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滕縣周邊村莊的好麥穰都被李瑞領著人買光了,再販麥穰就只能到離城更遠的村莊去收購,因此挑麥穰的路程大大增加,10文一趟挑夫們就不願幹了,一致要求漲到20文一趟。以前一趟能從一個挑夫身上賺8文錢,運費漲到20文一趟,就得賠兩文了,李瑞跟山西人商量,是不是把賣價也漲上去。山西人不同意:“人家主顧要的是麥穰,就認那個價,可不管你從哪運來的,運費是多少。別的賣麥穰的都還飆著勁降價呢,額們漲價就是把主顧往同行那邊推。”

李瑞:“現在不漲運費挑夫們就不幹活,光漲運費不漲價格就得賠錢,你說怎麼辦?”

山西人:“額早就考慮好了,咱們一人出一半的錢,你去買4輛獨輪車,在挑夫中選3個幹活好、還可靠的夥計,以後就用獨輪車運,每人每趟給15文錢,其他的挑夫全都辭了吧。”

李瑞一聽,大喜,忙按照山西人說的去辦。運麥穰的路程是遠了,但是推車要比擔挑輕鬆多了,雖然每趟的運費只漲到了15文,留下的三個夥計也幹得十分帶勁。一個獨輪車一趟能推四五百斤,走得還快,下崖子(滕縣方言,意思為:下坡。‘崖’讀音為yai二聲。)的時候甚至都能跑起來,一天算下來也不比以前人多的時候運得少。

李瑞也暗暗欽佩山西人精打細算的攢錢行為,倘若像自己以前那樣錢少少花、錢多多花,如今哪有錢一氣買下四輛獨輪車?

山西人讓李瑞媳婦在李瑞獨輪車上縫了個大布袋。現在整個滕縣城的人家都知道買麥穰找山西人,山西人也無需溜街串巷尋找主顧了,都知道價格每擔20文,也無須再你來我往地討價還價了。山西人就利用空閒的時間到門市鋪(滕縣方言,意思為:沿街的門頭房店鋪。)批(滕縣方言,意思為:批次購買。)一些針頭線腦,裝進李瑞獨輪車的大布袋裡,讓李瑞順便捎到鄉下去賣。

起先李瑞打死都不願意,聲稱自己從來沒做過小生意,張不開那個嘴吆喝。

山西人:“不用老哥你吆喝,你買麥穰的時候就問問賣主要不要針線?人家要,你就賣給人家,人家不要,就拉到。這有嘛抹不開面的?”

李瑞:“這賣多少錢我也沒個數,萬一賣賤了不就虧了嗎?”

山西人就把針線搭配好,用紙包上,寫上1文、2文、5文或10文,囑咐李瑞論包賣,照紙包上寫的數收錢就保準賠不了。

李瑞趁買麥穰時大著膽子問賣主要不要針線,果然有不少需要的,李瑞就順便成交了好幾筆針線生意,有時候直接拿針線抵買麥穰的錢,甚至還有賣麥穰的要倒找給李瑞針線錢的情況。李瑞大喜過望,這兩頭賺錢的滋味可比空跑一趟強多了。

漸漸地,李瑞大布袋裡除了針頭線腦,還多了小刀子、小剪子、耳挖勺、頂針兒。李瑞的大布袋獨輪車已成了標誌性的招牌,老百姓都知道這個大布袋捎帶賣零貨,每到一村都有一群孩子圍著車子買糖果,買玩具。小媳婦們也拉幫結夥地圍著李瑞“李哥,我要這個。”“李哥,我要那個。”叫得李瑞面紅耳赤。李瑞販的商品大布袋早就裝不下了,就綁了兩個大車簍,種類還涉及到鍋碗瓢盆、鐵掀、钁頭等農村常使喚的東西。鄉親們有需要而李瑞實在沒有的東西,只管說一聲,下趟李瑞就會給帶來。有時候遇到逛城而回的小腳婦女,懶得一步一挨地走長路,李瑞他們也會用車順路推一段路賺點小費,好在當時還沒有客貨不能混裝的規定,李瑞也沒因此被罰過款或被扣過車。

李瑞賣雜貨的收入早已遠超賣麥穰賺的錢,就和山西人商量不賣麥穰了,專門溜村賣雜貨得了。山西人不同意,說農村的生意做不大,要想賺大錢還是的做城裡人的生意。

果然不出山西人所料,沒過多久,幾乎所有販麥穰的都在身上綁上了大布袋,捎帶著賣起了雜貨,一個個都比李瑞能說會道。好在山西人進的貨好、定的價低,李瑞這邊還不愁銷售,但也不似他賣獨份的時候掙得多了。

很快就到了秋收的時候,李瑞僱了平時要好的李貴等幾個哥們幫自己家收了拔落生、掰棒子、砍高粱、拔豆子、刨麥地、耩麥種、刨芋頭。農忙時節鄰居、哥們相互幫忙是有的,但一般都是最多管頓飯而已,像李瑞這樣不但管飯還給工錢的卻是頭一遭,大夥飯桌上都拱著(滕縣方言,意思為:過於熱情地套近乎,催促著。)問李瑞是不是真的發大財了?李瑞含含糊糊、模稜兩可地應著。

夥計們一聽李瑞真的做生意發財了,都紛紛要求忙完秋收再做生意時帶上自己。李瑞心想反正需要僱人,也就答應了下來。

收完棒子和高粱,李瑞自然就想到像販麥穰那樣販秫秸,於是找山西人商量,山西人說可以販趟試試。

李瑞叫上夥計,提前收購了大量的秫秸,不用山西人安排,李瑞也知道只收最好的,有劈裂的一概不要,而且把葉全剝乾淨,去根抹稍,剁得一般高,捆得整整齊齊。等運到滕縣一看,傻眼了,滿大街到處是販秫秸的,而且品相和李瑞收的一樣好,也同樣捆綁得整整齊齊,正個頂個地比著壓價呢。好在山西人在城裡不缺很熟的老主顧,這趟秫秸就平價賣給了他們。

頭一次做生意沒賺到錢,這讓李瑞在自己夥計面前抬不起頭來。關鍵還存了好多秫秸,不知如何是好。山西人讓李瑞趕緊買苘,讓夥計的媳婦們搓苘繩。繩搓好後,山西人讓夥計們把所有的秫秸都織成簙。

秫秸的用途除了像麥穰那樣燒火外,就是織成簙。簙可以用支架墊起來在上面晾曬東西,底上透氣晾得快,可以圍成圓桶狀儲存糧食,也可以固定在屋裡當牆使用。

織簙沒有什麼技術含量,一般的老百姓都會織,不會織的一學也就會了,山西人叮囑:“一定織得密密的,千萬別糊弄。”

高粱穗子下面的一節杆叫梃子,梃子太細,織不了簙,但可以穿成鍋蓜或勒成彎篦子,這就是相對精細的活了,山西人還是安排夥計的媳婦們來幹。

等到簙、鍋蓜、彎篦子都做好後,山西人和李瑞帶著大夥又把這些東西運到滕縣。由於用料紮實、做工精良,這批貨受到了喜愛,半天就銷售一空,價格還相對較高。

秫秸沒有砸到手裡,李瑞也長出了一口氣,問山西人還要不要再買些秫秸做成簙、鍋蓜、彎篦子賣?山西人搖搖頭:“恐怕那些販秫秸的都已經在做這些東西了。”

李瑞一想,照以往的經驗,販秫秸的那些人肯定是像山西人說的那樣馬上就有樣學樣地開始做秫秸加工的生意,而且賣秫秸的也人家會隨之不斷抬高價格。在生意人發現做什麼賺錢都一窩蜂地搶著做什麼的情況下,確實沒有什麼小本生意是能長久賺大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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