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關於演奏者（完）
“五十嵐同學，你的鋼琴水平和折木源的比，哪個更高一點？”
“他是國家級別的鋼琴手，我只能算是精通，沒有什麼可比性……”
……
御川澤回憶起了他問五十嵐千雪的那番話。
在他的心目，五十嵐千雪是生在頂峰的人，無論在什麼方面，她都能夠做到遊刃有餘。
這是御川澤獨屬於五十嵐千雪的自信。
可是這一次，五十嵐千雪沒能如往常一樣驕傲地抬起頭，那本是屬於她的動作……
他看得出五十嵐千雪的落寞。
五十嵐千雪需要他的幫忙，這是御川澤心裡唯一的想法。
“只要他不是第一，就是我們贏了，對吧。”
御川澤打算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既然風聲硝子無論如何都無法超越折木源，那倒不如直接轉變方向。
就是讓折木源得不到第一名。
而那個打敗折木源的人，只有他自已了。
‘系統，開啟商店…’
……
御川澤在商店裡翻找著想要找的技能。如果鋼琴在演奏比賽上佔優勢，而且折木源是國家級的鋼琴手，那他就要用鋼琴打敗折木源。
御川澤用了身上所有的技能點，將剛買的高階鋼琴技能點到了最滿。
他要保證這一次的比賽不能有任何的失誤，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
‘因為宿主的技能等級升級過高，倘若全部將資訊匯入大腦，會對宿主的大腦造成損害，所以請宿主加以實踐，可以加快系統資訊的接受……’
……
隔天放學，御川澤並沒有前往社團，而是在line裡跟五十嵐千雪請了假，然後隻身來到了學校的音樂教室。
他提前向加藤百合借來了音樂教室的鑰匙。
走進教室，他徑直來到了鋼琴前，
當他剛把手指放在琴鍵時，腦海裡相關的資訊不斷地浮現出來。他按照大腦給的訊號，開始彈了起來。
最初，御川澤還是無法適應跟身體不匹配的大腦，只感覺手指在亂動，而且還會彈錯鍵。
但是逐漸地，御川澤進入佳境，大腦和身體的契合讓他對鋼琴的領悟不斷加深。
……
音樂教室裡，鋼琴聲如風般遊蕩在校園……
御川澤沒有注意到，音樂教室的門前，有個身影早早地就站在了那裡。
……
御川澤一口氣將腦海裡認為難度較大的歌曲全都過了一遍，他滿意地擦拭著剛才彈琴流下的汗水。
御川澤的身後，一陣鼓掌聲突然響起，他轉頭看去，來人正是折木源……
“難怪敢跟我打這樣的賭，原來在這扮豬吃老虎。”
御川澤並不想跟他廢話，起身就準備離開，
“你這個實力，不打算參加比賽嗎？”
“這個輪不到你來說，我自已想參加就參加，懂嗎！”
“我希望你參加！”
“唉？”
御川澤被折木源這一回答突然說傻了，
“我的意思是，我希望你能參加比賽，和我比試一場。”
“你當這是什麼？習武啊！”
“無論你怎麼想，但是，拜託了！”折木源突然向御川澤鞠了一躬。
這一舉動讓御川澤完全不知所措，不僅如此，折木源在他心中的形象也逐漸與現實重合不上……
“不，不是，這是為什麼？”
“我只是想和你來一場最純粹的音樂較量，不用那些外行人的評分判斷，只由我們兩人定奪的勝負……”
御川澤終於明白，眼前的這個男人，正如五十嵐千雪說的那樣，是個純實力至上，對待音樂最純粹的人。
他看不起所有實力在他之下的人，但面對實力強勁的人又給足了尊重。
在御川澤的心裡，那個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折木源已經死去，現在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鮮活的，對待音樂到達極致的瘋才。
他也得到了御川澤的尊重。
“我會參加的，在比賽上，決一勝負吧。”
兩個男人的決戰誓言已然立下。
……
演奏比賽的日期迫在眉睫，“和諧交流社”的五十嵐千雪和風聲硝子正擠著時間練習……
御川澤連續請了三天的假期去音樂教室練習，為比賽準備的那個曲他已經可以倒背如流。
御川澤想為五十嵐千雪在比賽前再分擔些什麼，所以今天他並沒有請假，照常來到了社團……
還沒進門，社團教室裡的吉他聲就已經傳到了外面……
御川澤走進去，沒有打擾正全心練習的兩人，只是站在一旁默默地聽著。
也不知道練了多久，兩人終於停下，這才注意到了一旁的御川澤。
“啊啦，御川同學，還以為你要退社了呢，能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你就別挖苦我了，那個，風聲同學練得怎麼樣？”
“多虧了五十嵐同學，已經練習得差不多了。”
“那肯定，我對五十嵐同學可是百分百的信任。”
“所以這兩天請假出去玩，把任務都推給我一個人？”
“非常抱歉！”
御川澤並沒有說出自已要參賽的事情，他知道現在五十嵐千雪只是習慣跟他拌嘴，並沒有真的怪罪他。
但如果把參賽的事情說出去，反而會讓五十嵐千雪愧疚，這並不是御川澤希望看到的。
“算了，也沒指望你……”
“明天就是比賽了，風聲同學，發揮出你的正常水平就行，不要有壓力。”御川澤已經開始安慰風聲硝子了。
“一直以來都很謝謝你們，就算最後沒能參加比賽，我也知足了，真的，真的很感謝你們！”
風聲硝子站起向兩人鞠躬……
“放心吧，你一定能參加比賽的！”
御川澤的這句話，五十嵐千雪只當是在鼓勵風聲硝子。但只有他自已知道，這是在激勵他自已……
……
比賽如約而至，體育館裡已經坐滿了人。
風聲硝子的出場順序排在了倒數第三個，而御川澤湊巧地排在了最後一個。
後臺，五十嵐千雪和風聲硝子還做著最後一次的排練……
“風聲同學，上臺就當是平時訓練，不要有壓力，知道嗎？”五十嵐千雪看出了風聲硝子的緊張，開口安慰道，
不知道是太緊張還是什麼原因，風聲硝子沒有回話，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御川澤站在了一邊，心裡五味雜陳……
“準備好了嗎，今天的比賽。”
御川澤轉頭，是折木源。
“昂，準備好了。”
“請全力以赴，御川澤！”
“我有必須要贏的理由，放心吧，我不會輸……”
折木源露出了笑容，隨即轉身走了……
……
臺上，選手一個接一個完成了表演，後臺的風聲硝子如坐針氈，
……
“風聲同學，到你了，”
終於等到了風聲硝子的出場，
御川澤和五十嵐千雪不斷地給風聲硝子打氣，她鼓足勇氣，向臺上走去。
上吧！風聲硝子，關於演奏者的勇氣……
……
不得不說，五十嵐改完後的譜子在現場的感染力要更加強烈，每一段曲子都有著截然不同的視聽享受……風聲硝子，她創造了一場完美的演出……
表演完後的風聲硝子完全壓抑不住自已的情緒，飛快地跑回了後臺，直接擁進了五十嵐千雪的懷裡放聲大哭……
“乖，你真的很棒了…”五十嵐千雪溫柔地撫摸著風聲硝子的頭。
御川澤站在一邊，默默地看著這溫馨的一幕，
“御川澤，請看好來自折木源傾盡全力的演出吧！”
折木源的聲音從三人身後傳來，當御川澤轉頭看向他時，他已經走向了舞臺，
“你一定要在比賽前說一些中二的話是吧！”御川澤悻悻吐槽道。
三人就在後臺，觀看著折木源的表演。
……
折木源表現出了身為國家級鋼琴手的實力，無論是譜子的難度，還是對全場的掌控力和感染力，他完全做到了遊刃有餘……
鋼琴聲遊蕩在整個體育館裡，挑撥著每一位現場的聽眾……
一場堪稱無敵的表演落幕，臺下的掌聲連綿不斷……
後臺的風聲硝子完全看清了兩人之間的差距，但沒有表現出悲傷，
“輸了也沒關係，我為我自已的表演感到自豪！”風聲硝子把頭抬得很高，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這一動作像極了五十嵐千雪
“風聲同學，你怎麼被五十嵐同學給感染了，這個動作可不討喜哦……”
“御川同學，你對我有什麼意見嗎？”
“小人不敢……”
看著日常拌嘴的兩人，風聲硝子殘存的悲傷也蕩然無存了。
“我們走吧，結果不重要了！”
兩人轉身正要走了，御川澤突然叫住了她們，
“請等一下，”
兩人疑惑地看向御川澤，
“請再看看最後一個表演吧！”
隨即，在兩人詫異的目光下，御川澤走向了舞臺……
……
如果說折木源的表演是無敵的，那麼御川澤的就不再是表演，而是一個演奏者以鋼琴為介質的一場傾瀉，一場最純粹，最音樂的表達……
臺下的所有人的目光不再聚集在臺上的演奏者，只願沉浸在御川澤所創造的“音樂殿堂”中……
身在臺下的折木源知道，這次關於演奏者的對決，是他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