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章 過去，從未忘卻
“你還有臉回來。”黑髮女孩一臉鄙視，“靈魂碎片呢？”
“哎呀呀，因為實在拿不到嘛。”
“所以呢？你的計劃呢？你的努力呢？”
“咳！”「A—012」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又沒說一定能成功，而且……”
他貼到女孩的耳旁：“你不覺得，這是個摸魚的好辦法嗎？”
“確實很成功嘛。”女孩又抽出了那把大棒子，“摸了十幾年的時間，搞得我都羨慕了。”
“冷靜冷靜。”他不禁退後了幾步，“話說你為什麼和其他的「管理個體」不同啊？各種方面上。我遇到的其他小妹妹都是很溫柔的。”
“要你管！”女孩提起大棒就往他頭上敲去。
“哎呦！”他揉了揉腦袋，“好啦好啦，又不是我不想拿，主要是太難了啊，那個叫林澤一的少年，他的靈魂居然在一個月前才回到他的身體誒，你敢信？”
“這種重要的事情你現在才說？想偷懶就直說。”
“重點不在這啊你不明白嗎？”他聳了聳肩，“碎片根本就不在那個少年的身上啊。”
“什麼？不在他身上？”女孩愣住了，“不可能，「世界樹」的定位絕對不會出問題。”
“一開始的定位確實沒有問題，但是……”他一字一頓，“它被人轉移了。”
“轉移……你在開玩笑嗎？那可是埋藏在他靈魂深處了啊！怎麼可能轉移？！”
“那你覺得我為什麼要回來？”他與她對視，“在背後隱藏的那個人，不是我能對付的。”
“所以說難聽點呢，我其實是回來搬救兵的。”
“「龍」呢？”
“你不會沒看到2月20日那天天華市有多亂吧？無論那是她故意還是無心，她都沒有幫我的機會。”
“倒不如說，她也是背後的推手之一呢。”
“那你到底想找誰去幫你？我？”
“哎呀哎呀，別那麼著急嘛。”他笑笑，“幫手遲早會找上門來的，在這段時間我們不是又可以摸魚了嘛，怎麼，你不樂意？”
“……”
女孩沒有回話，而是舉起了手中的大棒。
“少來浪費我的生命啊白痴，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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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和「A—012」看著那顆黑色的“膠囊”被封入「世界樹」的「下區」之中，雖然「A—012」對此很滿意，不過女孩似乎對他很不滿。
“沒想到啊，「源」的行動效率居然那麼高，我記得好像還沒到三天來著，就把她抓到了。”
“然後呢？”女孩一臉怨念，“你做了什麼？人打不過，碎片又拿不出來，真是想吃肉只能幹看著！”
“那有什麼辦法。”他無奈地聳聳肩，“你不會以為連實體都沒有的我可以和「規則」級的精靈鬥吧？那不是找死嗎？”
“少抬高自己！”女孩給了他一拳，“就這種程度你也好意思說是「規則」級別的？要真是那種級別哪有那麼容易抓到她？！”
“說的也是。”
他們的面前是一口深不見底的巨井，而下面便是「下區」，「世界樹」封印無數「逾規者」的禁斷之地，而剛剛被封入其中的「她」，便是將林澤一體內的靈魂碎片轉移的那個人。
“真是奇怪，她為什麼要冒那麼大的險呢？就為了救那個少年？”
「A—012」搖搖頭，他也不明白，而他更不明白的說「龍」的態度……她們到底圖謀著什麼？
“要是有機會問一下她就好了，不過她好像不太配合的樣子。”
“好了別擱這看了，準備強行取出那塊碎片吧，剩下的就交給「源」來處理。”
“嗯。”他微微點頭。
可是……不知為何他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傻瓜嗎？就為了救一個普通人，甚至寧願被人封印起來。
你說她不知道「世界樹」的存在吧，那又不可能，畢竟她一直在遮遮掩掩的，顯然是在躲避「世界樹」的追查。
而且還有「龍」，就算是她一個人傻，「龍」不可能也陪著她一起犯傻吧？
……
等一下……
沒錯，太奇怪了！無論是「龍」閉口不談、避重就輕的表現，還是「她」被抓到的時候立刻像個烏龜一樣將自己封閉起來……她們都在隱瞞著什麼……
果然還是要回到那個林澤一身上嗎……？
就在他沉思時，女孩突然接到了通訊。
“喂！是那個女人，她要找你。”
他一頭霧水，“哪個女人？”
“那個張楚寒啊，她好像很急的樣子。”
“張楚寒？”他更懵了，“我和她很熟嗎？”
“誰知道。”女孩調出通訊面板，“直接讓她接入好了。”
通訊面板很快被人接入，雪白的畫面一閃而過，隨後楚寒的臉就出現在了螢幕上。
“喂？你是那個……誰，哎呀不管了，反正現在十萬火急，趕緊到「α區」來！”
“沒名字也就算了甚至連代號都不肯記一下嗎？”他輕嘆一聲，“什麼事啊十萬火急？”
“你tm非要我現在跟你解釋嗎？！”
“看來的確很急。”一旁的女孩說道。
他眉頭一皺，“可以的話一邊走一邊說。”
……
這個空間，不，甚至是整個世界彷彿都在排斥他。
林澤一咬了咬牙，他每前進一步都十分困難，那是必須的，因為他是此處的“侵入者”，他和他狂暴的力量都沒有一處可以容身的地方。
手中的黑色巨劍不斷碎裂，又再次重塑，他像是一條在沙漠中前進的魚，僅僅是存在於此就要花費無數的力量。
身旁無一不是純潔的白色，渾身漆黑的他顯得格格不入，唯有遠處的那棵巨樹——「世界樹」能調和這種異常，它是自己的目的地，更是自己的敵人。
理智在他身上所剩無幾，能支援著他到這裡來的只有執念，他永遠放不下的執念！如果這一次再逃走，那麼他將死不瞑目！
從遠處走來了兩個人，但林澤一根本看不清，他只知道那不是他要找的人……那就是敵人無疑！
他揮動巨劍，先前附著於他身體外部的盔甲早已被「世界樹」散發出的力量所磨滅，現在陪著他繼續戰鬥下去的，唯有手中的巨劍。
可是這一次手中的巨劍卻沒有了先前的輕盈，而隨後，失重感便突襲而來。
他無力地撲倒在了地上，即使他心中多麼想爬起來，但身體似乎早已垂老……力量被死死地堵在關節處，他一度感受不到自己的四肢。
可惡啊，不能、不能停在這裡啊！
他要去……救她……
可是……“她”是誰？
心中一個聲音反問道，而這時他才反應過來，他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可是……他明明知道的，那是……
他在心中不斷地回想著那道身影，可是越回想那道身影就變得越模糊。
“她”……是誰？
眼前的光亮在一瞬之間消失，他失去了意識。
……
“你十萬火急就為這？”「A—012」在林澤一身邊蹲了下來，“你不會被他的虛張聲勢給嚇到了吧？”
“你說的倒輕巧！”楚寒氣不打一處來，“你是不知道這個傢伙在下面有多兇，為了防止事情進一步擴大我才把他引上來的好不好？”
“所以？也沒看你有胸有成竹的樣子啊。”
“先別說這些了，這個傢伙好像要死了，想個什麼方法把他留住先。”
“再找個“膠囊”把他丟進去吧。”
“什麼“膠囊”？”
“就是那個橢圓形的東西啊，能讓人休眠的來著。”
“那叫休眠艙！”楚寒無奈地嘆了口氣，“你，把他抬進去！”
“為什麼是我……就不能找個辦法把他瞬移進去嘛？”
“叫你上就上，哪那麼多廢話？！”
“你也是無良資本家嗎？”他一臉怨念。
……
穩定住林澤一的狀態後，楚寒終於可以坐下來歇一會了。
而和「A—012」聊了一會她才知道，自己追查了一個月之久的“幕後黑手”居然早就被抓到這裡來了。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最後只能仰天長嘆：“我折騰這麼久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不過我倒好奇，明明我們抓住她還沒夠一天呢，怎麼他那麼快就知道，而且還能一直追到上面來……？”
“這個……”楚寒長嘆一口氣，“中間發生了非常非常多的事情啊……這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
“倒是你，為什麼還在這？靈魂碎片收集完了？”
“這個……也不是三言兩語說得完的……”
與此同時，「管理個體—0718」面前的休眠倉正緩緩“解凍”，儘管它剛剛才啟動不久。
“那兩個傢伙是傻瓜嗎？這裡的休眠倉怎麼可能將實質的肉體冰封啊，只是稍微修改了一下反饋資料，沒想到他們就信了。”
艙門逐漸開啟，而少年的身體也無力地倒下，黑髮女孩順勢接住了他，不過依靠她的身高，也只能勉強拖著他行走而已。
她帶著林澤一走進電梯，然後按下通往「下區」的按鈕。
肩上的少年慢慢睜開了眼睛，但憑他的呼吸節律來看，他現在的狀態不容樂觀。
“要堅持住哦。”女孩無感情地“鼓勵”道，“如果你死在半途中，我們又得重來一次了。”
電梯很快就停了下來，女孩拖著他繼續往下走，最後將他放在一處欄杆旁。
而兩人的面前，便是那個漆黑的休眠艙。
女孩熟練地輸入密碼，同時不忘回頭看看林澤一的狀態。
艙門很快就鬆動起來，而女孩轉身握起了林澤一的手。
雖然林澤一已經虛弱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但他還是能看到女孩蔚藍的眼瞳。
“這次，一定要成功。”
女孩讓開了一個身位，而從休眠艙中溢位的黑色氣流，卻將他緩緩地吸入其中。
女孩終於放手了，但她似乎往他手中塞進了什麼東西。
林澤一盡力睜大眼睛，他想去看清手中的物體，看清楚它所發出的光。
……
現在他把眼睛睜得足夠大了，因為女孩交給他的，是那本該消失的、通往過去的鑰匙。
那是「奇蹟」。
五彩斑斕的光迅速將他包裹，而在黑色的混沌漩渦中，他很快就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