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拔刀第一式·斬!”

劍落飄零,窮兵黷武的陣地防線,也隨著蟻蝕缺口的擴大,在惋惜聲中傾圮。

“強勢的獨居生物,還是無法擺脫獵人漫不經心放置的捕鼠器,除非放棄覓食的渴望。”

被粉碎的鎖鏈,堅固的柵欄也就變成毫無防備的裝飾品,普蘭特踩過躺倒在血泊中不再動彈的屍體,沾滿血漬的短刀染紅了什·造公爵整齊禮服的領口,摩擦出生硬的聲響。

“為什麼?是哪裡的破綻?”

顫抖的詢問,失去了能夠維護意念的所有底氣,自鳴得意卻收到了跌入谷底的禮物,這種信服一定能品嚐出不甘的滋味吧。

“完全沒有破綻呢,只是因為你偽裝的太過完美,觸發了我挑剔的審美,置身在被關注的眾矢之的,卻能從容應對,越看越像是故意的做作。”

老頭率先衝出了柵欄,對著公爵就是一番冷嘲熱諷,偶然看到普蘭特的笑臉,馬上改變了主意,匆忙退到了斯其的身後,覺得有些不妥,又跟在我的身後,正式踏出了牢籠。

“普蘭特,放下你的屠刀吧,已經屈服的動物不會再有出逃的理想與勇氣。”

普蘭特垂下自己握刀的右手,又恍然大悟般的提起一段高度,提醒著公爵拿回屬於他刀鞘上的附屬玩具,但害羞的公爵卻用沉默謝絕了普蘭特的好意。無可奈何的普蘭特只好主動將鋒刃歸還給它的主人,被卡在皮革刀鞘口上的血跡,順著下滑的趨勢,滴落在公爵特意穿著紀念勝利的潔白皮靴之上。

“你不是已經被我灌醉捆綁起來,為什麼還能出現在這裡?”

公爵許久的沉默終於擠出並不精闢的詞彙,也許是威脅殺意的褪去,讓他勉強找回了控制話語的權利。

“那得感激您珍愛生命的心慈手軟,如果灌在酒瓶中的是某種劣質的毒藥,或者將我捆綁之後直接斬殺,那就不會有現在的事端。當然你一念之差的仁慈也保證了你現在還可以在這裡與那位伯爵對話。”

什造公爵轉身迷惑的望著普蘭特,又回頭深邃的看著我,盤踞在他心中的疑問,積累了太多的抱怨。

“可是要想從濃度酒精中清醒,也不是口頭上隨便說說那麼簡單,除非你找到了某種與之相抗的藥物。”

“並不需要那麼複雜的步驟,畢竟對於酗酒的情懷,即便是投擲了非法的藥品,也會不假思索的吞下,然後造成不能挽回的負面影響;但對於遠離酒精的人群,他總會有一套推辭的高明手段,隨著時間推移的演技,也會因為對方的迷離而顯得愈發成熟。”

普蘭特又從懷中掏出了為他特殊定製的酒瓶,揮舞在空中的酒精散發著迷人的香氣,還未落回手心,便被斯其在半路截擊。擰開瓶蓋,流出的液態物體清洗著沾染上顏料的雙手,風乾的過程,格外清新。

“少爺的猜測果然很準確呢!是比酒精更加沁人心脾的山泉,應該還攙兌著新鮮釀製的蜂蜜。”

斯其將剩餘的水分一飲而盡,洗刷著他腹黑的毒辣。

“原來是這樣,但是據我派遣出監視者的口供,你們之間應該沒有取得任何聯絡,無論是窗戶還是正門,伯爵居住的屋舍只有斯其曾經頻繁的進出,而斯其則只是在廚房與廳室間徘徊,並沒有與其他人暗通曲款。我對監視團隊的工作還是足夠信任的。”

公爵盯著地上未能倖免於難的同伴,根據實情得出的推斷,驗證著永不背離的誓言。本應為此辛酸的或許只有那位老頭,可他卻躲在一旁悠閒的吹著口哨,看到斯其直勾勾的目光,馬上依附過來,並且放大著自己的聲線說道:

“那一定是因為神明的庇佑與合理的演算,才能讓我們的伯爵立於不敗之地!至於你,什造,只不過是阻攔伯爵的絆腳石,不,甚至不如一抔酥鬆的黃土。是這樣吧,斯其先生!”

老頭看了一眼斯其,又明智的停下了絮絮叨叨的恭維,閃躲在牆角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當然被他玩弄在鼓掌間的迷途螞蟻除外。

“你的這波自信可以被肯定,我也並沒有多餘的時間撼動你的權威,當然你下屬的眼睛也並沒欺騙他們,我們確實沒有做出任何異動,也沒有與外界產生任何瓜葛。”

“那麼,你們是怎麼識破我的?神明眷顧的偶然,機率未免也太過渺茫。”

公爵咬著自己的嘴唇,那是對神明的咒罵,當然神明對他的聲音也會選擇不屑一顧的剝離。

“並不需要指示,只是某些細微的觀察與合理的推測,關於你的真相便會一覽無餘。還記得我剛剛的暗示麼?你表現的太完美了,所以在我們見面的第一瞬間,你便已經輸了。我看出來了,斯其同樣明瞭,只有身處汙垢中的你可能還在自信的誇耀著演技。”

“不可能,我費力學習科倫國的官方語言,標準禮儀,神形結合,不可能會出現某些紕漏!難道完美也成為了勝利者口中可以隨便套用的藉口麼?”

公爵閉上眼睛,苦思冥想著自己的遺漏,卻得到一無所獲的事實,當然他的演技中沒有任何缺陷。

“應該是你張開的第一瞬間吧!作為龐大的科倫國體系,各個地區都有著特殊的方言,雖然曾經試圖透過改革來統一語言,但是最後只能做到相互理解的狀態,不能夠徹底融合。而你說的語言,正是當時被定義的標準語言,現在某些地區仍在沿用,但按照你的年紀與捏造的職業,一定到訪過不少的國家吧!卻能在更加複雜的大染缸中保持永恆的初心,說著我都無法表達的語調,無論怎麼看,都彆扭的值得懷疑吧!”

斯其的解釋合乎情理,也正是我的想法,也是因為完美而萌生的嫉妒,然後誕生的格外關注吧!公爵掩面嘆息著,卻無法尋找到可以充當心靈盾牌的屏障。如果要執念尋找寄託,那他口中身為前輩的約翰則是個不錯的選擇,但他卻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可以被隨意丟棄的敵人,並不會遵守某些海誓山盟的錯覺。

“但是,總還會有別的原因吧!畢竟那隻能算作是猜測,觸發雷霆的導火線。”

“是,真正導致一切惡果的,也是您不經意的失誤,或者稱為對規則的不理解。”

“我?”

公爵懷疑自己的聲音,更像是質疑外物的存在而排除自己的嫌疑。當然徒勞無功的掙扎,都是這樣的姿態。

“還記得今晚公爵招待我們的晚宴麼?公爵能否為錯過盛宴的少爺重新演繹一番餐桌前的禮節。”

“尊貴的客人,歡迎來到我們遠離故土的第二家鄉,外交官塔姆及其奴僕為您服務!”

華而不實的語言搭配著中規中矩的動作,是典型的外交官營造氣氛的手法,但是......

“不,不對!”

我的提示制止了荒唐鬧劇的繼續進行,傻愣在凝滯空間中的公爵,就像是冬天的冰塑,凍結在炎熱的夏季夜晚。

“你的手,放錯了方向!”

公爵低下頭,看著自己搭放在左肩上的右手,筆直的雙腿,並沒有發現其中的貓膩。

“如果是十年前,你並不值得懷疑,左手禮是剛剛興起的全新禮節,如果追究其中的角度,位置,你做的近乎完美,但是按照你的年齡,過於自然的順滑證明著你只是在展示現學現賣的能力,像你這樣的年齡,頭髮花白的老人,應該還是秉行著十年前習慣的右手禮節吧。即便是能夠勉為其難的接受,也不會表現的得心應手,至少猶豫的卡頓,機械僵持的身體也會有所體現吧!”

“是,那是我都無法修正的舊禮節,只有與少爺年紀相仿的貴族,才會採用新式的禮儀,看起來真是麻煩呢!”

血液繼續流動的公爵癱坐在地上,打敗他的不是自己理解的失誤,而是隔絕文化的歷史變遷。強行擠壓著不甘心的淚水,卻發現已經沒有展現演技的閒情逸致,乾燥的眼眶就要枯竭。

“那麼,普蘭特的出現也並非某種偶然嘍!”

“誒?那你就誤解了我的意圖,逃出生天的我總想從你那兒獲取一些合理的賠償,於是跟在你的身後,卻意外到達了這裡,也恰巧遇到了伯爵,相信伯爵也會給我一份酬勞!”

“哈?那麼就是說你們完全沒有做其他的準備!”

公爵的世界觀徹底被顛覆了,整個人都變得不安起來,抖動的身體已經無法控制。

“也不全是,只要有我在的地方,我自己就是最好的準備,而你也不會隨便就將我處死,最多隻能是威脅。而當你下定決心時,慌亂的心智,已經躲不開我藏在衣袖中的短刀!”

“為什麼對我這麼有自信?”

“因為你是公爵!”

空曠的高空,傳下熟悉的聲音,果然這樣的場合,對於他來說,不容錯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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