決策。

“那麼,既然是合作,指揮權又該如何分配呢?你不會是想操縱一切吧!”

我站起身,拄著將軍的長劍,在土壤上滯留下深刻的劃痕。

使者整理著衣服,很正式的出場,已經預設著一種超越一切的優越感。

“關於這個問題,我在出使前將軍慎重囑託過,每個兵團的編制,要有獨立性,在戰役上,要相互扶持。”

巧妙的避開核心環節,更多的是經歷挫傷的無奈,對權力的執著,沒有鬆懈。

“實不相瞞,我們在與叛軍的交鋒中早已落處下風,就在今晚的前線上,第一兵團還被重創,所以我們願意暫時退出陣地,由貴兵團接手。”

“是啊,使者先生,麻煩你轉告圖比斯卡將軍,我方願意交付出誠意。”

將軍贊成著我的建議,那就是撤離,而非協作。騎虎難下的尷尬處境,就被推辭給格茲米,一種很糟糕的情緒,應該就在他腦袋中蔓延。

“難道將軍是要一意孤行,欺瞞奧利斯將軍的部署嗎?”

“不,讓出陣地,就是我們的配合,至於協助,很遺憾,士兵就像丟了魂的骨架,不敢再與叛軍對弈,所以還請貴軍原諒。”

格茲米若有所思,或許是把隱藏的秘密,輕輕的擦去陰霾。

“將軍,難道你就認可這個幼稚的少年顛倒是非,沉重的後果,你是否承擔!”

原來是卑鄙的挑唆,也是很愚昧的天真。

“哼哼,這位少年是我聘請的參謀,如若不是他,現在就是一具屍體與你溝通!他就是第一兵團的發言人,所有的決議,都算是我的承諾!”

堅定絕決的態度,令格茲米實大失所望,卻不氣餒,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就算如此,你能欺騙所有人,消滅叛軍的那天,或許就是貴軍遣散的末日!”

“哦?你是在威脅我嗎?未免也過於愚笨,幾年前,我也是這麼恐嚇,結果呢?你們竟然被原諒,實在滑稽。那麼,故技重施,一定也是相似的終結吧!”

將軍牽扯出的記憶,士官們也開始叫囂著,那不是演技,而是真情流露。

“這個羸弱的使者,那時候青蔥的歲月,還沒有參與戰爭吧!回去問問圖比斯卡,看他怎麼處理這層欺凌的隔膜。”

“竟然敢在此地大言不慚,你一個小小的參謀,都敢越級懷疑將軍,是誰給你的勇氣?就算是現在將你斬殺,你也只能在倔強中委屈!”

我提起長劍,刺穿支撐的木樁,很鋒利的武器。

驚嚇的使者慌忙後退,腳下一個拌蒜,跌倒在地上。

“你,你們究竟想做什麼?”

已經結巴的聲線,是顫抖的恐懼。

“很簡單,回去告訴你們將軍,叛軍就在不遠的前方,他有能耐,就去剿滅!來人啊,送客!”

從營帳外走進來的斯其,帶著幾名護衛,邀請著使者離開。

“好,算你們狠,到時候,你們會後悔的!”

使者攜帶著怒氣,推搡著壯實計程車兵,又只能繞開,灰溜溜的逃難。

“少爺,您很嚴厲呢,那位使者或許會記恨,時刻準備報復。”

“那就設好陷阱,各位的演技非常出色,但還是不能鬆懈。”

士官們面面相覷,琢磨不透事態的發展,甚至是將軍,也是懵懂的表情,其實就是不懂。

“伯爵,您恐嚇使者,是何種用意呢?如果他將此事宣揚,那情況就不再美妙,那個時候,我們就被動了。”

“是的,但是他不會,沒有底氣的人,畏懼著一切,包括他自己。”

還是困惑,無法理解隱匿其中的真諦。

“將軍閣下,其實那位使者,還會回來,就請耐心等待。”

斯其提醒著某些事情,將軍才稍微放寬心結,他也並不淡定。

“好,算是你們執拗,不愧是力挽狂瀾的參謀,格茲米佩服。”

再次闖進來的使者,不知在何時已經更換衣服,這次,要更加正式。

“哦?你怎麼又回來呢?頑固的貴賓!”

“非常抱歉,我考慮過這位參謀的意見,其實就是一場針對的陰謀。你們是想控制聯軍的決策權,試圖把我們吞併吧!”

使者突然開竅的思維,也能跟上已經滯後的節奏,卻還得意洋洋。

“不,我們也是相似的擔憂,所以也很忌憚!”

“原來如此,請將軍放心,為了證明,這是圖比斯卡將軍準備的誠意,他囑託我公開宣讀,能允許我一段時間嗎?”

“可以,我倒是想看看那個混蛋又是怎樣的奸計。”

使者端起桌上的酒,漱口清理著嗓子,順便壯大膽量。

“坎普特閣下,久未相見甚是思念。今日奉命協助鎮壓叛軍,又是兄弟重逢之時,我夙夜未眠,牽掛著君的思念。幾年前,我們都很衝動,但時過境遷,也該擱置委屈,共御外敵。今日思慮,願為君馬首是瞻,共創和平!”

使者很生動的朗讀著忸怩的文字,坎普特有些動容,直白的人也很好欺騙。

“咳咳,妄自菲薄或許有些僵硬呢!回去告訴圖比斯卡將軍,我等願意和平談判,不會侵佔多餘的權力。如果沒有意外,就在明日的前線,大家歃血為盟!”

“好,我這就回去覆命!”

一拍即合的節奏,使者興奮的走出營帳。

“伯爵,為何不趁勢奪取控制權?”

“他,很狡詐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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