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問山西人下一步再做什麼生意?

山西人說:“額看到閣門裡的馥泉豆油坊貼了轉讓的告示,你去盤下來吧。”

馥泉豆油坊是一張姓人家開的,平日裡靠給鄉親們加工豆油,賺取加工費。後來也捎帶著收購大豆,對外賣豆油、豆餅。本地人都是拿自家豆子來加工,來買豆油、豆餅的都是外地人。李瑞家吃的豆油就是在張家加工的,由於姓氏不同,不沾親帶故,自然無法排輩分,李瑞自小就根據年齡管其叫張大爺。

張大爺幹了一輩子加工豆油的活,現在年紀大了,越來越力不從心,子孫們嫌這活又累又髒,不肯接手。張大爺只得張貼告示轉讓。張大爺對豆油坊充滿了感情,捨不得自己的榨油機械,掛牽著跟自己多年的夥計,還惦記著鄉親們榨油方便,對轉讓的價格並不在意,唯一的要求是接手的人還得繼續做榨油的生意。李瑞一再保證,一定會替張大爺把榨油的活幹下去,原來的夥計只要還願意在豆油坊幹就一律照用,今後鄉親們依然能就地加工豆油。那還有什麼談不攏之理?李瑞自然也不會佔張大爺的便宜,給了一個較高的價格。

豆油坊盤下來後,原來豆油坊的夥計依然幹加工豆油的活,李瑞則帶著自己的夥伴推著獨輪車十里八鄉地收購大豆,大布袋的雜貨買賣也順路做著。山西人則在店裡負責管賬和賣豆油、豆餅。

李瑞不斷聽說,城裡的秫秸生意非常激烈,簙、鍋蓜、彎篦子生意也同樣如此,個個都比著量子壓價,根本掙不到錢。李瑞暗暗慶幸自己聽從山西人的話,從那個行當裡跳了出來開了豆油坊。

回想自打和山西人一起做生意以來,山西人總能奇思妙想,再不起眼的東西在山西人那裡也能做成好生意。李瑞從未想到過賣麥穰、賣針頭線腦能有大出息,而自己就是跟著山西人從這兩種最不起眼的生意中做起來的。山西人總是能快人一步,帶著自己一路成功地避開了小本生意人的圍追堵截,這一切是那樣的順理成章,而又是險之又險。

如今開了豆油坊,暫時不用擔心原來的同行再來模仿了,想開豆油坊,最起碼得有個坊間吧,最起碼得有個榨油機械吧,最起碼得僱上四五個夥計吧,這些東西就不是一個普通小本生意人能置辦齊全的,有了這些基礎的設施和人力,也頂多是幫人加工豆油掙點辛苦錢,若要想做豆油的生意,那又是兩碼事,懂不懂做生意技巧先不說,大豆可不像麥穰、秫秸那樣便宜,光收購大豆這一條,沒有大本錢就根本玩不轉。

李瑞還是原來的那個李瑞,鄉親們再見到李瑞都已經熱情地稱呼一聲:李老闆。李瑞終於成了原來他曾羨慕的那一類人,而這一切的改變距離李瑞結識山西人僅僅數月而已。

沒有人知道山西人到底是誰,大夥私底下議論紛紛,以前稱呼人家叫山西人或老西,現在人家是馥泉豆油坊的半拉老闆了,自然不能再這樣稱呼。李貴和李瑞是同宗,和李瑞一起唸了幾年私塾,同樣學了個半吊子。為了解決大夥的這一難題,想了半天,親自持筆寫了個字,說這個就是山西人的新稱呼,認識幾個大字的人圍上來一看,原來李貴把‘山’、‘西’、‘人’三個字組合到一起,左邊是個單立人,右面上山下西,寫了個(亻山西)字,大夥覺得倒像是個字,但誰都不認識。有好事者拿了去請教私塾先生,私塾先生看了半天說:“根本就沒有這個字。”大夥都嘲笑李貴造了個字,反而使得(亻山西)字還有了讀音,就是“造”音。

李貴造(亻山西)字一時成了笑談。於是有人半開玩笑地稱呼山西人為(亻山西)子,不知情理的人還以為山西人的名字就叫(亻山西)子呢,也跟著這麼稱呼。一傳十,十傳百,(亻山西)子竟成了山西人的別稱。山西人並不在意,或許他連自己究竟是誰都早已不介意,何況對於叫什麼名字,只要大夥樂意,叫著方便就行,遇到別人當面稱呼他(亻山西)子的,不管是開玩笑的還是不知情理的,他都痛快地答應,於是馥泉豆油坊有了一位(亻山西)掌櫃,桑村也就有了一位(亻山西)老闆。然而山西人終究是有名、有姓、有家的,而且那個家和他一直就沒有斷了聯絡。

很快又到了秋收的季節,馥泉豆油坊裡又添了一臺榨油的機械,原因是落生下來了,李瑞和山西人一起決定兼做榨落生油的生意。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新還珠格格之乾令

慕晴辭

假如造夢是本玄幻小說

天棄之子

天命靡常

泰山羊氏

遇到太陽那一天

再來一袋桃桃冰

葉羅麗之水與自然

可靈瑩

全民:河神弱?銀河也是河呀!

榴蓮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