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看起來您已經有足夠自信的盤算,將爽葉公主託付於我。”

“果然還是被看穿了麼?正規途徑的歷練,既能安撫青春的躁動,又能增長淺薄的閱歷,可謂是完美的一舉兩得。”

族長的建議卻讓我有些困惑,犀利的洞察力下,我也不能逃脫檢驗,雖然習慣的本真已經有所隱瞞,但忠誠的屬性始終無法掩蓋,威嚴的邪氣,咄咄逼人。

“我想您應該是誤會了什麼,進入古寨之前,我們只是順路的遊客,離開之時,我們也不會多帶走一片雲彩,更何況是被整個部族視為掌上明珠的繼承人。您也應該有所預判吧,可能付出的代價,不會僅是侷限在生命。”

小伊指示著小松鼠拖動著我的肩膀,自己也在抉擇中辨識,通往天國的階梯,近在咫尺。族長則要鎮定許多,堅定的眼神不為所動。

“伯爵,”

族長欲言又止,雙手捂著通紅的眼眶,淚水簌簌落下,很快又望向天空,掩飾著自己心中的悲傷,燥熱的風情也讀懂了故人的哀思,烘乾被浸溼的眼角。

“我已經在一次政權的動亂中失去了疼愛的兒子,我不想再失去僅剩的唯一親人!幾百年前,我們的先祖遭到了皇權的排擠,被流放到人跡罕至的水天一線,體驗望海的悽楚。之後國土淪喪,帝都才搬遷到此處,經過幾十年的發展,終於有了現在的繁華。但十年宮廷中那場政變的鬧劇,貴國聯合周邊國家,在一夜之間,潰不成軍的戍衛兵團節節敗退,各方勢力都選擇儲存實力的不抵抗,獨守一方平靜。很快,帝國的版圖大片流失。”

“正常歷史的興師問罪,實際上只不過是實力轉變後恃強凌弱的幌子,據我所知,這塊陸地上的所有國家都共屬一個起源,因為利益不均的分割才架築起邊境線的嫌隙,所以我們使用著相同的文字與語言,卻孕育在不同的文明之中。我對您兒子的罹難十分抱歉,畢竟我的父親可能就是導致一切傷痛的幕後黑手。”

“伯爵您無需自責,戰爭的征伐一定會有犧牲,光彩的為國捐軀,成為被後世銘記的敬仰,但也有荒謬的死法,背上叛國的罵名,很遺憾,我們便是首當其衝的發洩物件。”

族長從懷中取出一塊被鮮血渲染通透的紅布,上面依稀有著一排已經含糊不清的文字,扭捏的筆畫好像是,

“被厭惡的嬰兒,詛咒與你同行!”

“別想著反抗,掙扎只能加速你的死亡,上帝不需要你虛偽的信仰!”

族長補充著小伊無法辨認的字跡,卻已經被在意的人銘記於心,傳承從未斷層,也不容許間隔的時段。

“棲息在尼羅斯湖畔北麓的神秘部族,向陽族曾是我們的原型,蓬勃發展壯大著,雖然遠離政治卻為政府培養了一代又一代的棟樑。但幾十年前的一場天災,火山的噴發不僅澆滅了我們的族群,也泯滅了政府對我們的信任。不祥的人便成為我們唯一允許的合法稱呼,原以新政權的上任可以重新丟擲塗滿好感的橄欖枝,可國事安穩之後,流言蜚語並沒中斷,反而是更加嚴重。”

族長有些亢奮,被仇恨矇蔽的雙眼震懾出淒涼的血絲,那是沉積的遠古意志,飽含深情卻十分乾澀,看不出能夠振興部族的希望,甚至維持現狀都已經相當困難。

“珍氏家族為了鞏固自己尚未穩定的權勢,未經稽核便將我們拋棄,往事重提,友好的慰問之後抓走了我的兒子,在眾怒中撕毀了他的生命。那種殘忍的手法,至今歷歷在目,復仇的決心從未停止。這塊寫滿羞恥的幕布,將成為真正擁有者的祭奠!”

小伊摸著小松鼠的腦袋,那是她新培養出的安慰習慣,無聲的同情,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遠遠望著爽葉,天真爛漫的纏繞在斯其的身上。

“所以百感交集的你很是擔心爽葉的將來,狼群中的獨行,並非步步小心翼翼便能獲取生還的希望。食物的鏈條,是自然約束種群數量穩定的明智之舉,卻被一些人利用為殘害生命的藉口。雖然我的手中也沾滿了累累血跡,卻從未將罪過推卸給自然的選擇。但是協議的簽署並非你我的預設便是真理,脫離選擇而規劃的旅程,也許看不到美麗的風景,你明白我的意思?”

尚未等到族長的回答,便被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打亂了談話的節奏,完全與現場融洽緩和的氣氛相背離。一位手執木質長矛的勇士,躥上了祭臺,顫動的靈魂讓他在臺階的攀爬上出盡各種跌倒姿勢的洋相,原本不高的臺階卻耗費了格外漫長的時間。

“族,族,族長,大事不好了!”

提在胸口的氣息卡在喉嚨中,不得下嚥,只能吞吐而出。

“怎麼了,難道是海獸的襲擊?令你如此的倉皇狼狽!”

族長用並不美妙的笑點開著那位青年的玩笑,令處在稍微緊張氣氛中的人們又能感受到對均勻呼吸的支配。

“你那要嚴重許多,古寨的周圍,出現了好多身份不明的人物,正在向這裡襲來,叫囂著讓我們歸還‘可愛的伯爵’,已經突破了所有防線!對,就是他們!”

青年指著不遠處的身影,緩緩向我們走來,卻踩出急促的步調,配合著族民異常跳動的心率。

“果然,是伯爵的朋友嗎?”

還未來的及承認,如一道黑色的閃電,乾燥的氣體絲毫不能限制他的自由,我便被舉在天空中,緊繃的心絃已經快到炸裂的極限。

“鮑文,你準備將我從這高臺上投擲下去麼?”

“雖然有些麻煩,但為伯爵現掘一座墳墓,也具備一定的可行性,就由我親自為您祈禱,原諒您的過錯。”

“喂喂,特拉斯先生,你搶走我的臺詞,讓我沒有侍從的歸屬感,既然如此,就由您補償我的損失,那可是一筆不菲的強制消費!”

普蘭特掏出自己的匕首,信任的鋒刃滑過鮑文的袖口,精確力量的把控剛好停滯在我的眼前,一覽無餘的柔和,然後墜地。

“抱歉抱歉,這些怪人讓你受驚了!”

塞麗娜伸出手拉起有些靦腆的年輕人,轉動在舞臺上的單人舞步,都能夠聽到臺下經久不衰的掌聲與喝彩聲,聚集更多的人群,卻吹散了愁苦的陰雲。

在一旁看著出神的爽葉,掙脫了斯其的懷抱,欣喜的奔向新事物的發現,大膽的一躍,摘下了特拉斯的帽子。

“爽葉,不可以在客人面前無理,還不向客人道歉!”

族長有些嚴厲的訓斥並沒有讓倔強的小女孩感受到委屈,相反則是故意裝出高深意境的格調,在斯其的薰陶下,已經發生了氣質的明顯改變。

“沒關係,這種神氣與伯爵可有一拼呢,要是伯爵出現什麼意外,至少不會是虛位以待的空閒呢!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啊?”

特拉斯無厘頭的表述令族長有些摸不著頭腦,思索一番仍不能猜透其中的含義,只能用尷尬的眼神看著突兀在眼前的陌生人。

“爽葉,御子爽葉!”

“好可愛啊!”

塞麗娜將爽葉捧在懷裡,愛不釋手的親吻著,讓大大咧咧的小女孩有些害羞,用特拉斯的帽子遮著自己緋紅的臉蛋。

鮑文也將我扔在地上,配合著背景,就像是外出觀光的幸福三口之家,盡情享受著甜美的時光,居然毫無違和感。不經意間,發覺族長剛被晾乾的臉上,又勾勒出淚水填充的皺紋。

“終於知道伯爵的偉岸之處了,能夠駕馭這麼一幫隨心所欲的自由分子,一定並不容易吧!”

族長趁著眾人將關注焦點放在爽葉身上時,湊在我的耳邊,抒發出最為真實的想法,嚴格保密的態度看上去老練,實際卻算是徒勞。

“那不是貝爾的緣故哦!而是大家為了共同的信念,團結在一起共同實現自己的夢想,貝爾只是夢想樂章的指揮家,也是其中的參與者!”

眺望遠方的視線中,那是被歡樂氛圍籠罩的和諧團隊,噘起的嘴也都緩和許多,九人的團隊,不,現在應該算是十個人,期待著落幕後的黑夜,傾聽寂靜的憂傷。

蒲公英,也飛向了未知的遠方,將這場花雨,帶給需要光明的地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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