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膽狂賭，安敢放肆？！
“你家有沒有得罪人？”秦陌思索後沉聲問道。
不動如山、侵略如火，歹人的專業素養有這麼高？
京城活動最頻繁的六扇門，怕是都沒有這樣的果斷凌厲。
“隔壁村的王家，今年夏天搶水灌溉農田，我爹一鐵鍬……”
“近期的！幫派、商會，或者是其它什麼人多勢眾的勢力。”秦陌打斷，搶水還真不至於入室搶劫，更何況過去大半年。
再說農戶能去逛青樓，有這銀子還搶個屁的水、種個屁的地。
青樓屬於高階場所，對於普通百姓，去得最多的是勾欄、暗娼。
蘇玲月眨著水潤雙眸，她家就是普通百姓，怎麼可能得罪大人物？
不說縣城裡的官吏老爺，哪怕是拉幫結派的潑皮，同樣得罪不起。
“你家近期有沒有大額花銷？”秦陌繼續問道。
沒有世仇，沒有得罪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利益矛盾。
否則無緣無故的，人家為什麼要算計蘇家，顯得無聊嗎？
秦陌大膽假設是“早有預謀”，藉此展開推論、問話。
蘇玲月眼眸亮起，“我哥要娶妻，迎娶典使的女兒，肯定是一筆大花銷。”
“我娘說過，我哥娶了典使的女兒，就能縣試的推薦！”
你哥怕不是痴人說夢……秦陌很想吐糟，拿著妹妹的賣身錢逛青樓，一夜消費八兩銀子，去當贅婿都沒人要。
縣試考取的功名是童生，童生沒有地位、秀才沒有地位，有地位的是舉人，又叫舉人老爺。
“除了你哥，還有誰看上了典使的女兒？”秦陌摩挲大拇指問道。
典使，沒有官身、沒有品階，跟自己一樣屬於小吏。
不過典使是縣衙中，除了有品階的官身外，地位最高的一小撮人。
所以，盯上典使女兒的人應該不少……
擁有典使這層保護傘，不管是走商還是搞幫派，都非常便利。
“不知道！”蘇玲月的回答很乾脆，符合她蘇家村-村花的人設。
秦陌摺疊信封，轉手遞給小妮子身前，沉聲道：“你想報仇嗎？”
蘇玲月愣神片刻，微微搖頭，“我，我不知道。”
她現在很糾結，一方面不想麻煩公子，畢竟公子幫了很多。
一方面不放心家裡，好歹也是親生父母，把她養到十五歲。
而且，蘇玲月知道公子的現狀，就算有心幫忙也會很麻煩。
“那就再等七天吧，等祭天大典結束，屆時再看情況！”
秦陌不是故意拖延時間，而是在想最穩妥的辦法。
祭天中，若《秦王破陣樂》討得乾景帝高興，官身唾手可得。
用京城官身去長樂縣衙交涉，阻力會很小很多，沒有那麼多潛規則。
這是最穩妥的辦法，利用大乾官場的規則，解決了就是解決了。
還有種簡單粗暴的，掀桌子！想都別想，自己可不會為了蘇家犯罪。
沒有威脅生命，沒有重大利益衝突……秦陌才不會冒險選擇武力！
……
就在此時。
前院傳來嘈雜，一名穿黑色勁裝的中年男子，單手持短棍，挺直腰背地往推門而入。
黑衣男人臉頰有一道兩指長的刀疤，三角眼，淺褐色的瞳孔裡時而閃爍兇光。
好似桀驁不馴的狂徒，一言不合就拔刀砍人，戾氣極重。
孔武瞬間看到庭院中的蘇玲月，臉上露出殘忍的笑。
“哈哈哈，蘇家丫頭，我可終於找到你了！”
“你父母給你哥瞧病，借了我十兩銀子，把你抵押給我，你現在是我的人！介紹一下，我叫孔武。”
“每月給我賺五兩銀子，沒有老子就抽死你，知不知道？！”
他作為黑鯨幫的堂主，對縣城賣女賺錢的套路非常熟悉。
先依次賣到教坊司、高低端青樓等風月場所，賺一波賣身錢。
之後每個月索取銀子，相當於固定的月俸，最長可以維持五年。
不給就打！
不管是教坊司還是青樓的管事，都不會理會，別打死就行。
因為倌人賺得多，風月場所賺得更多，巴不得有人每月教育一次。
孔武聽青樓老鴇聊過，倌人只有在缺錢的時候，才是最賣力的時候！
“呦！蘇家丫頭可以呀，剛來就傍上男人。”
“以後每月給八兩，不……每月十兩，缺一枚銅板老子抽死你！”
嘈雜動靜，吸引不少小廝、嬤嬤，以及留宿教坊司未點卯的官吏。
京城大官需要在寅時，凌晨四點左右開朝會，頻率並不高。
京城小官需要在卯時，清晨六點左右點卯，開始一天的工作。
不少牽著馬匹，身穿官服的武者，好奇地看向這裡。
秦陌佯裝震驚後的極致暴怒，錦衣烈烈，快步走到院門。
厲聲喝道，聲如洪鐘。
“大膽狂賭，安敢放肆？！”
“教坊司居內城，距皇城不過五公里……”
“今天敢威脅教坊司婢女，明天是不是就敢威脅皇城的婢女？”
秦陌猛地收斂聲音，眼眸幽幽地環視吃瓜群眾，語氣輕緩起來。
“巡城衛張大人，錦衣衛趙大人，斬妖司李大人。”
“屠魔司陳大人，打更人楊大人，哦對，還有六扇門邢大人。”
“各位大人好雅興，要不要奉上花生瓜子，坐看這等狂徒囂張？”
突然被叫到名字的眾人，小心地瞥向二層閣樓，也就是花魁的房間。
他們十分清楚，花魁房間中住著達官顯貴、皇親國戚，都是大人物。
眼眸幽幽看向秦陌這位名聲鵲起的小吏……你吼辣麼大聲幹什麼嗎？
隨著秦陌的上位，他們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教坊司曲兒更好聽了。
最終。
眾人的目光鎖定孔武。
八品、七品、六品、五品的威壓，攪得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這裡不僅有武夫，還有儒家、道家、術士，武德極其充沛。
沒有雄厚的實力，他們敢來教坊司，敢在點卯時公然翹班？
噗通~！
孔武很乾脆地跪了，雖然他是八品武夫，雖然他是黑鯨幫堂主。
但在錦衣衛等衙門面前，哪怕幫主來了，也得跪下乞求原諒。
更不用說人群中恐怖的威嚴，好似大海般深邃，無邊無際。
孔武的直覺告訴他，這時候任何的小動作，都會引來秒殺！
而且是神魂俱滅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